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蟲尾、獸足、鹿角與黑巫師祭典
Prelude of M.W.P.P. And The Ceremonial of Dark Wizard

──最終紀念版

M.S.Zenky◎著

 

 

 

 

第十七章 契約咒

『我們真的不需要隱形斗篷嗎?』彼得憂心忡忡地說,他的手不停扭轉衣角。

『如果你覺得折回去拿斗篷不會跟丟包曼的話,那好,我們回去拿,沒有問題。』詹姆沒好氣地說,他一副懶得理彼得的樣子,深色眼睛未曾離開二十步外昂首闊步的哥哥。

彼得難過地低下頭,雷木思連忙安慰般地拍拍他的肩膀。

現在時刻晚間十一點,城堡裡黑漆漆一片,磚牆上的火把隨著十一點鐘聲火燄漸漸減弱,他們視線可及的範圍越來越小了,等到午夜十二點,包括走廊上所有的燈火都會瞬間熄滅,畢竟夜晚的城堡除了巡邏的師長和管理員外,根本不會有其他人遊蕩。

實際上,詹姆沒準備隱形斗篷敢在城堡裡亂晃,真的非常有膽量,倘若一個不小心被管理員阿破‧普哥抓到,他們要做的勞動服務絕對比璐努娜教授的勞動服務還要痛苦上幾百遍;去年詹姆、雷木思和天狼星就為了尋找藏畫閣位在何處,不但驚擾了范拿思公爵畫像,還差點被管理員普哥逮到,幸好有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彼得幫忙,才能順利跑回葛來分多交誼廳。

包曼走在夜晚的城堡裡一點害怕的神情也沒有,甚至不怕被抓到罰勞動服惡一樣,他就像平常抬頭挺胸、自信滿滿的樣子,不過他在遇到轉角時,會刻意慢下腳步,仔細觀察前方狀況後才繼續前進,詹姆和天狼星也必須抓緊包曼停下來的時間,才不會讓他們特地放輕的腳步變得非常明顯。

離開葛來分多交誼廳已經有十五分鐘了,詹姆有些不耐煩,他總覺得包曼在同一個地方打轉,雖然走的通道不盡相同,最後都會繞回入口大廳,詹姆他們已經躲在計分大沙漏旁四五次了。

『詹姆,包曼是不是發現我們了?』天狼星湊到詹姆耳邊問道,他看起來很疲憊,聲音也因為早上比賽時吼叫歡呼而有些沙啞,『你不覺得我們一直在同樣的地方打轉嗎?』

『我也有發現,他好像想甩掉我們──雖然這個傢伙從小就愛疑神疑鬼,就算我們沒跟蹤他,他也會裝作有人在跟蹤他一樣,繞遠路設陷阱的。』詹姆說著說著抱怨了起來。

『你真的對你哥很不滿喔?』雷木思半開玩笑地說。

『那是當然啦,』詹姆抓抓頭,黑髮變得更亂了,『他從以前就愛裝老大,又憑著自己成績好在家裡大放闕詞,更討厭的就是他愛炫耀,我媽又迷信占卜,卡珊卓老太婆幫我們兩個兒子占過未來以後,我媽就一口咬定包曼是天才,魁地奇也會打得很好,而我只能關在房間唸魔藥學和藥草學!』

『呵,聽起來還挺有趣的嘛。』天狼星笑著說,他指了指又開始走路的包曼,要詹姆、彼得和雷木思一起跟上去。

這次所有人都知道,包曼打算一股作氣走向他的目的地了。

他不再停下腳步,也不再昂首闊步,有點緊張又有點畏縮地在城堡裡奔跑,而且他跑的方向和葛來分多塔完全相反,甚至繞進某些詹姆從來沒走過的正常通道(如果可以的話詹姆是比較喜歡走密道和捷徑,反而對大路不熟),他爬上五樓,數好樓梯變換的次數,轉上東南邊的塔,詹姆他們差一點跟不上樓梯的改變。

接著他們走進一條黃光搖曳的走廊,這條走廊的磚牆是藍色的,牆上掛滿風景畫和動物畫,動物畫大多數是鳥類,尤其主角通常是老鷹,他們走了幾步,拐了幾個彎,天花板上開了窗,透過玻璃可以看見今晚的天空和月牙,窗框繫著藍色和金色薄紗,輕柔地垂放下來。

走廊的通道有些狹窄,詹姆從來沒來過這兒,他緊盯著包曼的背影,想到從魁地奇徵選一直到現在包曼對自己所做的事,還有以前家裡的事,讓他對這個哥哥越來越不能諒解;天狼星不把心思放在包曼身上,而是左顧右盼地瞪著這條走廊,似乎想記下剛才包曼走進這兒的方式,並且觀察是不是有疑似密道的機關;雷木思看起來相當悠閒,他就像來觀光一樣,一邊拉著緊張兮兮的彼得,一邊欣賞牆上的畫,和天花板垂下的薄紗。

最後一個轉角,包曼停了下來,他面對著一尊白色大理石的雅典娜浮雕,看了好一陣子,最後靠著牆坐在地板上。

詹姆本想跟過去,立刻被天狼星制止,於是一行人只好躲在轉角牆邊,不時回過頭看看包曼在做些什麼,靜靜地等待。

畫裡的夜鶯輕聲歌唱,不知道過了多久,彼得靠著雷木思睡著了,雷木思捂住彼得的嘴深怕他會不小心打呼,天狼星也閉著眼睛養神,可是他靈敏的鼻子和耳朵仍舊注意著附近的狀況,詹姆眼睛未曾離開包曼,他很想和天狼星討論現在的狀況,卻害怕聲音會驚動包曼和畫裡的鳥兒。

忽然,那座雅典娜浮雕活了起來,她輕輕地往牆的右下角走,露出原本被她遮住的一個矩形小門,包曼心急地站了起來──木門打開,一雙纖細的腿伸了出來,詹姆撞了撞天狼星,天狼星推了推雷木思,雷木思拍拍彼得的臉……

詹姆停止呼吸,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走出小門的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生,詹姆猜測她大概十三、四歲,一雙藍色眼珠靈動如水,纖細的睫毛既濃密又長又翹,臉上上了點璐努娜教授的淡妝(詹姆曾看過妹妹小海那樣畫,可是完全失敗走樣),微捲的偏紅褐色頭髮披肩,身上仍穿著長袍,名牌上寫著『雷文克勞』。

