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話 =

 憂鬱,快點收拾行囊出去走走!

──本文與【此書】使用共同人物、時空背景設定

 

 

「思鄉病?」

不只是我驚訝地重覆了骨偎推算出來的詞,阿傑、浪仙、亭佳學姐和骨摧都這麼做了。

「不是憂鬱症嗎?怎麼又變成思鄉病了?」阿傑叫道。

「偎偎的意思是思鄉病是病因,憂鬱症是症狀。」浪仙很瞭解似地點點頭。

圭峰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猛地闔上厚書後站了起來,走到浮茹桌邊淡淡地說:「知道了病因,那就好治療了。我查到藥方。不過……」

「不過什麼?」浪仙止住點頭,瞪大金眸問道。

「浮茹目前仍無法吞嚥藥物,必須讓她的思鄉狀況稍微緩和一些後,再配些藥方給她。」圭峰對我們大家說。

「呵,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靠回牆邊雙手環繞在胸前的九皇發出冷笑,「從前浮茹也犯過一次思鄉病。」

從前也犯過?

「那時是怎麼醫治好的?」圭峰問。

「簡單。」九皇高傲地抬起下巴說,「帶著她到老家走一趟,隨即藥到病除。」

「嗯,這個主意不錯,」豔坐在浪仙的位置上,踏著紅高跟鞋的腿豪氣地抬在桌上,「就看你們之中有誰這幾天有空的,大兩個人護送浮茹回她老家探探,症狀緩和後圭峰再好好治一治。」

「好的。」圭峰溫和地說。

「可是,豔主任……」就在亭佳學姐一臉苦惱地想要說些什麼時,一身雪白的祭泠下課走進辦公室,打斷了學姐話語,他的鮮綠色雙眼先環顧了整場狀況,然後自然地瞇成彎月。

「祭泠,辛苦了。」豔擺了擺手說,那模樣就像電視裡常演的公司大總裁。

「不辛苦,倒是有不少浮茹課堂的學生跑來我們教室呢。」祭泠微笑著說。

「啊?可是我們已經一一打電話通知過停課了耶。」我緊張地說。

「它們是故意想造成我們困擾吧。」阿傑都著嘴不以為然地說,還嫌惡地指了指被一些鬼學生攻擊的耳朵。

「但它們對我的《為惡進階理論》還滿感興趣的,下課時不少鬼過來詢問上這堂進階課的資格。」祭泠搖搖左手握著的文件夾,「亭佳,想旁聽的鬼都記在這裡了,妳等等建檔一下。」

「喔,好的,不過……」亭佳學姐接過文件夾後,憂心忡忡地對豔說,「我擔心的就是這件事,若要派兩名代表護送浮茹老師回鄉的話,那那兩名代表至少有一位會是我們的老師,這樣又會有幾堂課受到耽擱了。光是浮茹老師一人教授的課就已經影響很多學生的權益,那再加上另一位老師……」

「簡單。」九皇右手一揮,亭佳學姐立刻閉上嘴巴不再說話,九皇得意洋洋地說,「那就全面停課,所有人都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開什麼完笑啊?兩個老師不能上課影響就很大了!你這個補習班負責人居然提議全面停課?這樣學生權益不是損失的更嚴重嗎?

可是我的驚呼聲,卻完全被其他人的歡呼聲掩蓋過去了,每個惡鬼補習班的員工都一臉興奮,喜悅地和身邊的同事交頭接耳起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難得大聲地抗議道:「可是這樣的話,根本就本末倒置了呀。」

在我講話的時候,隱約瞄了九皇一眼,他瞪著發紫的瞳仁忿怒地看著我,如果不是我們倆距離很遠的話,他一定會掏出冥判筆宰了我吧。一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學姐都說停兩個老師的班會影響教學,那全面停班不是影響更大了嗎……」

「妳要否定我的提議,」九皇冷冷地大聲說道,他的聲音在辦公室裡嗡嗡作響,「就必須提出一個足以相抗衡的提議,否則如此互相交鋒攻擊談到明日亥時也不會有結果。」

「足……足以抗衡的?」我不解地看著大家注目的視線。

「就是要苗苗寶貝妳也講個提議出來。」浪仙邪笑著對我說,「還是妳想自告奮勇和我一起護送浮茹回鄉呢?」

「不、不了……」

我不是不懂九皇的意思啊,問題是,我怎麼可能那麼臨時想出什麼好主意啊?

