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蟲尾、獸足、鹿角與銀龍的秘寶
Prelude of M.W.P.P. And Mysterious Treasure of Silver Dragon


──最終紀念版

 

 

 

 

第十七章 范拿思‧奧可‧艾福‧偉塔‧立提

『詹姆!詹姆!你怎麼啦?』天狼星朝著詹姆跑過去,他沿著平坦通道跑著,方向剛好與地下伏流河道相反。天狼星已經探過路了,前方並沒有什麼危險,而且是個難得一見的世外桃源……他想不透詹姆到底是看到什麼尖叫。

『聽到我的聲音就回答我!』天狼星有點著急,這條通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詹姆剛才的尖叫聲明明就在前面不遠,怎麼跑了那麼久,一個人影都沒有?

『不會是被什麼東西抓去了吧?』天狼星心想,『這個超級笨蛋……每次都愛出風頭,這回吃到苦頭了吧!』

跑著跑著,天狼星漸漸聽不見原本跟在後面的雷木思等人聲音,他一股勁兒地往前衝,那個閃著光芒的出口就在他眼前。

『可惡!詹姆,如果出了什麼事,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天狼星加快腳步,幾乎用盡自己所有力氣往出口撲去──然後──

碰一聲,他臉朝地狠狠撞下去,皮膚接觸到柔軟草皮,他正掙扎想要爬起,旁邊便傳來詹姆賊賊的笑聲,天狼星眉頭一皺,總算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他奮力一跳,轉身抓住哈哈大笑的詹姆衣領。

『你居然敢騙我!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啊?』天狼星吼道。

『我沒騙你,』詹姆笑著說,『我是因為看到這裡太漂亮才大叫的,是你自己沒搞清楚狀況,一廂情願以為我遇險──我,大名鼎鼎的詹姆‧波特,怎麼會因為害怕而大叫咧?』

『我一定會報復回來!』天狼星不高興地說。

『我靜候你精彩的報復喔──』詹姆笑嘻嘻地說。

『你把頭髮梳理整齊乖乖等我吧!』天狼星坐在草地上,輕摸自己的臉,『我的鼻子……沒扁掉吧?』

『沒有,放心,還是大帥哥一個。』詹姆說。

『你們兩個沒事吧?一下跑得不見人影……』雷木思帶著莉莉和彼得也穿過出口來到這裡,他們一踏進來,忍不住倒吸口氣……

他們站在柔軟的白色草地上,沒錯,是白色的草,雷木思訝異地蹲下,輕輕折了一根草,似乎想看清它到底是不是白色。除了草以外,地上開滿了花──尋常百合、玫瑰、薰衣草、鳶尾花等,它們活生生長在地上,但全都只有一個顏色──閃著光似的銀白色。彼得抬頭看看天上,他們現在還是在地底下,這裡看不到天空,有一種柔和的銀白色光芒包圍著這個地方,頭頂有淡淡的白霧,像雲一樣,他們可以透過雲霧隱約看到上方的岩石,那岩石是白色的。他們身旁,那條清澈溪流很顯然地就是從這裡流出來。在銀白色植物和岩石的包圍下,那條溪流很像鄧不利多的鬍子。

溪流賦予了這裡一切生命,它的源頭就在前方,一座高聳瀑布。一股清涼的風迎面而來,所有人訝異著這裡空氣的清新,偷偷讚美著這裡的美麗。

『好漂亮喔,』彼得瞪大雙眼,他完全被這個地方迷住了,『這裡真的是地底下嗎?我覺得自己好像站在雪地上……這不是人製造出來的吧?不是能用魔法做出來的吧?但是……這怎麼可能是……』

『這裡真的很美,有一種想永遠留下來的感覺──』雷木思說,莉莉在他身後飄著。

『說什麼傻話,』天狼星還在摸自己的臉,生怕一塊皮膚會掉下來般,『想也知道,花花草草不可能會自然變成銀白色的──除了我們以外,這個地方,應該還會有其他人,而且空氣乾淨的可怕……所以說什麼我們都不可以留下來,現在該做的事只有一個,就是──』