『瑞琪,妳終於來了,』包曼緊張地說,他的臉微微泛紅,『迪米奇呢?他過得還好吧?』

『我哥哥過得很好,謝謝你的關心,』被稱作瑞琪的女生高傲地說,『波特,不知道你跑來雷文克勞交誼廳要做什麼?除了自己學院的交誼廳外,別學院的交誼廳──別說不能進入,就連知道都是一件不被允許的事。你到這裡又想要做什麼?』

『那個……』包曼的頭低了下去,詹姆發誓,包曼一定是在害羞,詹姆從來妹看過自己的哥哥變成這種──溫和有禮的模樣,他看到嘴巴都會闔不上了,『妳知道的……我來這裡……就是想……』

『喔,那件事啊?』瑞琪下巴抬得老高,她的聲音尖銳到有些不自然。

『是的,我想說──因為魁地奇球季開打,葛來分多隊的練習比較多,所以我沒有時間、沒辦法抽空來……』

『對不起,』瑞琪看起來很生氣,她的聲音有一點大,『這件事告訴我幹嘛?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瑞琪轉向已經回到原位的雅典娜浮雕,似乎想回到交誼廳內,她不耐煩地說:『如果沒有事的話,現在時間也不早了,麻煩你快點離開這裡,我也要睡了,如果被其他人發現一個葛來分多跑到這邊來,他們一定會到處說閒話。我們兩個學院是處得不錯啦,只是現在──球季開打了,任何事都多尊重別人一點。』

『瑞琪!』包曼急切地抓住瑞琪的手,瑞琪連忙厭惡地甩開。

『波特,你離我遠一點!你真的很討人厭耶!』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有些激動,』包曼一臉窘態,以前總是辯才無礙的他,吞吞吐吐地說,『我想……我希望妳哥哥……迪米奇他……不會在意……』

『喔,不,他在意的很呢!』瑞琪大聲地說,『他多想見你一面啊?哼哼,不如我叫得大聲一點,讓交誼廳裡所有還沒睡的人都知道你──包曼‧波特就站在外頭,如何?』

『瑞琪……我……』

此時雅典娜的浮雕又開始移動了,那個小門以非常快的速度打開,包曼和瑞琪來不及躲起來,拉扯的動作正巧被走出來的男孩撞見了。

那個人也穿著雷文克勞袍子,他長得和瑞琪很像,可是比她高了許多,身材也健壯許多,一頭紅褐色頭髮梳得整整齊齊,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爬出小門,一臉訝異地看著包曼和瑞琪。

『妳在這裡做什麼?』他指著瑞琪說,在男生中,他的聲音柔和的非常好聽。

『關你什麼事?』瑞琪氣呼呼地吼道,『我警告你,迪米奇‧艾奎某擬,你以後少管我的事!也不要跟這個包曼‧波特說任何的話!你再多管閒事的話,我馬上派貓頭鷹去找爸爸!』

『無所謂,』迪米奇‧艾奎某擬聳聳肩,『反正惹火爸爸也是妳自己的事,他現在為爆炸案忙得焦頭爛額,妳最好少煩他。』

『哼!』瑞琪氣得直踱腳,迪米奇笑著轉向包曼,正經八百地說:『不知道包曼你這麼晚了還千里迢迢跑來這兒,是為了什麼?』

『哥!你不要跟他講話!』瑞琪抓住迪米奇的肩膀,硬是將他推向交誼廳的門,『很晚了我們快點回去,不然會被阿破‧普哥抓到!』

一陣相當刺耳的怪異聲音傳了出來,所有人都停下動作,仔細寧聽,原本歌唱著的夜鶯也停止歌唱,牠歪著頭對那刺耳聲相當不滿。詹姆和天狼星幾乎是跳了起來──他們很清楚這個聲音,在去年,同樣是夜晚的城堡,這個聲音追著他們好一陣子,幾個月前的醫院廂房勞動服務,也同樣是這個聲音在旁監視他們。

『是普哥的寵物。』詹姆嘀咕一句,『該死的蝙蝠。』

『怎麼辦?』彼得小聲問道,『被抓到就死定了。』

『我們快跑!』詹姆拉著天狼星想走。

『你瘋了嗎?』雷木思一邊看包曼他們的狀況,一邊說,『通往雷文克勞的路只有我們剛才走的那條狹長走廊!不管跑得再怎麼快,也會被阿破‧普哥撞見,再不然就是被包曼追上!』

『那怎麼辦?』詹姆和彼得異口同聲地說。

詹姆回過頭一看,嚇得倒吸一口氣:『包曼他似乎要走來這兒了!我們不能傻傻站在這裡都不動啊!』

『就說要把隱形斗篷帶上了嘛!』彼得哭著說。

『別吵了,』天狼星是四人裡最平靜的一個,他走到那張夜鶯畫之前,『我有其他辦法。』

『什麼辦法?』詹姆問,蝙蝠的叫聲越來越近,偶爾牠沒有出聲,倒是有清楚的振翅聲迴盪在走廊中。

天狼星伸出手搔搔那隻夜鶯的頭,夜鶯看起來相當開心,在枝頭上跳上跳下的,最後興奮地摔下樹枝,消失無蹤,天狼星微微一笑,動手轉動那一幅畫,一面沒有任何東西的牆居然出現了一條密道入口,入口足以讓一個成年人鑽進去。

『天狼星!』雷木思欣喜地喊道,『你怎麼會……』

『別說了,快點進來吧!』

天狼星率先爬進密道,雷木思拖著目瞪口呆的彼得跟上,詹姆在後,臨走前他看了一眼仍與艾奎某擬兄妹拉扯的包曼,聳聳肩,在普哥的腳步聲傳進這條走廊的同時,爬進密道裡。

畫作擺盪了幾下,回到原本的位置上,那隻夜鶯又開始歌唱。

『我愛死你了,天狼星。』

密道相當寬敞,寬敞的足以讓詹姆一把抱住天狼星的脖子,兩人還摔倒在地。

『放開我詹姆,噁心死了。』天狼星努力撥開詹姆的頭。

『你怎麼會知道那裡有密道呢?』雷木思好奇地問。

『這很容易。』天狼星踢開詹姆,撥了撥瀏海,『所有畫裡不只那張畫有夜鶯,卻只有那隻夜鶯在唱歌,不過更重要的是──剛才那張畫下方的牆有些磨損痕跡,應該是有人時常經由這條通道來回走動。』