「九皇的提案很好,但是我也跟苗苗一樣不贊成。」站在門邊的祭泠突然往前一步,清晰地對大家說道,我有些訝異地回頭看著他,身旁的學姐又開始她的莫名其妙粉紅色劇場了,不停地用手肘撞我還發出詭異的微笑。

真是夠了。

我皺眉別開視線,假裝對旁邊牆壁上的小裂紋很感興趣。

「雖說決定全面停課,是為了避免部份停課造成學生不滿、課程進度混亂,但我始終覺得這是最不得已的最後選擇。畢竟我們課程的時間排定是照著陰曆節氣排的,而帶浮茹回鄉治思鄉病會耗費的確切時間,照目前來說也無法準確推算出來。」祭泠認真地說著,我再度偷瞄九皇,果然是好搭檔說話有差,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收斂很多,但還是不大高興,「萬一拖的時間太長,影響到未來的排程的話,比如下一個年度的招生、定期檢定考等等,那會後果會一發不可收拾,學生們也會有所怨言。」

「它們豈敢有任何怨言。」九皇甩過頭不悅地說,不知道為什麼讓我想到賭氣的小孩子。

「所以,我和苗苗共同提出一個,足以跟九皇的提案相抗衡的計劃,」祭泠微笑地看看我後,愉悅地對大家說,「不是有句話叫『睹物思人』嗎?我們在外地,看到一些和家鄉有關的人事物,往往會激起一股懷念的鄉愁。我認為我們可以派代表,到浮茹的家鄉去,買一些名產回來,或是佈置整個公司讓它充滿浮茹家鄉的氣氛。而派代表處理這件事,可以讓苗苗他們招生組去做,如此就不會干擾到補習班的課程運作囉。」

太厲害了!真不虧是祭泠!這個主意太好了!而且還順便替我解了圍!我幾乎要含淚拜倒在他的腳邊了!

「真甜蜜。」亭佳學姐湊到我耳邊輕聲地說,那瞬間我所有崇拜祭泠,讓他像個神一樣長白色翅膀,在天空飛然後坐上黃金寶座的畫面,瞬間碎成粉末。

「祭泠的提議也不錯,一時之間我也無法辨別出哪個提案最好。」豔摸著線條好看的下巴思索著,最後他還是轉向看著弟弟畫圖的骨偎,「偎偎,妳能推算一下嗎?這三個提案的成功率?」

「嗯。」骨偎眨眨娃娃般的紫色大眼,右手又浮到半空中打起隱形算盤,但這次過了兩三分鐘,她的手指都來回捏了好幾百下,還是一個結論也沒說出來。

「哎,」豔嘆了口氣,他抬起左手制止骨偎,「好了、好了,看來沒有足夠的舊有數據啊。那只好用最傳統的方式了。」

最傳統的方式?該不會是要我提案的人決鬥打架,看誰贏了、活下來了,就聽誰的話吧?請恕我會往這種方向去想,畢竟你們這些惡鬼啊、鬼差啊、亡靈獵人啥的,上自神靈界下至幽冥界,一天到晚在舉辦那什麼武鬥大會啊、決鬥大賽啊、連維持彼此友誼的比賽也要打架,這就是惡鬼的傳統吧!

浪仙聽了豔的話後,便衝到自己的位置上,從桌下一堆亂七八糟的水族箱裡,抓起一隻深綠色黏答答,活像海藻又混合沼澤物的玩意兒,他得意地將那玩意兒往旁邊空間極小的地面一甩──

眨眼間,一塊不停流下黏膩深綠色液體的黑板,就出現在我們面前。

浪仙驕傲地推推無框眼鏡,緊接著徒手變出一隻……跟他手指差不多長、差不多粗、長得跟蛆沒啥兩樣的噁心蟲子,只見他像甩棒狀溫度計一樣甩了幾下,那隻「蛆」立刻僵硬成柱狀,然後浪仙便轉身在黏答答的黑板上龍飛鳳舞了起來。

