= M.S.Zenk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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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課 地下十三樓也能有補習班


　　「啊？」

　　白紙？

　　「這是一張白紙！上面一個字都沒有！妳耍老子啊？」管理員氣極敗壞地將紙張扔給我，我定睛一看……

　　上面真的什麼都沒有，那就是一張被我揉爛的粉紅色影印紙！

　　一股寒意慢慢爬上我的背脊。

　　「出去啦！莫名其妙！我們這棟樓都快要拆了，還來發瘋！出去啦！」管理員指著大門又吼又叫，我完全愣住了，一動也不動地看著手中什麼字也沒有的白紙。

　　這到底……怎麼回事？

　　「可是──我剛才真的──上面真的有──」

　　「是啦！是啦！上面真的有字啦！只有妳看得到啦！」管理員走出櫃臺，粗魯地把我推出自動門，「我們這邊就是沒有補習班啦！妳去別的地方找啦！少打擾住戶安寧啦！」

　　「咦，慶伯，怎麼了嗎？」

　　一個長髮女孩出現在我們的右手邊，她手裡抱著幾個文件夾和牛皮紙袋，穿著簡單的襯衫和牛仔褲，歪著頭溫柔地問道。

　　「沒有啦！沒啥事情啦！」管理員老伯邊說邊把我往左邊人行道推，我的肩膀被弄得發痛，「這個女生有點不太正常啦！」

　　「我哪裡不正常！」我生氣地撥開他的手，轉身回瞪他，老伯又推了我一把。

　　「慶伯，有什麼事好好說，不要動手。」長髮女孩皺起眉頭，擋到我們倆之間，深怕我們會大打出手似的。

　　「有什麼好說的？瘋子就是瘋子，嫌老子沒事幹啊？她拿一張白紙給我看，問我紙上面那個補習班在哪裡啦！那張紙上面一個字也沒有，要我看什麼？這樣不是瘋子是什麼？」管理員老伯氣憤地說，我氣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能咬著嘴唇恨恨地看著他。

　　倒是那位看起來好脾氣的長髮女孩，解開眉頭，轉向我露出欣喜的燦爛笑容。

　　那個笑容只有短短的五秒，隨後她又皺起眉頭有禮貌地對那個光頭老伯說：「沒有啦，慶伯，她是跟你鬧著玩的，你一定又是上班時間在打瞌睡喔？」

　　「我……」被抓到小辮子，光頭管理員終於語塞。

　　「這個小妹妹，」長髮女孩突然牽起我的手，「是要來應徵我們公司的員工喔。」

　　「你們公司的應徵……」光頭老伯不解，「可是你們公司不是補習班呀……」

　　「慶伯，就說你有重聽，要去看醫生啦！」長髮女孩繞到我身後，雙手搭著我的肩膀微笑說道，「她說的是『葡萄攤』，是我們公司的名字，不是『補習班』。」

　　「你們公司叫『葡萄攤』？賣葡萄的喔？怎麼都沒跟我說──」

　　「現在不就跟你說了？」長髮女孩拉著我，自顧自地往大樓裡走，「慶伯最好要改掉上班打瞌睡的壞習慣喔，不然下一次會有更多人跑來對你惡作劇了。」

　　「好啦。」

　　長髮女孩按下電梯門開關，拉著一臉疑惑的我走進最左邊那臺，然後對門外抓著光頭的管理員揮揮手道別。

　　電梯門就這麼關起來了。

　　我看見長髮女孩按下地下三樓的鍵，然後對著鏡子撥了撥頭髮，看起來心情很好。

　　「對不起……請問……」我試探性地發出聲音，但她似乎沒有聽見，我也打消了提問的念頭，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妳是來應徵暑期工讀生的吧？」長髮女孩回頭看我，微微一笑，我傻愣愣地看著她，她的笑意更濃了，「我們補習班？」