『真不愧是天狼星!』彼得開心地拍手叫好,『這麼說這條通道,是用來讓不同學院的情侶相見而建的囉?』

路摸思。』詹姆點亮自己的魔杖,『別傻了小彼得,如果包曼知道,他幹嘛要在城堡內繞那麼久的路,還走那麼長的走廊來到雷文克勞交誼廳?』

『咦,詹姆,你的意思是……』雷木思淡淡地笑。

『包曼這個傢伙真的很悶騷呀,』詹姆說,『原來情緒陰晴不定,又不把我這個弟弟放在眼裡,喜歡出風頭,原來都是交了女朋友啊!』

『喔……原來剛剛那個碧琪是詹姆哥哥的女朋友!』彼得恍然大悟地說。

『喂,哪來的碧琪啊?』天狼星說,『瑞琪。』

『呃──對不起,』彼得抓抓頭,『我的記憶力真的很差。』

『我總覺得瑞琪和迪米奇這對兄妹的名字很耳熟。』天狼星說。

『應該是因為姓氏吧,他們的父親是暑假那場大爆炸案子的負責巫師。』雷木思搔著下巴說。

『我不是說他們的姓氏,是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一定是魁地奇比賽!』詹姆說,『他們兩個是雷文克勞魁地奇球隊的首席打擊手,以默契聞名。原來,哈而法開得玩笑都是真的,我老哥居然戀愛啦!我一定要寫信告訴我媽!叫他們準備抱孫子啦!』

『不會這麼快吧?』天狼星哈哈大笑,『包曼看起來還有很多苦頭要吃,那個女生可不是好搞的角色,再說包曼外表也長得不怎麼樣,對女人應該沒輒。』

『是啦是啦,你天狼星對女人最有一套了,結婚了別忘了通知我們。』詹姆說。

『哼,我才不結婚咧!』天狼星咬牙切齒地說,『女生都很討人厭。』

走了一陣子,密道來到盡頭,他們從一尊石像底下鑽了出來。

彼得原地繞了一圈問道:『這裡是哪裡啊?』

『有點眼熟耶,』詹姆的目光轉向對面一個門半開,火光傾洩出來的房間,『我們不久前是不是來過這兒──』

『妳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怎麼可以這麼做?妳最好搞清楚狀況!究竟誰的工作比較重?究竟是誰的任務比較困難?妳仔細地想一想啊!妳看看妳的年紀,到底是誰比較資深?比較有資格?妳憑什麼命令我去做其他的事?』

詹姆瞪大眼睛,他們一行人有默契地躲到對面牆邊,靠著牆偷偷聽房內的對話。

『我想起來了,』雷木思小聲地說,『這裡是璐努娜的辦公室(天狼星做了一個嘔吐動作),剛才那個聲音──好像是費格教授。』

『費格教授?』彼得有點不敢相信,『教授身體和心理不是受很重的傷,怎麼……』

『噓,不要說話。』詹姆說。

『現在已經很晚了,我不想跟妳吵這些沒意義的事。』璐努娜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沒意義?妳說沒意義?妳知道我一天要上多少課,我要面對多少學生,要處理多少事嗎?我不但要擔心任務還要擔心一大堆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事!妳呢?妳有把任務放在心裡嗎?妳一直跟女孩子混在一起,在那邊聊愛情魔藥、美髮魔藥,聊指甲要塗什麼顏色!我卻要躲在圖書館翻找變形學的資料!還要顧慮鄧不利多、還要執行任務!』費格教授激動地說。

『哎,當初說要接這任務的是妳呀,妳的確是最適合的人選,他不也說了,這個任務非常困難,而妳現在也做得很不錯啊!何必有事沒事來我這兒吵呢?』璐努娜好意地說,『來,喝點熱茶吧,暖暖身子,撫平情緒。』

『我怎麼知道妳有沒有在茶裡下毒?』費格教授怒吼,緊接著是一陣瓷器破碎的噪音。

『哎……妳的脾氣真的要改一改,復復修。』璐努娜無奈地說,『話說回來,蕭爾特什麼時候會醒過來?治療師怎麼說?』

『還不是那老樣子,』費格教授的聲音相當不耐煩,『麻煩死了,那個小鬼,怎麼不乾脆永遠不要醒來好了,省得我麻煩。』

詹姆詫異地瞪大眼睛,天狼星也張大嘴巴,雷木思緊皺眉頭,他們無法相信把兒子蕭爾特看得比什麼都重的費格教授,居然會說出這種冷血的話,詹姆看見天狼星的口型,似乎在問『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

『呵呵,妳就當作在休息嘛,之前爆炸案妳可忙了很久。』璐努娜輕笑了幾聲。

『是呀,連命都差點賠上了,要不是有奧莉薇亞‧哈維那個老女人攪和,我可以將事情辦得完美一些,也不會弄到我現在想安心休養都不行。』費格教授說道,『璐努娜,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妳。』

『什麼問題?』

『葛來分多二年級的班上,不是有位黑髮紅眼的小女孩嗎?』費格教授問道,『我聽到傳聞,說她常找妳麻煩、羞辱妳,妳卻一點都不反抗,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嘛……我們關上門再談,以免隔牆有耳……』璐努娜淡淡地笑著,詹姆聽見她的高跟鞋聲,緊接著是門『呀』一聲闔上,天狼星直嘆可惜地『嘖』了一聲。

詹姆試著把耳朵覆在牆上,可是仍無法聽見裡頭的聲音,他搖搖頭問雷木思:『有沒有什麼可以聽到聲音符咒?』

『嗯……是有變形術應用符咒,可以將耳朵移植到裡面的牆,變成名副其實的隔牆有耳。』雷木思說,『可是很難保證不會被發現,裡面又是兩個教授。』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四人嚇了一跳,他們緩慢地轉過頭看向那個細細聲音傳來的方向──表情有點訝異的艾蜜莉點亮魔杖,披著斗篷站在他們面前,她的紅眼睛瞪得好大。

『嗨,艾蜜莉,』詹姆率先站了起來,他將手插在口袋裡,假裝輕鬆地說,『我們在進行一年一度的夜間參觀,怎麼樣?想不想加入我們?』

『你們最好回到交誼廳去,』艾蜜莉根本沒把詹姆的話聽進去,她現在將魔杖指著詹姆的鼻子,威脅地說,『現在這種時候根本不是你們這些白癡觀光的好時機,要命的話就快點回床上睡覺。』

『喂,妳要我們回去,那妳自己又在這裡做什麼?』天狼星不滿地說,『如果我的腦袋沒記錯的話,妳好像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喔?』

『謝謝你的好意,布萊克,不過我很清楚我是什麼人。』艾蜜莉冷冷地說,『你們愛在城堡裡亂晃儘管晃吧,死了也與我無關。』

『好可怕喔,我嚇得連尿都流出來了呢!』

天狼星和詹姆假裝很害怕的樣子,結果兩人對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雷木思瞪了他們一眼,隨即走了上去。