說實在的,惡鬼們的字都滿好看的,而且很有練過書法的感覺。

浪仙率性地在黑板上寫下三個提案,分別是豔說的「派兩名代表帶浮茹回鄉」、九皇說的「全員出動護送浮茹回鄉」、以及掛著祭泠和我名字的「派代表去浮茹老家買一些名產回來、順便佈置公司」。

「好!」浪仙猛地轉身,戴著手套、夾著「蛆」粉筆的右手使勁往黑板一拍,「來投票表決吧!」

「投、投票表決?」我不敢相信地看著浪仙,「這就是最傳統的方式?」

「是啊,」浪仙果決地點頭,「不然寶貝以為咧?」

等等,好吧我認輸,不管你們要用什麼方式決定方案,是要投票、猜拳、暗黑武鬥大會都行,但是重點是──我們是要救浮茹、要幫助她吧?為什麼搞得好像畢業旅行全班表決去哪裡出遊一樣啊?

「贊成『派代表去浮茹老家買一些名產回來、順便佈置公司』的舉手。」豔站到黑板另一側,主持起表決來,我看了舉手的祭泠一眼,還在猶疑時,亭佳學姐已經忍不住托起我的手臂了,「嗯,兩票。」

浪仙瀟灑地在黑板上寫下「二」,豔又繼續問道:「贊成『全員出動護送浮茹回鄉』的舉手。」

我默默地抬起頭,環繞了整個辦公室一圈,好多好多的手在半空中筆直地立著,好像天花板上垂下一片手臂森林一樣。我是不知道大家究竟是怕九皇發火滅魂,還是私心想一起出差去玩啦……結果我甚至隱約看見幾個逗留太晚的鬼學生,還故意把手穿過牆壁進來湊熱鬧湊人數,而且豔還直接把它們全加進去了!

「超過半數。」豔唱歌般地宣佈道。

是超過實際人數吧!我們這邊十個人頂多二十隻手,可是整間辦公室根本有五六十隻手啊!還有浪仙,你直接在九皇提案下方寫下「五十六票」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那就這麼決定了,」豔鼓掌道,辦公室裡所有參與投票的人與鬼們都愉快地拍著手掌,「亭佳、阿傑、浪仙,你們三人收集並策劃一下這一次的全員出差,規劃行程、安排食宿。」

「沒問題。」浪仙隨手將蛆粉筆扔在地上,再用力踹了一下黏答答黑板,那兩個擺明是他胡亂製造出來的寵物,痛苦地蠕動爬行回水族箱裡。

「祭泠,你帶著偎偎和摧摧製作緊急信函,在後天子時前通知所有補習班學生,」豔彈響手指,「停課一週,課程全部順延一週。」

「好的。」

「豔……豔……」浪仙突然發出慘叫。

「又怎麼了啊?」豔不耐煩地問。

「順……順……」浪仙金眸瞪得好大,眼鏡都要滑下來了,「順延一週?」

「是啊,排定一週,全員出差。」豔不理浪仙,一搖一擺地走到門口,身材瞬間變回凹凸有致的女性,「阿傑、亭佳、苗苗,你們三個必須同行,這是出差、不是旅遊,想辦法跟學校請假吧。」

「阿傑絕對聽從豔主任偉大的吩咐!」阿傑立正站好誇張地行舉手禮──

我看你是恨不得天天不去學校吧?

「我期中考週剛過,這一兩週學校沒什麼事,我和同學說一聲,請她們幫我跟教授稍微提一下就行了。」亭佳學姐輕快地說,「苗苗呢?」

「呃……」我面有難色地問,「一定要請假嗎?」

我已經被好幾科的老師列為重點觀察對象了,再這麼下去,數學啦、化學、物理和地理這四門課很有可能被當掉啊。

「這是出差、不是旅遊,當然得請假囉。」豔又重覆了一次,她媚笑著指著我的鼻尖,「缺席的,一律接受獎懲,而獎懲則由小九負責。」

本來還想試圖抗議的我,一聽到獎懲給九皇負責,衝到喉間的話又嚥了回去。豔踩著高跟鞋,嫵媚地繞出辦公室了。

「啊啊啊……可是豔……」浪仙痛苦哭喊著追了出去,鴨子般的扁聲音淒慘叫道,「我在一週內得做出三千隻巨腳獸給活死人木乃伊啊啊!這事關我們公司的三億西幽冥幣收入啊啊!而且我毀約的話,會受到木乃伊大軍的攻擊,還有黑暗祭司的詛咒呀!」