就是勇往直前!找出寶藏!』詹姆說,『這裡真是藏寶的好地方呢!我們快點走吧!』詹姆一說完又往前跑。

『啊!等等我!詹姆!』彼得喊著,跟著跑過去。

『兩個大笨蛋!』天狼星彈了起來,『我不是指尋寶!』

『那你指的是什麼?』雷木思笑著問。

『我是指……趕快找到路回家!』天狼星嘟著嘴,『但看詹姆這個樣子──他大概沒拿到什麼,是不會回去的……』

『追過去吧。』雷木思揮揮魔杖,和天狼星一起慢慢往前走。

這片銀白色草地比外表看起來還要遼闊,詹姆和彼得已經跑累了,但還是離那座瀑布很遙遠,詹姆索性脫掉鞋子和襪子,赤著腳踩在草地上,彼得也跟著這麼做,天狼星一臉不高興地慢慢跟著,雷木思辛苦控制著依舊昏迷不醒的莉莉。

走了好一會兒,他們總算來到瀑布之前,但是那裡除了瀑布外,就只有一大片厚重的白色岩壁。

『就這樣呀?』天狼星說,找不到寶箱之類的東西讓他很高興。

『說不定不是在這邊──』詹姆說,『我去那邊看看,彼得去那邊,然後我們摸著牆走回這兒。』詹姆說完,和彼得點點頭後,飛也似地跑掉,留下一臉笑意的天狼星和雷木思。

『他們兩個還真精神百倍,寶藏的誘惑真大。』雷木思笑著說。

『哼,如果你是說詹姆,那還說對啦!但是彼得……他分明累得半死,還跟著詹姆跑東跑西,』天狼星躺了下來,兩手交叉在腦後,『都不會有自己的想法。』

『但是他很快樂啊,』雷木思說,他揮動魔杖,讓莉莉躺在靠近溪邊的草皮上,『只要高興就好了。』

『是啦,我是你們之中是最不會說話的,』天狼星說,他看看四周,『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

『我們應該在霍格華茲下方很深的地底吧?』雷木思說,他輕輕地用魔杖戳戳莉莉,『這位小姐要睡多久?這樣帶著她走很累耶……』

天狼星正想回話,頭大汗的詹姆和彼得從他左右兩邊跑來,他們一跑回來,便成大字形躺在地上,不停喘氣。

『怎麼樣?有發現任何寶藏嗎?』天狼星調侃地說。

『沒有……』彼得疲憊地表示。

『除了我們剛才跑進來的洞以外,這四周全是一樣──銀白色的岩壁──就算我們想要空手回去,也就只有摔下來的那個洞。』詹姆失望地說。

『現在的大問題是,我們要怎麼回去?』彼得問。

『如果有掃帚就好辦了,可以從那邊飛上去……』詹姆說。

『瀑布呢?』雷木思問,『我們要不要試著沿著瀑布爬上去?』

怎麼連你都一起瘋……』天狼星皺眉頭用唇語說。

『算了,讓我休息一下……肚子好餓喔……』詹姆抱著肚子說,『那邊河裡有沒有魚?』

『呵呵,這河很乾淨,才沒有魚咧,』天狼星高興地說,『你不找寶藏啦?』

『誰說我不想?我只是有點餓……』詹姆說。

『會不會這兒根本沒有寶……』彼得小聲地說。

『胡說八道!我有預感,這裡一定就是藏寶的地方!只是現在找不到而已……』詹姆坐了起來,他撥撥頭髮,黑髮弄得更亂,『我才不會這樣就放棄咧!該不會要唸那些暗號吧……可是要對著哪裡念呢?這個地方那麼大……可惡,范拿思的寶藏就在眼前,為什麼都找不到呢?