『我們四個男生有伴在夜晚城堡亂晃不打緊,妳一個女生獨自遊蕩在城堡,不是更加古怪嗎?先不管妳會不會遇到危險,沒有人陪又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行徑非常可疑──』雷木思有意無意地說,『艾蜜莉,妳究竟在做什麼?』

『我想我沒必要跟你報備吧,路平?』艾蜜莉冷冷地笑了,『你的朋友知道你是狼人了嗎?溫和的小狼人,跟你的夥伴在夜裡亂晃,好像比較危險喔?』

『妳少扯開話題了!』天狼星輕吼道。

『我做任何事都與你們無關,我就算可疑那又如何?你們打得贏我嗎?我會在意這些嗎?我早就說過了,再說就算有任何危險,那也是你們四個搞出來的。』艾蜜莉面無表情地說,『再不回去躲在被窩裡想媽媽,萬一被黑巫師捉走了,可是沒有人能救你們的喔?』

『黑巫師啊,』詹姆又抓了抓他那頭亂髮,『我是不知道哪裡有黑巫師啦,不過我知道我眼前就有一個。』

艾蜜莉冷冷地瞪著詹姆,她握緊魔杖,似乎想對詹姆下咒,詹姆也不甘勢弱地舉起魔杖,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就先這樣吧,如果有任何新的消息我會通知妳的,晚安。』璐努娜的聲音隨著半開的門傳了出來,『費格教授。』

『妳也一樣,史迪奇載恩教授。』費格教授笑了笑,天狼星看見她那頭招牌刷狀薑黃色馬尾凸出門縫。

『我們快跑啊……』天狼星輕聲喊道,他不顧艾蜜莉和詹姆恨不得想卯起來決鬥的氣氛,直接拉著詹姆的後領,跟著雷木思和彼得往葛來分多塔跑去。

艾蜜莉獨自站在走廊上,她看了看璐努娜的辦公室,然後輕喊一聲『吶剋斯』,微弱的光線黯淡下來,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餐廳依舊沉浸在一片吵鬧之中,不少詹姆班上的同學都在互相抄襲第一堂魔法史課要交的課文摘要報告,這一點讓重視課業的莉莉非常不開心,她抬高下巴,誰也不看,氣呼呼地坐在一票四年級女生之中,自顧自地吃起早餐。

詹姆和天狼星放棄享用早餐的樂趣,正快速地複製雷木思的作業,並加上幾句具有個人特色的言語,而彼得早在雷木思的幫助下寫完這個作業了。天狼星一邊寫一邊抱怨:『如果有魔法可以直接讓羽毛筆自動書寫就好了。』

『如果你願意可以自己發明呀。』雷木思笑著說。

『如果你發明了,我詹姆‧波特免費當代言人替你廣告。』詹姆拍拍自己的胸脯。

『有人買才怪咧。』天狼星說。

他們的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陣沙沙聲,那聲音幾乎將餐廳的吵鬧都蓋過去了。一片黑壓壓的貓頭鷹飛了進來,牠們拋下貨物,或是停在主人、收件人身邊,讓他們拆下信件與包裹,一隻灰林鴞也如往常替他送來今天的預言家日報,詹姆的目光沒離開過作業,他憑著手感摸出幾個青銅納特交給那隻信差,然後將報紙扔給雷木思。

『我知道你愛看,我現在沒時間看,嗯哼?』詹姆說。

『喔,那麼等你有時間時一定要看,詹姆,』雷木思笑著說,他還沒攤開報紙,『你一定會愛死這篇報導……』

『什麼東西啊?』彼得湊了上去,雷木思的手指輕輕壓在頭版標題上。

『喔,他們一定沒新聞了。』詹姆聽到不遠處的莉莉大聲抱怨,她的眼睛正盯著那份報紙。

 

十二歲追蹤手不愛快浮 疾風翱翔空中巧奪金探

世界魁地奇聯盟增加規則 全是為了一個十二歲少年?本報訊。

昨日於霍格華茲魔法與巫術學院內所舉辦的學生校內魁地奇球賽,發生讓人無法相信的情況,一名年僅十二歲,生平第一次參加魁地奇比賽的追蹤手詹姆‧波特,在比賽進行時取代了搜捕手的工作,抓下這場比賽的金探子,為自己的隊伍贏得勝利。

當時舉辦的比賽是本年度開幕戰,由葛來分多學院代表隊對上史萊哲林學院代表隊,這個對戰組合一直以來是校內最熱門,也是最精彩的比賽。果然不負眾所期望,比賽中不但戰況激烈,最後抓到金探子非但不是兩隊的搜捕手,而是一位第一次打魁地奇的十二歲男孩,詹姆‧波特!

詹姆‧波特的狀況完全出乎魁地奇聯盟意料,同時也是魁地奇史上首件的特殊狀況,從來沒有一個非搜捕手球員能夠抓到金探子,可見詹姆‧波特絕對是一等一的魁地奇好手,而這個狀況也為比賽帶來極大的爭議性:史萊哲林隊的隊長與學院導師表示,詹姆‧波特的行為嚴重影響了比賽的公平性,這場比賽根本不算數。

『如果任何一個人都能抓金探子,那我們要其他球員幹什麼?要射門幹什麼?大家就一起等著抓金探子就好啦!』史萊哲林隊隊長阿爾‧阿比斯表示。

但是魔法遊戲與運動部門代表以及世界魁地奇聯盟裁判長都認為,這場比賽勝利是屬於葛來分多隊的,他們認為詹姆‧波特表現出不輸搜捕手的精彩球技,獲得勝利實至名歸,但為了比賽公正性,這場比賽之後,凡是非搜捕手的球員碰觸到或是捕捉到金探子,都屬於犯規行為,稱為『金探捏』(Snitchnip),這是史上第一個由未成年球員所造成的犯規由來。

詹姆‧波特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男孩呢?根據他的霍格華茲同學們指出,他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不但頭腦好、魁地奇打得好,又樂於助人,而他的兄長也是葛來分多魁地奇隊的追蹤手,更令人注意的是,他是名魁地奇球員──奧古斯都‧波特的兒子(關於奧古斯都‧波特的事蹟,請見第五版),至於詹姆‧波特的母親,則是名作家兼藥草、魔藥專家──凱薩琳‧波特。