「誰管你啊,我可沒要你去接任何外務,再說你賺來的三億西幽冥幣也頂多分給公司一億而已。」

「豔──妳不要這麼狠心嘛──哎呀幹嘛又變成男兒身──」

「你再撲過來一次,我立刻聯絡黑暗祭司來作客詛咒你!」

豔極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和浪仙彷彿待宰鴨子的哭聲,隨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腳步,越來越小聲,直到完全消失在連結走廊的門後。

「提案就這麼確定了,解散。」九皇冷冷地說完,跩著靛色大衣閃出辦公室。

骨偎和骨摧這對雙胞胎則在圭峰的指示下,繪出一個臨時的病床,好像今晚要看著浮茹一起睡在補習班。亭佳學姐和阿傑從櫃上拿了一些資料,塞進書包跟提袋裡後,拉著我準備下班搭電梯去。

臨走前,祭泠突然握住我的手腕,溫和地對我說:「苗苗,謝謝妳支持我的提案。」

「呃……不會。」

「那麼,回家的路上要小心喔,」他輕輕地擺了擺手,「記得要準備行李唷,晚安。」

 

 

踏進家門時,已經十點半了。

看著牆上的昏黃小燈,還有旁邊衣服、書架投射的影子,我忍不住想起浮茹坐在桌上的側影。

浮茹平時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喜歡可愛的東西,說話動不動就用疊字詞,但打起架來又兇悍無比,反差好大。

像她這樣的惡鬼,家鄉會是什麼樣子呢?

我的腦海閃過綠油油的稻田、紅磚三合院、檳榔樹和小池塘,不一會兒又想到山上人工搭建的茅草屋……不對,浮茹怎麼看都不像住在這些地方的樣子,該不會她的家鄉也是高樓大廈林立的南部都市吧?

我翻了身,看著放在鬧鐘旁邊的筆記小冊子,裡面紀錄的都是補習班裡的事情。

但是就算記的再多,如果有人隨便指著其中一位惡鬼老師,要我回答他的家世背景作簡介,我還是會愣在那邊傻笑,傻笑到臺下的人丟雞蛋砸我下場為止……

我根本不瞭解他們,即使他們在我心裡好像變得越來越重要了。

我又翻身換了方向,抓來我的熊娃娃抱著。

腦子開始昏昏沉沉,牆上的投影和昏黃的小夜燈越來越像帝王蟹大餐時,對不自然聲音很敏感的我,隱隱約約聽到房門外,好像有人在走動、在亂翻東西的聲音。

起初我以為是我太多疑,產生錯覺。但沒過多久,我清楚聽見兩個空的房間被開鎖打開的「咿呀」聲,然後是一些書、箱子摔到地上的沉重悶聲,甚至還有男人痛苦嗚咽的聲音。

是小偷嗎?還是有學生跟著我回來了?不會吧……

在我像唸經保平安似的,重覆唸著「不要來我房間」到第一百零八次的時候,我該死的門把被輕輕扭轉了,我害怕地從棉被底下露出兩顆眼睛,看著木頭門板飄飄然地被推開,明明很小聲對我來說卻刺耳無比的「咿呀」聲穿過我的鼓膜──

「嗚啊……不要來我房間!不要殺我啊!」我在心裡尖叫著,下一秒,我的棉被被猛地扯開。

「苗苗,別害怕,是我們。」

「咦?」

房間的日光燈被點亮了,我的眼前一陣花白後,一個雪白的人影佔據了我的視線。

銀髮綠眼的祭泠正對著我笑,冰冷的右手輕輕撫過我亂翹的頭髮。而同樣銀髮,但長度是祭泠好幾倍的浪仙,理也不理我,正在隨便亂翻我的衣櫃,就在他要拉開某個很令人害羞的抽屜時,我忍不住從床上跳起來,衝到衣櫃前一腳把抽屜踹回去。