　　「補習班……不是葡萄攤嗎？」

　　「那是我胡謅的名字，妳也信呀。」長髮女孩咯咯笑了起來，她看起來像個普通大學生，很有氣質、樸素的那種，不用化妝也很漂亮，「我叫作許亭佳。」

　　「妳……妳好……我是唐……」

　　「叮」一聲，地下三樓到了，外面是一片昏暗的停車場，空盪盪的一輛車也沒有，自稱許亭佳的女孩探頭左右望了望，然後又回到電梯內，關上門。

　　「請問……妳們補習班是在十三樓嗎？」我吞了口口水，「我剛剛上去時……」

　　「妳再仔細看一次那張傳單。」許亭佳指指我手上空白的粉紅色影印紙，那張什麼也沒有的紙，又變回我最初看見的模樣，上面印著大大的徵求字樣，還有最底下清楚的補習班地址，「妳看看地址那邊，是幾樓呢？」

　　「十三樓呀。」

　　「再看清楚一點。」許亭佳細長的食指緩緩滑過「立銀綜合大樓」字樣，在她指尖移開時，我嘴巴張得老大──

　　哪來的十三樓！上面寫的是「地下十三樓」！天啊天啊！我是遇到瘋子了嗎？還是撞鬼了？

　　我目瞪口呆地轉向許亭佳時，她卻哼著小調專注在電梯樓層面板上，此時電梯還停在地下三樓，只見她抬起右手，像在按電話號碼一樣，迅速地在樓層鍵之間按了幾下，那些樓層燈一閃一滅地，而電梯車廂也開始移動……

　　樓層顯示器的數字不停地以偶數增加，但是電梯給我的感覺卻是不停向下，當數字來到「十二」時，許亭佳舉起她的左右手，用力地朝「地下一樓」與「十三樓」兩個方形鍵壓下去！

　　電梯猛然晃動，像是車子突然煞車那樣，我完全沒心理準備，便重重地摔倒在地。

　　又是煩人的「叮」一聲，許亭佳轉了身，朝我們後方的鏡面走去，又開始撥她的頭髮。

　　我四肢發軟地從地上爬起，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看著電梯門──到底這間莫名其妙的補習班長得什麼樣子？到底地下十三樓是不是一個噱頭？到底──

　　「學妹，妳在那邊發什麼愣啊？」

　　許亭佳的聲音從我腦後飄來，聽起來好像在憋笑。

　　我頓了頓，不解地回過頭，然後嘴巴再次張得老大……

　　這不是電影裡面常出現的橋段嗎？

　　我們身後那面鑲著大鏡子的電梯牆，就這樣從中間開了條直縫，另一扇隱藏式的電梯門悄悄地往左右兩邊退開！而那間讓我找的好苦的補習班，就這樣出現在我眼前！

　　那就是一家很普通、很普通的補習班門口。

　　電梯外先是一個小小的玄關，地板是白色大理石鋪成的，左右兩邊的牆上掛著軟木塞材質的佈告欄，上頭有著很多紙張黏貼又撕下的痕跡，而一張新的公告也沒有。佈告欄下方，則各擺著五六盆室內盆栽，讓玄關增添了一股綠意盎然。

　　正前方的雙開玻璃門只開了右邊，許亭佳領著我走進去，當我回過頭時，身後的電梯已經消失了，就是一片完整無缺的牆立在那兒。

　　許亭佳先繞進入口大廳的櫃臺內側，將大廳、走廊明亮的日光燈打開，然後她把手中一堆雜物放到牆邊書櫃上，接著指著櫃臺外五張紅色圓頭吧臺椅要我坐下。

　　「妳先在這邊等一下，我去跟班主任說一聲。」許亭佳拍拍我的肩膀後，拐彎往右手邊的走廊走去。

　　我閉起嘴巴，好奇地環顧四周。這個位置神秘的補習班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奇怪詭異，像是打著補習班名義，實際上是騙財騙色的邪惡組織啊，或者是一些小說漫畫裡講的什麼魔法補習班，門口會有龍啊、鳳凰在看守那樣，這裡看起來就是一般尋常的小補習班，連冷氣的氣味都很相似。