詹姆‧波特的行為已經讓他成為霍格華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風雲人物,不但學院同學崇拜他,球隊隊友也相當以他為榮,詹姆‧波特的榮譽事蹟更讓校內女孩為之瘋狂,一位不肯透露姓名的葛來分多二年級女孩表示:『詹姆真的非常迷人,他在掃帚上頭髮飛舞的模樣已經征服了全校女生的心,喔,你們絕對無法想像他抓住金探子那一刻,陽光打在他臉上閃閃發光的模樣,是多麼英俊瀟灑!』

但也有學生認為詹姆‧波特在校的行為舉止都十分自傲,是故意要引人注意的,一位史萊哲林二年級的男同學表示:『波特就是喜歡到處招搖,憑著自己會打魁地奇和他的狐群狗黨到處胡作非為。』

就算在一些學生眼中,詹姆‧波特並沒有大家所說的那麼厲害,即使如此學校老師仍對他贊譽有加:

『他的變形學表現非常突出,有成為化獸師的潛力。』霍格華茲變形學教授伊拉貝拉‧費格表示。

『他很聰明,上課也非常踴躍發表,功課和考試都做得非常好,是個活潑聰明的資優生。』黑魔法防禦術教授,也是名模特兒兼美妝美髮時尚女巫──璐努娜‧史迪奇載恩表示。

『他遺傳到他母親的藥草天份!』藥草學教授佛蘿倫絲‧來忒立表示。

詹姆‧波特未來是否會像父親一樣踏上魁地奇職業生涯,或是在其他領域有更優秀的成績,我們拭目以待,本報將會為您密集注意詹姆‧波特未來每一場魁地奇球賽。

 

『詹姆,你真厲害!』彼得開心地說,『現在全英國的巫師都知道你了耶!你看,還有照片!』

詹姆看著那一張捉住金探子歡呼的自己,以及右下角被隊友拋在空中的自己,還有左邊下面站在鄧不利多辦公室裡,看起來怪有氣質的自己,整個人是又驚又喜,完全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他的目光飄向包曼,包曼皺緊眉頭嘴巴唸唸有詞,彷彿對於預言家日報沒寫出自己的名字感到有些不開心,但詹姆總覺包曼對於自己的弟弟上頭版的事,還是有一絲喜悅,他的脾氣也不像昨天和前幾天那麼糟了,但是他看了幾眼就收起來,眼睛又一直打量著隔張桌子的雷文克勞桌。

反倒是另一方向的莉莉,先是被大家互抄作業氣得快發狂,現在又看了一篇對她來說『狗屁不通的詹姆‧波特讚揚報導』,她氣到用魔法一把燒掉今天的預言家日報,提著大包小包離開餐廳,當她經過詹姆身邊時,詹姆還故意拉了一下她的頭髮,讓她氣得臉都紅了起來。

『嘖,這個記者要寫我怎麼不來採訪一下呢?』詹姆自傲地說,『要拍照要該通知我一下嘛,放這個是什麼照片?嘿嘿,真不知道是哪個女生暗戀我喔?葛來分多二年級啊……』

『絕對不是伊凡和瑞斗,』天狼星收起抄好的作業,『我看一定是布依緹‧天茍那個花癡女……』

『喔!詹姆!我的大英雄──』

一個恐佈、噁心加肉麻的聲音響起,詹姆嚇得寒毛直豎,眼見布依緹‧天茍搖晃著頭上的粉紅色蝴蝶結,一蹦一跳的來到四人身邊,硬是擠到詹姆與天狼星之間,笑得闔不攏嘴。

『梅林的鬍子啊,這樣美好的早晨,看看,左邊是帥氣小天狼星,右邊是詹姆大英雄,這樣的安排,真的讓我羞紅了臉,小鹿亂撞,心臟噗通噗通跳……』布依緹柔聲地說,她動手想勾住天狼星的手,卻被一手打掉,她想抓住詹姆的手,卻被技巧性的躲開。

『喂,天茍,妳少在那邊噁心好不好。』天狼星很不高興,特別是看到布依緹眼睛上的紫色眼影跟紫色睫毛膏,『我不想把我的早餐吐出來。』

『天狼星,你說話溫柔一點,人家我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啊。』

『天狼星……』詹姆把口中的麥片粥吐了出來,然後拿著魔法史作業跟預言家日報和書包,跳出長凳,『我們先去教室吧……我不太餓耶。』

『這個主意好。』兩人話一說完,立刻飛奔逃離,留下面面相覷的雷木思與彼得。

『他們兩個真容易害羞──』布依緹嘻嘻笑著,她看看雷木思眨眨眼,『沒關係,雷木思,你是瘦了一點,不過也斯斯文文,挺秀氣的……』

『天茍,』雷木思微笑著說,他站起來背好書包,『很抱歉,我對一隻濃妝豔抹的「木尾豬」沒有興趣。』

說完便大步地走了,布依緹嘟起嘴巴,不太高興地撐著臉玩弄早餐,讓才打理好自己來到餐廳的其他親衛隊成員,對她的壞心情完全一頭霧水。

魔法史課在一片死氣沉沉中度過了,緊接著他匆匆趕到符咒學教室,去上孚立維教授的符咒學課程,這堂課他們學的符咒是施展起來有些困難的『契約咒』,孚立維教授利用魔法控制粉筆寫下這個符咒名稱,然後尖聲問道:

『有誰能告訴我什麼是「契約咒」?』

『我賭三百金加隆,一定是伊凡第一個舉手。』

天狼星在詹姆耳邊說,詹姆立刻回答道:『不用賭,你贏了。』

全班只有一隻手高高舉著,那正是精神奕奕的莉莉‧伊凡,孚立維教授點了她,她興奮地跳起來,滔滔不絕地說道:『契約咒、信任咒、忠實咒不破誓,這四個咒語合稱為誠信咒,是巫師間訂定各種約定、藏匿各種秘密最好的四個咒語,當中除了契約咒與信任咒以外,另外兩個符咒都需要第三位證人在場才能夠施展,而最困難的一個就是忠實咒了,第三位證人是被魔法強制約束的守密人,只要守密人不說,這個秘密永遠不會被解開。契約咒只要兩個人就可以施展,它是最簡單的誠信咒語,能夠約束不遵守契約的人,在這個契約的效力之下,打破約定的那一方會受到原本說好的懲罰。』

『葛來分多加十分,非常好,伊凡小姐,』孚立維教授尖聲說,『這一堂課我們要上的就是「契約咒」,施展時請唸黑板上這個咒語,注意你的手腕動作──現在兩個兩個一組,請你們其中一人掏出一枝羽毛筆,羽毛筆的主人作為所有者,等一會兒下的契約即是「不可以拿走這枝筆」,再由不是羽毛筆的主人,我稱為約定者,拿走那枝筆,看看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你們在下契約時別忘了說違約的處罰。』