毫無預警──整個地板開始搖動,所有人都從草地上跳了起來,就連一直昏迷不醒的莉莉也微微張開眼睛。

『怎麼……是地震……嗎?』莉莉問。

『喔?吵架王,妳醒啦?』詹姆說。

『哼,』莉莉跳起來,『你還想繼續吵是不是?』

『喂,現在可不是吵架的時候了!』天狼星說。

『要不要找地方躲起來?』彼得問,他一直發抖。

『最好這裡有地方躲啦!』天狼星說。

『等等,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雷木思話還沒說完,震動就停止了,就在大家鬆了口氣的同時,一陣嘹亮的生物叫聲傳了過來。

在上面!』詹姆大喊。

『那……那是什麼啊?』彼得緊緊抓著詹姆的衣服。

瀑布上方飛出一隻長著一對銀白色大翅膀的生物,牠的身體像蛇一樣細長彎曲,牠靈活地在空中飛舞,不停發出震天價響的鳴叫聲,牠越飛越低,準備隨時停在草地上──

是龍!』詹姆說。

『看起來是龍,但是,但是沒有銀色的龍啊!是混種的嗎?』莉莉好奇地問。

『不管怎樣,牠看起來很不高興。』天狼星說。

『牠會不會吃了我……!』彼得驚叫,那條似龍的銀色生物突然朝他們撞來,五人匆忙地蹲下,原本以為躲過一劫,那銀色生物像是離他們遠去,但過了幾秒,牠又再度衝了過來──

詹姆這回看清楚牠的模樣了,那是一條龍沒有錯,但是是條長相怪異的龍,牠比一般的龍小了不少,看起來像幼龍。一對綠色眼睛發著光,牠的臉就像一頭長嘴巴的狼,還有著狗的鼻子,嘴巴兩邊長出細長的毛在空中飄揚著,佈滿短白毛的頭頂伸出銀色鹿角,脖子上圍著柔軟鬃毛,身體像蛇一樣,遍佈白色的鱗片,背上長著蝙蝠般的大翅膀,帶有利爪的四肢朝五人奔來,像蜥蝪的長尾巴拖在身後。

快逃!』詹姆一吼,所有人一哄而散,每個人都跑向不同地方,那條龍撲了個空,撞上石壁,牠歪著頭,似是思考著要追哪個人,然後拍動翅膀,奮力往詹姆追去。

『詹姆!小心後面!』天狼星大叫,詹姆不敢停下腳步,只是拚命地往前跑,但是又有誰跑得過一頭會飛的龍?

波特!用你的魔杖!』莉莉喊,接著她發出尖叫,詹姆的頭差點被那龍爪擰下來──詹姆往地上一撲,然後轉身,那銀龍壓在他的身上,瞪大綠眼看著他,他早已抽出魔杖,伸直手臂,將魔杖尖端指著牠的鼻子。

詹姆!』雷木思大叫,原本朝不同方向跑去的四人,這時都往詹姆衝去,他們都抽出魔杖(除了離詹姆最近,但嚇得癱軟在地的彼得外),指著那頭龍。

『蠢龍!離我的朋友遠一點!』天狼星威脅道,『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這是魔杖,只要我們一不爽,隨時都能炸掉你那怪模怪樣的腦袋!』

『布萊克,你不能有禮貌一點嗎?』莉莉在天狼星耳邊說,她將魔杖放在地上,恭敬地對銀龍說,『對不起,我們是不小心才來到這兒的……那位,你現在逮到的那位是我們的同伴,雖然他很討人厭、愛出風頭、自以為是、常惹麻煩、老是一副自己是老大的模樣、而且說話又難聽、愛欺負女生、不聽長輩的話、還讓親哥哥打了自己一巴掌、被罰勞動服務……』