　　所以說，小說漫畫都是人們的想像，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奇妙的事情呢。

　　許亭佳拐彎消失的走廊之前，還有一小塊空間，那邊擺著三張寶紅色的雙人座沙發，方方正正地圍繞小木桌排列著，形成一個便於討論與休息的兩用區域。小廳的牆邊有著飲水機，還有一張上有盤子裝了餅乾糖果的小櫃子。

　　這家補習班的牆壁上，沒有貼任何的宣傳海報、招生海報，或是教學題材、榜單之類的玩意兒，可能原本有貼吧，但現在牆上都只留下曾經黏貼過紙張的痕跡。

　　許亭佳去了很久，我在位置上正經八百地東看一看也累了，於是站起來伸伸懶腰，順便打量一下櫃檯後方架上亂糟糟的書本、資料夾，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補習班是在補什麼的，是補升高中？升大學？還是安親班？英語班？才藝班……也許偷看架上的課本講義，就能知道吧……

　　「學妹？」

　　正當我要動手抽出一本薄薄的講義時，許亭佳出現在旁邊的小廳，我趕緊將手給抽了回來。

　　「呃……嗯。」我將手背在身後，不自然地對著許亭佳傻笑。

　　「那個，因為天快黑了，班主任希望妳明天再來面試。」許亭佳邊說邊擦過我身邊來到書架前，她拉開其中一個抽屜，從裡面找出一張空白卡紙印製成的表單，並拿了筆，一塊兒遞給我，「不過，還是先請妳留一下資料。」

　　「好……」我坐下來，在表單上迅速書寫。

　　「妳姓唐呀？」許亭佳彎下腰邊看邊問，「芯苗……很可愛的名字。」

　　「謝……謝。」

　　「第一次打工喔？」許亭佳露齒而笑，拍拍我的肩膀，「不用那麼緊張啦，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

　　妳在開玩笑嗎，大姐？我要怎麼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先是拿了一張一下有字、一下沒有字的傳單，然後是十三樓地下十三樓傻傻分不清楚，還有那個門跟牆壁分不清楚的電梯！還有，妳還沒跟我說妳們補習班在幹嘛的呀？萬一是什麼犯罪集團怎麼辦？為什麼我有一種在簽賣身契的感覺？

　　「好，這樣就可以了。」許亭佳一見我停筆，便將表單抽走，扔回抽屜裡，「明天下午兩點四十五分，我會在大樓門口等妳。」

　　「兩點四十五分……」

　　為什麼要約這個時間？幹嘛不說三點就好？

　　「對呀，要下來公司需要一點時間，而且妳還沒跟主任面試過，面試完後還有三天試用期，等妳成為正式的工讀生後，就可以自己下來了。」許亭佳愉快地說，她掏出咖啡色皮夾，遞了一張名片給我，「我是這裡的招生組組長，所有工讀生都歸我管喔，妳可以叫我學姐就好，叫組長有一種要帶大家去火拚的感覺。」

　　妳這個模樣去火拚的話恐怕還要我救妳吧。

　　「好啦！我帶妳上去吧！」許亭佳拉著我的手走出補習班，回到那面原本有電梯的牆壁之前。

　　「電梯……」我小聲地問道。

　　「電梯怎麼了嗎？」

　　許亭佳似乎完全不覺得奇怪，是啦，她應該在這邊工作很久了，只見她將右手輕輕扶在牆壁中間，「叮」一聲，那牆再次裂出縫隙緩緩打開，那個今天和我相處很久的電梯再次出現。

　　「下來時比較麻煩，等妳正式進公司後我會教妳。不過回去時就容易多了。」許亭佳親切地說，並按下樓層鍵，「只要點選妳要的樓層，就會到達幾個地方，妳應該沒騎車吧？哈，對，妳是學生，怎麼會騎車呢？如果騎車車就放停車場吧，沒騎車回一樓就行了。」