孚立維教授的話還未說完,所有人便自顧自地動了起來;天狼星自然是與詹姆一組,而彼得學習能力差,需要有耐心的雷木思幫助他;詹姆在天狼星尋找羽毛筆時,目光飄向剛才回答問題的莉莉身上,她的好友雪妃決定與布依緹一組,落單的她正有所盼望地看著艾蜜莉。

『嘿!詹姆,我們開始吧。』天狼星拍拍他。

『喔,好──要怎麼開始?』詹姆問。

『嗯,首先你要把你的左手伸出來,』天狼星看著黑板說,『對,就是這樣,然後我們要一起利用自己的魔杖……』

一陣霹啪聲,隔了幾個人以外的威樂希突然飛了起來,重重摔在孚立維教授當作腳墊的書堆上,孚立維尖聲喊道:『小心點,威樂希!』

契約咒的確是個有趣又好用的咒語,雖然對大部份的人來說都有一定的困難,他們會忘了該說什麼,也會忘記手腕動作,不過這並難不倒詹姆和天狼星,他們約定的懲罰一下是耳朵長蘿蔔,一下子是把鼻子染成藍色,把所有人逗得哈哈大笑。

中午過後他們前往變形學教室,繼續上化獸師理論,這原本是很無聊的課程,沒想到四人組除了彼得以外都異常的認真(雷木思是無論什麼課都很認真)。一直捱到最後一堂,是最輕鬆的黑魔法防禦術課,他們嘻嘻哈哈地走進教室時,非常難得的,璐努娜居然還沒到,反而是艾蜜莉看起來心情很好地坐在講桌正前方的那個位置,在詹姆他們進來時,她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嘿,』詹姆撞撞天狼星的肚子,『等一下有好戲看了。』

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走進教室,等上課鐘響後,一群女孩才簇擁著璐努娜走了進來,她今天打扮得依舊花枝招展,穿了一襲粉紅色長袍,看起來非常有氣質,她一如往常地提著一個鐵籠子進來,所有人都瞪大眼睛,被那長相一點都不可怕的生物吸引住。

那個生物的外表像是長不大的小豬,腿很長、尾巴又短又粗,一對黑眼又細又窄,牠半閉著眼睛在籠裡東撞西撞,不時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頭抬得很高,看起來餓壞了。

『哇,這是什麼啊?』詹姆很興奮。

『大概是餐廳裡還沒烤的豬吧。』天狼星打了個哈欠。

『那是「木尾豬」。』雷木思壓低聲音,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麼會上這個呢?這應該是屬於奇獸飼育學的範疇,木尾豬是一種精怪沒錯,可是牠不算是黑魔獸啊,況且……牠最大的害處只是把農場弄亂,又不會傷人……』

『這就是你早上用來形容天茍的那一個嗎?』彼得問。

『用這拿來形容天茍?』天狼星刻意提高音量,好讓不遠處的布依緹能夠聽見,『你不覺得這對「木尾豬」來說是一個污辱嗎?』

『大家安靜囉!』璐努娜又用她的招牌笑容吸引大家的注意,『嗯,應該很多人都猜到這是什麼了──沒有錯,是動作非常敏捷,很難捕捉的「木尾豬」!家裡有農場的同學應該知道這個可惡的小東西吧?』

教室內開始嗡嗡作響,有的人直說自己家裡有多少木尾豬,有的則跟雷木思一樣懷疑起木尾豬所屬的課程範圍。

『這個木尾豬呢雖然很可愛,』璐努娜用魔杖拍拍籠子,木尾豬發出一聲哀號,『卻會對農場造成很大的傷害喔,牠躲在豬圈裡搶母豬的乳汁填飽肚子,然後越長越大越長越大,竄出豬圈開始破壞整個農場,很多巫師都很為牠傷腦筋呢!』

『那個……教授……』莉莉舉起手。

『有什麼問題嗎,莉莉?』

『我無意冒犯,可是──』莉莉面有難色的說,『這堂課是黑魔法防禦術,不是奇獸飼育學耶……』

『我知道啊,莉莉,』璐努娜笑著說,『木尾豬的確是你們要學習對付的精怪,有什麼問題嗎?而且我很清楚自己在上什麼課。』

莉莉默默地低下頭,不再說話。

『好,我們繼續──木尾豬很難被抓到,可是若被純白色的狗趕出去的話牠就再也回不來,因此奇獸管控部的害獸小組養了十幾隻白色獵犬,所以專家就說啦,木尾豬會害怕白色的東西或者是狗,我們今天要學的就是在沒有白狗的狀況下,如果趨趕木尾豬……』

『喂,妳似乎沒聽懂伊凡在說什麼吧?』艾蜜莉冷冷地說,所有同學都坐直身子,心裡想著『好戲終於要開始了』,『妳的腦袋有差成這樣嗎?連人類的話都聽不懂?』

『對不起,艾蜜莉,我想我不懂妳的意思。』璐努娜有禮地說。

『妳是一個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連黑魔獸與一般奇獸都分不清楚,我真懷疑妳適不適合這個教授的位置呢。』艾蜜莉笑了笑,她的魔杖指著那隻木尾豬,『木尾豬是一隻精怪沒錯,但牠與黑魔法完全沒關係,請問我們為什麼要在這堂課上別門課的內容呢?』

『呃──』璐努娜看了看木尾豬,她似乎完全不知道那不是一隻黑魔獸,『我──』

『教授,打從妳第一門課開始,妳教的東西比一年級甚至是一般巫師家庭的父母在入學前所教的──還要簡單好幾百倍,是,班上很多人都認為這是一門輕鬆好過的課,當然囉,有漂亮女生可以看,應該也是他們喜歡這堂課的主要原因之一,』艾蜜莉站了起來,她慢慢走到木尾豬的籠子旁,和璐努娜面對面站著,她的身高幾乎不到璐努娜的肩膀,『可是我們又從這堂課裡學到了一些什麼?好像──什麼也沒有吧?除了一些人學到化妝的技巧。』

幾個常和璐努娜膩在一塊兒的女生惡狠狠地瞪著艾蜜莉。

『艾蜜莉……』

『教授,妳是霍格華茲的教授,應該也很清楚,時局在改變,這個世界也在改變……』她靠近璐努娜,用非常小的聲音說,『有些不懷好意的事物,正在黑暗中蘊釀著……正如開學時分類帽唱的歌所言,黑魔法防禦術課可能是全部科目中最重要的一門,但是,這將近半年來,請問妳讓我們學到了什麼?』