『喂,吵架王!妳是故意罵我嗎?』詹姆不高興地喊道,這讓龍的注意力又回到他身上,牠瞪大綠眼,忿怒地望著他,血盆大口一張一合威,像是隨時都會把詹姆吃掉。

『唉,你走開!』天狼星把莉莉拉開,又朝銀龍叫喊,『蠢龍!我叫你放開他!你這條龍是聾了啊?快放了他!我告訴你,對付龍我可是很拿手的……』

『你對付龍很拿手?你是指一般的龍嗎?』那是個清楚的男聲,從銀龍的喉龍發出聲來,『我可不是一般的龍──況且像你這種霍格華茲一年級的小鬼,不可能殺龍,我想你親愛的父母一點都不想讓寶貝兒子成為龍的食物吧?』

『啊?』彼得嚇得叫出聲,『我……我不……』

『勇敢一點,彼得,你的魔杖呢?』雷木思把彼得從地上拉起來,他的眼神機警且明亮。

『這……』彼得乖乖掏出魔杖,他早嚇得魂都飛了,怎麼還握得住魔杖呢?

『伊凡,龍會說話嗎?』天狼星問道,他雖聽見對方這樣說,但他舉魔杖的手還是對準銀龍。

『這個……龍是奇獸的一種……』莉莉思考道。

龍是奇獸的一種!』銀龍忿怒地大吼,『妳有膽量再說一次!妳以為妳的知識已經淵博到足夠對我品頭論足嗎?妳那淺薄的知識能夠看出我是哪一種龍嗎?妳該不會認為,我,是一頭混種龍?由妳知道的那些十類笨龍雜交隨便生出的龍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莉莉害怕地說。

『哼!』牠的鼻孔朝詹姆的臉上噴了口氣,『又是一群搞不清楚狀況,妄想奪走范拿思寶藏的笨蛋!我以為去年那群年輕小夥子是最後一群了,還在擔心我們食物下落時──你們就闖了進來──現在小鬼越來越愚蠢!』

『我們是不小心闖進這裡的……』雷木思說。

『什麼不小心?如果是不小心摔進這兒的人,會知道什麼叫「范拿思的寶藏」嗎?你們少給我裝蒜,要不是這個黑髮小鬼說出「范拿思寶藏」五個字,我怎麼會發現你們呢!若是一般迷途的人類,哪怕是巫師還是麻瓜,都不可能吵醒我們,只有──』那銀龍轉向詹姆,牠用巨大的爪子輕輕刮詹姆的臉──牠的一隻龍爪就有詹姆的臉那麼大,『只有心裡想著寶藏的人,才會讓我們從睡眠中驚醒──說!小鬼!你們怎麼知道這個地方?要「范拿思的寶藏」做什麼?!』牠的龍爪掐住詹姆的脖子,詹姆難過的漲紅臉,『說啊!』

『喂!你別對他動手,我告訴你!』天狼星喊道,『但你先跟我們保證,不會傷害他!我就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完完全全地告訴你!』

『哼,敢跟我談條件!你們似乎還搞不清楚狀況!你們是不可以活著出去了!事情的經過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你們來找「范拿思的寶藏」是為了什麼!』銀龍氣憤地吼,聲音在這裡迴響著,牠死命逼問詹姆。

『好……好奇……』詹姆痛苦的說。

好奇!虧你敢說這種理由,小鬼,你沒聽過一句俗語「好奇心會害死一隻貓」嗎?很好,很好!就因為你的好奇心,你的好朋友們和女朋友,全都會成為我們的食物!』

我、不、是、這、傢、伙、的、女、朋、友!』莉莉生氣地吼。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天狼星有點『被莉莉打敗』地說。

銀龍不理會莉莉和天狼星,牠用龍爪抓起詹姆,往旁邊的牆一扔,白色石壁長出白色的藤蔓,緊緊纏住他,銀龍張大嘴巴,往其餘四人撲去──雷木思來不及思考,匆忙地唸了一句:『去去,武器走!』