「哎唷,苗苗寶貝,怎麼這麼害氉啊?難道櫃子裡藏了什麼青春期不可告人的秘密嗎?」浪仙一臉邪氣地問道,如果我身高夠高,我真的很想朝他臉上踹下去。

「才、才不是咧!」我氣紅了臉罵道,「就連警察搜索民宅都要拿出搜索票耶,你怎麼可以隨便亂翻女生的櫃子啊?」

「那……」浪仙歪了頭,隨即從口袋裡掏出三張冥紙說,「這樣夠了吧?」

「我不是要跟你收錢的意思!而且冥紙我又用不到……」

「以後就用得到了啦。」浪仙把紙錢收了回去,賊笑著握著我的肩膀,想將我移開,「苗苗寶貝,浪仙大哥哥呢只是要找個東西嘛,妳先到床上等我,等一下大哥哥就陪妳睡覺唱搖籃曲給妳聽喔。」

我的腳拚命使勁,像生根一樣讓也不讓,浪仙的賊笑也慢慢從一開始的好言相勸逐漸變形。

「苗苗,我跟浪仙只是來找出差要用的東西而已。」祭泠翻過我的書桌後,走過來對我說,「妳就讓浪仙看看抽屜嘛。」

「我、我才不要!」我叫道,臉燙得都可以煎荷包蛋了,「什麼出差要用的東西?你們不會直接問我,我拿給你們就好了呀!」

「哎呀,人家捨不得已經進入夢鄉的苗苗寶貝,還要為了這點小事從被窩裡爬起來嘛。」

「女孩子的衣櫃被亂翻才不是什麼小事咧!」我認真地說。

祭泠的綠眼猛地瞪大,他像是想通了什麼,不好意思地別過頭,並輕輕拉拉浪仙的袖子,他的臉上有粉紅色淡淡的紅暈。

「浪仙……苗苗說的對,還是不要亂翻比較好……」

「哎呀,祭泠,作男人不可以這麼膽小呀,說不定我們要找的東西就藏這裡面呢!」

「反正我都醒了,你不會直接問我你們要找的東西,到底放在哪裡嗎?」我沒好氣地說。

但浪仙這個大色狼還是作勢要開衣櫃抽屜,幸好祭泠趕了過來,輕輕壓住浪仙的手制止,然後抬起頭微笑著對我說:「苗苗,妳的護照收在哪裡?可以告訴我們嗎?」

「啊?護照?」我驚訝地看著祭泠,隨後搖了搖頭,「我沒有辦過護照,要那個做什麼?」

「做什麼?」浪仙總算放棄開我抽屜了,他站起來扭動扭動筋骨,一副理所當然地說,「護照就是拿來──」

「浪仙!」祭泠提高音量喊了浪仙的名字,他像是警告般地對浪仙說,「既然苗苗沒有護照,我們拿她的大頭照回去就好,基本資料公司裡都有檔案。」

「呿!白跑一趟。」浪仙嘟著嘴抱怨,金瞳斜睨著我的衣櫃,我緊張地再次後退擋住抽屜,「也沒看到軟綿綿又粉紅色或是純潔白色的東西。」

那是什麼不舒服的東西啊?大色鬼!

「苗苗,不好意思打擾妳了。」祭泠拉著浪仙走到窗邊開了窗戶,並搖搖手中用透明塑膠袋裝著幾張我的大頭照,「我在妳們家客廳找到妳的照片,先借五張回去用用喔。」

「五張?」

這麼多?

「好好休息,記得請假、收行李,還有跟爸爸說一聲喔。」祭泠微笑道,「後天再見,晚安。」

祭泠像個媽媽般叮嚀完後,抓著浪仙的衣領就往窗外摔,畫面有夠令人膽顫心驚的。我跑到窗邊,那一金一白的人影早就消失不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我,抓了抓亂髮,關緊窗戶並鎖好房門,翻上床準備進入夢鄉。

  這一次,應該不會又有內衣大盜之類的,跑來說要開我的衣櫃抽屜了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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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S.Zenk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