　　這個女人好像不太正常，一直在自問自答。

　　當電梯將我們載回一樓大廳時，那個叫作慶伯的光頭管理員又在打瞌睡了。我跟許亭佳併肩走出大門，外面天空已經染上深沉的紫色了。

　　「啊……天黑了……幸好我們走的快。」許亭佳淡淡地說，「那麼，學妹，今天就先這樣囉。記住，明天兩點四十五分，有問題打名片上的電話給我。」

　　「好。」

　　「明天見囉。」許亭佳回過身，逕自走回立銀大樓。

　　我的腦子有一種作夢般昏昏沉沉的感覺，結果到最後還是沒搞懂我應徵的這家補習班究竟在幹嘛，連名字都……

　　對了！名片！

　　許亭佳給我的名片上，應該印有補習班的名字吧？知道名字後，用網路查一下應該可以──

　　我掏出名片認真地看著。

　　補習班。

　　算了，這就是一家叫作「補習班」的補習班，為什麼一家補習班的名片上會沒有公司名字啊？這又是一個噱頭嗎？


　　　　■


　　隔天，星期二，我睡到中午十二點才起床，草草吃過泡麵，躺在地上看了幾個小時無聊的電視節目後，便換了外出衣服，背著包包出門。

　　今天又是一個豔陽高照到足以熱死人的晴天。

　　下午兩點四十三分，我來到立銀綜合大樓的大廳，光頭管理員依舊像株槁黃的植物，在那邊聽著老歌廣播打盹。這棟大樓居民真可憐，居然花冤枉錢請你天天來這兒睡大頭覺！

　　我在大廳沙發坐了一會兒，穿著粉紅色小背心的許亭佳，甩著馬尾從外頭跑了進來，她手上提著兩個圓鼓鼓的便利商店塑膠袋。

　　「啊？學妹，這麼早來呀？」她瞥了眼大廳時鐘，「才四十四分。真是守時。」

　　不然妳是要我遲到個一兩個小時嗎？

　　「嗯。」我站起來，伸手要替她拿袋子。

　　「不用啦，妳又還沒進公司，我自己來就好。」她吐吐舌頭，「別看我這樣，我常幫他們跑腿，手臂很強壯的。」

　　為什麼妳講話都有點跳來跳去、沒什麼邏輯呀？

　　「走吧，要快點下去了。要把握好時間，主任只有整點前後兩分鐘有空而已，而且要去辦公室也要花一段時間。」許亭佳邊說邊走向最左邊的電梯，我趕緊跟了上去，我這兩天整個和那臺電梯培養了超濃厚的感情，噁。

　　「妳要記住一件很重要的事唷，是什麼事呢？」

　　我怎麼知道呀，不要再自問自答了啦。我苦笑著，看著這位招生組組長再次按下地下三樓的鍵。

　　「只有最左邊，也就是我們現在在的這臺電梯，到的了我們公司，其他電梯都不行喔。」許亭佳說完後，微微一笑，「很神秘吧？」

　　「為什麼會這樣？」老實說，我心裡對這個補習班還有好多好多的疑問，但是又很害怕提出後，看見對方那種「妳怎麼什麼都不知道還要來打工」的笑容，而我對於這家補習班的詭異跟陌生感到害怕，但是又矛盾地想知道這裡所有的秘密。

　　「學妹，妳好有趣喔。」許亭佳在把頭從地下三樓外縮回來，快速亂按樓層鍵時這麼對我說，「一般人提出的問題絕對比妳多上好幾十倍，嗯，是好幾百倍吧？像妳問題這麼少的面試者，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呢。」

　　我不是沒有問題，我是不知道從何問起呀！

　　「我們公司這幾個月來已經嚇跑好幾十位工讀生了，哎，但是眼看招生季就要到了，正是公司最忙的時候，我們的人手卻那麼不足，難道公司就要這樣倒閉、關門大吉了嗎？」許亭佳邊說邊搖晃著手中的雜貨，我看見其中一袋滿是罐裝啤酒，另一袋則有洋芋片和爆米花。