紅色光芒激射出來──這個咒語對龍應該是沒什麼效用,天狼星皺著眉頭看看雷木思,他發現雷木思還在微笑(『這小子瘋了嗎?』)──他轉過頭去看龍,那道咒語不偏不倚的打在銀龍的右眼,牠痛得對天悲鳴。

『太準了!』天狼星讚揚道,他一把抓起彼得,和雷木思跟莉莉一起往瀑布跑,那銀龍還在他們身後抱著眼睛大叫,『沒想到這咒語居然派得上用場。』

『那是因為,龍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就是眼睛。』雷木思笑著說。

『但是路平,能不能請你下次施咒時不要笑啊,』莉莉說,『那樣怪嚇人的──我還以為你嚇傻了呢。』

『嚇傻的是彼得──』雷木思說。

『伊凡,你和彼得躲到瀑布後面,我們倆想辦法對付那隻龍,救回詹姆。』天狼星指著瀑布說。

我不要!』莉莉說,彼得原本已經要鑽進瀑布了。

『喂!大小姐!情況緊急!妳別耍大小姐脾氣了!』天狼星說。

『我不要就是不要!』莉莉又說了一次。

『喂!姓伊凡的,搞清楚狀況好不好?現在事情緊急!我叫妳進去裡面!』天狼星不耐煩地大叫。

『喂,我想要自己對付龍不行嗎?』莉莉吼,『你們這群男生,做事粗心大意,才會害得我們落到如此下場──想都沒想就跳進洞裡,想都沒想就跑去尋寶──等一下你們如果想都沒想,就弄死這條龍,那我們怎麼辦?只有這條龍知道怎麼離開這裡,也只有牠能飛……』

『什麼?』天狼星說。

『伊凡說的對,』雷木思點點頭,『我們如果可以說服牠,帶我們飛回去,那是最好的、也是唯一離開這兒的方法。』

『可是,雷木思,你覺得那條龍是能用花言巧語說服的嗎?還是要我們威脅牠?但牠也不是那麼好威脅,我剛才又不是沒有試。現在能做的,就是確保龍不會殺了我們!除此之外,我們還能要求什麼?』

『牠或許是我們唯一的希望……』莉莉說。

『牠才不會聽我們的話呢!』天狼星說,『龍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就是眼睛,我們也只能對付眼睛,但是一頭瞎龍怎麼飛啊!』

『龍……』安靜在旁的彼得又開始發抖,所有人轉過身望去,銀龍正拍動翅膀朝他們撲來──

『跑啊!』

就在一行人想要跑時,那龍張開嘴,噴出一道道細長的銀色火燄,把四個人全逼到瀑布一旁的岩壁。

『還想跑啊……愚蠢的巫師!』銀龍一把抓住天狼星跟雷木思,將他們兩用力朝詹姆所在的石壁一扔,然後又快速抓起莉莉與彼得,再緩緩飛到被藤蔓纏著的三人身邊,『要殺死你們真是太容易,太容易了!』

銀龍把莉莉與彼得都扔向那面石壁,五個人都被固定在石壁上,銀龍的眼睛閃著勝利的光芒。

『好了,從誰開始呢?』銀龍像狼的超大嘴巴緩緩靠近他們,牠一個個聞了聞,最後轉向彼得,『這個肥肥的傢伙……』

『啊!不……不要……』彼得說,他已經開始哭了,『不要……』

『你這肥龍,你敢動彼得一根汗毛,我就……』詹姆大吼。

『你就……怎麼樣啊?你被我綁在這兒,你還能怎麼樣?』龍說。

『你這肥龍也真夠肥了,我看你根本不需要吃任何東西,你最需要的是──適當的運動,少吃點吧。』天狼星說。

『我不想跟你們開玩笑,』銀龍又在彼得身上嗅了嗅,『只可惜,肉不夠結實,還是先把你分成幾大塊吧……讓老人家吃太多肥肉不太好。』

老人家?』莉莉不知為何地重覆這個詞。

『安靜一點,ㄚ頭──女人的肉很柔軟,很適合老人家食用,妳安靜點,待會兒就輪到妳了。』銀龍說,牠伸出爪,用指甲在彼得身上東比西劃,彼得的眼淚一直流,他想哀號求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詹姆聽到他身邊的天狼星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這回小彼得一馬當先死在最前面……這都是你害的啊,詹姆。』