『我……我……』璐努娜看著艾蜜莉,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她的眼框微微泛紅。

『妳大概是憑妳那張好看臉蛋混進校園的吧,為的是讓寫真書和美容雜誌賣得好一點嗎?喔,那當一個教授的確是很不錯的行銷策略,喏,妳也受了很大的歡迎,』艾蜜莉緩緩轉過身走回位置上,『只是,妳仍無法改變妳給人的印象,空有外表,腦袋裡什麼都沒有,名副其實的花瓶。』

璐努娜抿著嘴巴,嘴唇變得非常非常薄,然後她一臉天人交戰,眼淚不知不覺地掉了下來,一把抓起她的名貴包包和魔杖,頭也不回地跑出教室,看見教授跑掉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唯有艾蜜莉若無其事般地坐回位置上,翻起自己準備的厚書。

『妳太過份了!』吉格蘭首先發難,他站起來抗議,『妳怎麼可以這樣說她?妳不喜歡她就算了,好歹尊重她是教授啊!』

『就是嘛!妳這個人該不會是嫉妒璐努娜那麼受大家歡迎,才這樣說她的吧?』

『妳從開學第一天罵到都快過年了,還沒罵夠啊?』

『妳居然說她是花瓶,太過份了!教授明明就很認真!』

『妳這樣做大家根本不會改變自己對妳的看法,妳還是一樣自以為是、惹人厭、沒水準、沒良心、冷血!』

班上同學們背起書包,抱起書本,一個個氣急敗壞地走出教室,嘴裡不斷咒罵著艾蜜莉。幾個女孩憂心忡忡地說『我們快去找教授,她一定很傷心』之類的話,隨即瞪了艾蜜莉幾眼,跑了出去,當莉莉走到艾蜜莉面前時,她很想跟她說一些什麼,卻被布依緹應聲拉走。

『真帥,居然可以把教授罵哭耶。』詹姆很不人道地笑了出來。

『不過……她真的說得有一些狠……』雷木思默默地說。

『再狠也是事實,』天狼星非常開心,『那都不重要啦!可以不用上課是最棒的事!我們去湖邊打大烏賊吧!』

四個人打打鬧鬧地跑出教室,只留下木尾豬和翻著書本的艾蜜莉孤獨坐在教室中,在天狼星跑過她面前時,她抬了一下頭,目光在天狼星身上停了一陣,但很快的,又回到書本上,讀著一行一行細小難辨的字。

 

 

艾蜜莉罵跑璐努娜的事在霍格華茲裡傳了開來,所有人包括其他老師對艾蜜莉的印象越來越差,在同學間甚至賣起了取笑艾蜜莉的惡作劇玩意兒,不少人拿那些東西整艾蜜莉,卻敵不過艾蜜莉優秀的魔法,反倒缺了隻手、少了隻腳回來。艾蜜莉原本只是詹姆班上排擠的人,轉眼間已經成了全校共同的敵人一樣,一看到她所有人都會識相地讓開,吃飯時沒有人願意跟艾蜜莉一塊兒坐,上課分組也沒有人要跟她一組,她的人際關係降到冰點,就連學院導師費格教授和艾蜜莉約談時,也束手無策。

璐努娜因為艾蜜莉的『花瓶事件』成為全校、還有報章雜誌的寵兒,她的過去、家庭背景成為時下最流行的話題,黑魔法防禦術的課也不再輕鬆活潑,而是走理論路線,解釋課本上的內容,這樣的轉變讓璐努娜看起來知性多了。

很快地,時間來到十二月,霍格華茲籠罩在一片白雪紛飛中,城堡像極灑滿白色糖霜的薑餅屋,變得可愛又迷人。由於溫度很低的關係,在聖誕節假期前,詹姆、天狼星他們鮮少跑到戶外玩耍,偶爾打打雪仗,但更多時候是窩在圖書館裡讀書,這一點讓雷木思相當開心,以為他們真的懂得讀書的重要了。但雷木思不知道詹姆和天狼星,甚至是彼得,他們專心研讀的書不是課業,而是許許多多關於化獸師、化獸法的書籍。

在聖誕節假期前兩天早晨,四位好朋友一邊套上龍皮手套,準備到三號溫室上來忒立教授的藥草學課,一邊吱吱喳喳討論聖誕節假期。

『我的父母希望我能回家,』雷木思微微笑,『假期開始前幾天正好是滿月,你們知道的,他們希望我能在馬茲洞某個房間待久一點,那兒比尖叫屋溫暖多了。』

『我媽跟我爸希望我們三兄妹都會家,』詹姆忙著套上龍皮手套,『不然聖誕節只有他們兩孤獨過真的太可憐囉──』

『那麼彼得呢?』天狼星問。

『我……』彼得小聲地說,『我不想回家,可是沒有你們的霍格華茲,會很無聊。』

『哈哈,彼得說到我的心底話了,』天狼星笑著說,『我當然是死都不回家,留在這兒又無聊……真苦惱呀。』

『你可以到我家住嘛!』詹姆說。

『什麼?』天狼星又問了一次。

『我說──你可以到我家住呀!』詹姆大聲地說,『我的家人一定會歡迎你的啦!』

『這真是個好主意!』天狼星一把抱住詹姆,『就這麼決定了!』

『欸,你們也一塊兒來啊,』詹姆笑著說,『我家空房很多,你們回家跟家人團聚後,平安夜來我們家住嘛!當作渡假!』

『我很樂意,詹姆,』雷木思說,『不過我得先得到父母的同意。』

『真的可以嗎?』彼得非常興奮,他抓著詹姆不停搖晃,『我真的可以去詹姆家嗎?可以去高錐客洞?』

『當然囉!』

『謝謝你詹姆!你知道我一點都不想跟那群親戚相處!』彼得用力擁抱詹姆。

就在這個時候,貓頭鷹信差披著白雪飛了進來,雖然天冷,貓頭鷹的數量不但沒有減少反倒增加,幾乎人手一信,大概都是詢問聖誕節假期的事。詹姆接下今天的預言家日報後,擺擺手要其他人一起前往溫室,沒想到一隻相當眼熟的貓頭鷹摔了下來,打翻天狼星沒有吃完的培根蛋。

『渥勒林!』天狼星驚叫,『你怎麼會在這裡?』

『天狼星,你看他的腳上。』詹姆說。

渥勒林是天狼星一年級時買的貓頭鷹,由於今年開學時,他是在昏迷中被詹姆等人救出來的,不但行李沒帶齊,就連心愛的貓頭鷹都沒帶,此時這隻飛了很遠的貓頭鷹抬起牠的腳,要天狼星拆下上面的信,隨後昏了過去。

天狼星緩緩拆開信:

 

親愛的天狼星哥哥:

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家裡的人都很擔心你!