　　「招生季不是過了嗎？」我終於提出我的第二個問題，「補習班不是在五六月就開始招生了嗎？」

　　貴公司的招生季是在幾月啊？

　　許亭佳雙手用力按壓十三樓與地下一樓的鍵，我們身後的電梯牆再次打開隱藏大門。

　　「那是別的補習班，我們這種系統的，招生季都是在七月中旬的時候，然後八月開課。」許亭佳將雜物堆在桌上，又抬頭看了眼櫃臺牆上的鐘，現在是兩點四十七分，「嗯，好像有點早，沒關係……學妹，妳過來。」

　　許亭佳拉我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水給我。

　　「要喝光光喔。」我照著做，而她蹲下來，從擺了餅乾糖果盤的櫃子裡，拉出一條黑色領帶。

　　呃，去面試還要打領帶嗎？是說我的服裝太不正式了嗎？

　　「妳身上有什麼佛像、護身符、佛珠嗎？」許亭佳猝然問道。

　　「沒有啊。」

　　這是什麼怪問題？面試跟這個有關嗎？我自己是從不戴那些東西啦，雖然很害怕一些超自然現象，但我也怕脖子上若戴著護身符，睡覺時被紅繩子勒住之類的。

　　「那就好。」許亭佳替我將水杯壓扁扔掉，然後抖開黑領帶，將那塊黑布蓋上我的眼睛，並緊緊的在我後腦繫了個結。

　　這是要幹嘛啊？要做什麼啊？我們不是要面試嗎？不會真的是要玩什麼怪遊戲吧？難道我真的被賣掉了？這裡真的是一家掛著補習班頭，背地賣的是年輕女子的青春肉體嗎？

　　「學……學姐？」我的心跳跳的好快，平時太依賴雙眼，一旦視線被遮蔽住後，便變得好沒安全感。

　　許亭佳往我的左邊走去，我聽到塑膠袋摩擦的聲音，她應該是回去拿了那兩袋東西吧。

　　「我們走吧。」許亭佳牽著我的手，直直地往前走去。

　　「學姐，為什麼我要……」

　　「這個很難解釋。」許亭佳輕笑了幾聲，「這是主任交待下來的，在經過那條走廊時，還是這麼做比較好。一方面是怕妳一時之間無法接受眼前所見，另一方面，是要保護妳的眼睛。」

　　我還鞏固牙齒咧。

　　「我剛來時，也是綁著領帶好幾個月，當時帶我的學長才允許我拿掉領帶穿越走廊，第一次看見時，我嚇得雙腿發軟，整整三個小時沒有辦法走路呢。」許亭佳要我停下腳步，然後我聽見門把轉動的喀喳聲，還有推開厚重木門的咿呀聲。

　　一股沉重悶熱的氣流，從前方應該是門的地方湧了過來，這個溫度不輸給今天中午的豔陽。

　　「我要一直綁著這條領帶嗎？就算是打工的時候？」

　　「不是，只有要穿過各條走廊時才要。放心啦，打工時都會在櫃臺本部那邊工作──我是說大多數的時間──櫃臺後面有我們招生部的辦公室，那邊還滿寬敞的。」許亭佳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聽起來有點模糊，我現在正膽顫心驚地被她牽著手往前走，「只有教室、老師辦公室跟主任辦公室，是必須穿過走廊才能到的喔，工作時若有需要，我們一些比較資深的員工會帶著妳走。」

　　約莫走了三分鐘，許亭佳才在次要我停下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所處的空間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壓力，耳邊一直有著悶悶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好像有很多人在說話，而這個地方的空氣，聞起來有股燒焦味，還有……

　　「進去吧，我們時間抓的剛剛好。」許亭佳推了我一把，踏進辦公室的同時，我可以明顯感受到環境的改變，這個地方的味道、溫度、氣氛，都像一開始櫃臺本部那樣，就是一種尋常補習班、辦公室的感覺。

　　只是，這個地方有點吵，電視機的聲音轉得好大聲，一個最近剛出道的新人歌手，正在唱著他的首波抒情主打。

　　「學妹，這一位就是我們公司的班主任，」許亭佳擱下手中雜物後，才動手替我解開眼睛上的領帶，「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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