范拿思‧奧可‧艾福‧偉塔‧立提,』詹姆突然說,銀龍正想用爪子切斷彼得的脖子,牠一聽到詹姆說的話,便停止動作,閃亮的龍爪在彼得眼前晃啊晃的,詹姆繼續說,『沉睡、血、醫、傷、與痕,於光芒顫慄處羽化。跫音,倒在靈魂最深的盡頭,最壞與最好的僅有一線之隔──最遙遠的,我守護的就在那兒……為了最長遠的利益……

『你……你……』銀龍瞪大綠眼看著詹姆,『你怎麼?』

『我會知道范拿思的寶藏,就是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詹姆認真地說。

『你到底……從哪聽來的?這些話、話?』銀龍說話開始結巴。

放我下來,我就告訴你。』詹姆說。

帥呆了,詹姆。』天狼星用唇語說。

『我不喜歡談條件,』銀龍吼道,牠往後飛,離開那面石壁,『看來你們不是普通的小鬼,不是普通的霍格華茲小巫師……』

銀白色的龍對天吼叫一聲,牠全身開始發光,詹姆忍不住把眼睛閉上,但又怕這條龍會做出什麼怪事──他的眼睛瞇成一條縫,透過細縫觀看──銀色的龍全身閃著銀色光芒,牠的翅膀開始縮小,身體也跟著變短,龍的頭不見了,龍爪和尾巴也消失了,隱隱約約中,光芒內的龍影逐漸縮小。

詹姆慢慢睜大眼睛,他聽到莉莉倒吸口氣,天狼星發出驚嘆──

那龍在光芒消失後,也跟著消失無蹤,在龍原本站的地方,站了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男孩,他看起來和詹姆等人的年齡差不多大,白色長髮像天狼星一樣在腦後綁了個馬尾,他的眼珠是綠色的,容貌清秀,他現在正瞪大眼睛看著詹姆。

『呃?你是化獸師嗎?』詹姆問,他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他很難把一條想殺害自己與朋友的龍,和眼前這個男生聯想在一起,詹姆一問完,就發現自己問了個自出生以來最笨蛋的問題──

『我還以為你很聰明。』那個男孩說。

『對嘛,有誰會變成龍?』天狼星說,『既然你是個人,事情就好辦多了──』

『閉嘴。』男孩對著天狼星指了指,天狼星的嘴巴像裝了拉鍊被拉起來,男孩一步一步往詹姆靠近,他的手指點了點,詹姆便從上方滑了下來,身上還是纏繞的藤蔓,男孩意猶未盡地用手指畫圈圈,詹姆便頭下腳上的顛倒過來,男孩蹲下來,看著詹姆,詹姆可以從他的綠眼睛中看到自己的蠢樣。

『呃,先生?』詹姆試探的問,那個男孩只是一直盯著他看,詹姆心想:『梅林的鬍子啊!這個傢伙不會是愛上我了吧……

你是詹姆‧波特?』男孩問。

『對,大名鼎鼎的奧古斯汀‧波特就是我爹,名不虛傳的凱薩琳‧波特就是我娘,還有……』

『我不管你爹、你娘、你家的狗叫作什麼,你就是詹姆‧波特,』男孩確定了一次,托著自己的下巴,喃喃地說,『比我想像的還要醜……』

『啊?』詹姆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都下來吧。』男孩一說完,藤蔓立刻鬆開,詹姆的頭狠狠撞到地上,他翻了個跟斗抱頭哀號,雷木思、莉莉一屁股摔到地上,天狼星摔下來時,還很帥氣地一手扶地半跪,他似乎想向那個男孩挑釁,但是接著,彼得便摔到他身上,把他壓得扁扁的。

『彼得……』天狼星無力地說。

『在我們見之前,你們必須把魔杖交出來,還有一切武器──』男孩手指頭又點了點,五個人的魔杖全都飛了出來,此外詹姆跟天狼星的口袋也飄出幾個惡作劇玩意兒,男孩把那些東西收集起來,再往牆上扔,魔杖與惡作劇商品便被藤蔓纏繞住。

『跟我來。』男孩說,然後往瀑布走去。

『這個傢伙……』天狼星摸著頭抱怨,『到底是誰啊?』

『跟過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們的魔杖被他收走,也不能做什麼。』雷木思說,五人便跟著白袍男孩走去。

『我和范拿思公爵住在這裡,』男孩輕聲地說,『我們守護著公爵的寶藏──』

『那麼龍呢?』莉莉問,『為什麼你可以變成龍?』

我們本來就是龍。』男孩不太高興地說,『看來你們引以為傲的智慧也不過如此。』

『我們?』彼得好奇地問。

『公爵也是,』男孩冷冷地表示,『你們把你們那兒的龍,分成十種,至於不屬於這十種的龍,都被稱為罕見的混種──不過你們錯了,並不是除了十種外的龍就一定是混種,至少我們不是。我們是另一種龍,真正的名字我自己也不記得了,或許公爵記得。我們能夠使用魔法,記得公爵說過,我們的血統似乎是來自太陽升起的那一方……』

『范拿思公爵也是龍?』詹姆忍不住大叫,『跟傳說一模一樣,他有後代……一個兒子,不會就是吧?』

安靜。』男孩瞪了詹姆一眼,在瀑布之前停了下來,他舉起右手做了一個推東西的動作,瀑布的水立刻消失,就像水龍頭的水關起來一樣。男孩再舉起左手,輕輕揮了揮,瀑布後面原本的岩壁裂出一條縫,男孩的雙手往旁推,那縫越變越大,最後形成一個銀白通道。

『跟我走。』男孩回過頭,柔聲說,然後率先走進去。

『請問,』莉莉突然開口問,『你要帶我們去哪裡?』

『去見范拿思公爵,』男孩說,『他等你們很久了。

那通道是由白色石磚堆砌成的,也不知道是光線還是色彩的關係,整條通道都散發著微微的光芒,讓人有置身於夢鏡的錯覺。天狼星有點不信任這個男孩,他走在他的後面,不時想抓住那男孩的白髮馬尾,詹姆只好一直壓著他的手。

『這裡只有你和范拿思公爵嗎?』莉莉又開口了,她小心翼翼地問,『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你們會住在這兒?又為什麼把寶藏藏在這兒呢?』

『妳的問題真多,女巫都像妳一樣囉嗦啊?』男孩的綠色眼睛從眼角打量著莉莉,他依舊不改冷酷口氣。

聽到這話的詹姆忍不住笑了起來,莉莉則是漲紅了臉。

『對啦,對啦,我就是囉嗦──你遇到我算你倒楣,乖乖回答問題又不會怎樣……』莉莉的雙手環抱在胸前。

『從我有記憶以來就一直待在這兒了,』男孩的右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這裡只有我和公爵,我記得我問得第一個問題是:「這裡是哪裡?」當時公爵給我的答案是:「地底」。』

地底──果然不能相信龍的智商。』詹姆心裡暗暗罵道。

『後來公爵告訴我,這裡是霍格華茲的地底下,至少我們看守寶藏的地方正好在霍格華茲下方,其他由河川溪流延伸出去的洞穴,可能分部在其餘愛丁堡地底──我沒有離開這裡過,我對這兒的地理環境不了解。』男孩說,『再說我也不想到地面去,地面全是你們這類骯髒、貪婪、黑暗、悲哀的人類,我到上面去,只會變成你們玩弄的物品──』

『物品,為什麼?你不是可以變成人嗎?像現在一樣。』彼得問,他拉著詹姆,頻頻發抖,似乎怕那男孩又變成巨龍把他吃了。

『我本身是龍,永遠是龍,雖然魔法能讓我保有人類的模樣,但是效力只有一段時間……』男孩嘆了口氣,『公爵跟我就不一樣了……他雖然也是龍,但他總能保持著人的模樣……以前我每次想問他怎麼辦到的,他總是笑笑不作聲,不過,這都是他健康沒惡化前的事了……』

『公爵,他是什麼樣的龍?』雷木思問道,『他是你的父親嗎?』

『我不知道,』男孩搖搖頭,『很多問題他不願回答,固執的龍──范拿思‧奧可‧艾福‧偉塔‧立提,我以前曾試著猜測這個名字的真正意義。』

『真正意義?』詹姆說。

范拿思‧奧可‧艾福‧偉塔‧立提。』男孩停了下來,其他人也跟著停下腳步,然後他把手輕放在通道的牆上,牆緩緩浮出金色的字。

 

范拿思‧奧可‧艾福‧偉塔‧立提

Finals Ourc Eof Vita Lity

Final source of vitality

生命的最終源頭

 

生命的最終源頭。』雷木思讀了出來。

『是的,但我還是不太清楚這句話真正的含意,公爵也不願意告訴我……』男孩說,『他就是這樣,雖然我們兩個生活在一起,也過了好幾個年頭,但他總愛一條龍,在我還沒出現以前,他也是自己一條龍……直到現在,自己身體越來越差。』

一陣冰冷的沉默,雷木思微微低下頭,詹姆看到男孩的綠瞳中瀰漫著哀傷,天狼星卻不解風情地聽著男孩的話,努力憋笑。

『如果他不是一條龍,就不會這樣了吧……孤獨……真是個要命的病……』男孩說,『為了一個根本不知道會不會兌現的恐懼,讓自己與世隔絕,佈下由豐富財寶編織成的捕捉網,獨自等待人們的到來……公爵根本不需要這樣……才不會害得自己……』

『先生……』莉莉似乎想說一些安慰的話,但是又閉上嘴巴。

『等了那麼久,躲在網之後那麼久,失望比希望還要多,失望總在希望之前來,不……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希望這東西……公爵認為希望會帶著答案來,但是遲遲等不到希望啊……也許打一開始就沒有答案這東西,』男孩越說越小聲,腳步也越來越慢,『人類,會因為不了解,而去害怕看不見的真相,也就是這樣,人類才會迷失。那公爵呢?是因為想要了解,但又無從下手,只是固執地等待──他接受那人的教導,知道未來人們將要面臨的災難……他大可放手不管,那都是人類自己的事……不管未來會怎樣,公爵只要抱著財富與自己所珍惜的東西,慢慢度過、享受接下來的日子就好了……才不會害自己……』

『先生……請別悲傷……』詹姆彆扭地說。

他們走出白色通道,迎面而來的是一道垂簾瀑布,男孩停了下來,他回過頭對他們說:『你們現在進去見他,他等你們很久了。』

男孩又揮了揮瘦弱的手,瀑布像是有人劈開似的分成兩邊,慢慢往兩旁移動,男孩低聲地說:『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們或許會更加迷惘,因為未來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那些看不見的犧牲上。』

話音剛落,灰色的石穴,就在他們眼前,就跟西塔藏畫閣的畫一模一樣。在石穴右邊有股不斷湧出乾淨流水的泉,一切都跟畫一樣──就連主角……一隻熟睡中的銀白色發光的生物,也與畫如出一轍。

這位就是范拿思公爵,范拿思‧奧可‧艾福‧偉塔‧立提。』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M.S.Zenk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