媽媽每天都哭,父親大人每天都在罵你,他好幾次要從族譜上毀掉你的名字。

聖誕節快到了,媽媽知道學校會放假,她希望你回家過節,父親大人也是,他們很想念你,我也是!

等火車到王十字車站時,父親大人會去接你,請收好行李。

希望快點看到你。

 獅子阿爾發

P.S.……

 

『可惡!』天狼星連信都還沒看完,便氣得揉掉羊皮紙,怒氣沖沖地走向大門,詹姆等人趕緊追了上去。

『那是什麼?誰寫來的?』詹姆問。

『哼!』

『我想是布萊克家吧,』雷木思說,他們現在已經走出入口大廳,來到一片白茫茫的校園,『他們希望你回家過聖誕節?』

『我除非是瘋了才會回去!』天狼星怒吼,『他們當我白癡嗎?想也知道,我只要一回去,就會被關在家裡再也出不來,他們會把我丟去德姆蘭!哼,還要獅子阿爾發那個小鬼寫信給我,看也知道那老頭子就站在旁邊盯著他寫信!』

這一整天天狼星的心情差到極點,就連親衛隊成員都不敢靠他太近,詹姆不斷安慰他,表示那天搭火車時,他可以跟著詹姆偷偷摸摸搭上詹姆爸爸的車,可是被天狼星一句話否決。

『我爸一定會殺了你跟你爸,』天狼星生氣地說,『要嘛就是回家,要嘛就是待在霍格華茲,我當然選後者。』

『天狼星你放心,』詹姆拍拍他的肩,『就算留在學校,還是有艾蜜莉陪你呀,你們可以用黑魔法決鬥一整個假期。』

天狼星終於露出難得的笑容,打了詹姆一拳。

可是到了晚上,天狼星再也笑不出來了。

晚餐以後,費格教授要天狼星跟著她,一塊兒去鄧不利多辦公室,並且不允許詹姆、雷木思和彼得跟去。

當天狼星踏進那間溫暖的辦公室時,鄧不利多正一臉凝重地坐在辦公桌前,聽一位高大男子滔滔不絕地說著,天狼星認出那個聲音──

『阿不思,我把布萊克先生帶來了。』費格教授說完,便站到一旁去,那個高大男子立刻回過頭,黑色眼睛兇神惡煞地瞪著天狼星。

獵戶座‧布萊克,天狼星的父親,他穿著一襲厚重黑天鵝絨長袍,手上把玩著一頂高級巫師尖帽,他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似乎想抱住自己的大兒子,然後狠狠掐死他。

『好久不見,兒子。』

天狼星假裝沒聽到,自顧自地走到鄧不利多面前。

『獵戶座,這件事其實是你的家務事,我無權過問,』鄧不利多說道,『但是,不只一位──包括本校的顧問、理事,以及教職員工,你曉得我不能告訴你這些名字,但他們明確地告訴我,你在這個暑假,以非常慘忍,極不人道的方式對待你的兒子天狼星,在他身上留下可怕的傷痕,我們的校醫龐芮夫人為這些傷口傷透腦筋。』

『還真感激你們治好我兒子的傷,』布萊克先生伸出一隻手,似乎想摸摸天狼星的臉,天狼星身子往旁邊讓了讓,『只不過這在布萊克家是非常正常的處罰,我說過了,這是我們管理子女的方式,你也說了,這是我們布萊克家的家務事,你無權過問。』

『獵戶座,想必你今天特地不辭千里來到霍格華茲,絕對不是要和我討論哪些是布萊克家務事,哪些是霍格華茲校務,這種小事吧?』鄧不利多和藹地說,他有技巧地結束剛才的話題。

『校長,我當然是有求於你,才會特地來找你的。』布萊克先生冷笑了幾聲,『我剛才已經告訴過你了。』

『嗯,』鄧不利多的藍色眼睛透過半月形眼鏡看著天狼星,他平靜地說,『天狼星,你的父親希望你回家度過假期,他說你是個叛逆小子,雖然家裡已經寫信給你,但他們認為你還是不會回家,於是,你的父親想要告訴你一些事。』

『什麼事?』天狼星看也不肯看自己父親一眼,鄧不利多無可奈何地比了比布萊克先生。

『為了要求你回家過聖誕節,我要與你立下一個契約。』布萊克先生微微笑,步步逼近天狼星,『你們應該有學過契約咒吧?』

『你要立什麼契約?』天狼星避開父親的視線。

『我要你發誓,這個聖誕節假期,絕不留在霍格華茲……』布萊克先生在天狼星的耳邊小聲說道,天狼星氣得轉過頭,迎上父親的眼睛,布萊克先生冷冷地說,『把你的左手和魔杖伸出來。』

天狼星百般不願意,力量卻敵不過父親,布萊克先生的左手和他自己的握住,他們兩個的右手都高舉魔杖。

『讓我想想……違約的代價要訂什麼好呢?』布萊克先生想了想,『喔!挖掉兩顆眼睛如何?』

鄧不利多激動地站了起來,費格教授連忙要他坐下──畢竟這是布萊克家裡的事,學校真的不能多管,再說契約咒,只要天狼星不肯訂約,絕對不能成立,就算成立,天狼星不要違約就不會少了兩個眼睛。

『你同意了嘛?那麼我們開始吧。』布萊克先生冷笑著柔聲說,『以我獵戶座‧布萊克之名,吾子天狼星‧布萊克願以雙眼為誓,訂下此約──今年聖誕假期,絕對必返回布萊克家,如有違背願遭懲罰!思思‧銘記!

金色的光芒包裹布萊克父子,光線直往天狼星和布萊克先生緊握的左手貫入,天狼星忍不住大聲喊叫,不斷地喊叫,彷彿是受到極大的痛苦,又彷彿是極力不願訂下這個契約,不願再度回到古里某街,那個可怕的家。

 

 

『你有看到天狼星嗎?』詹姆在交誼廳裡奔走,逢人必問,『有人知道他在哪裡嗎?』

『天狼星年紀也不小了,他不會出事的啦,你不要在那邊走來走去,我看了都閒煩耶。』坐在窗邊的小海抱怨道,她的符咒學課本已經有三十分鐘沒翻頁了。

『關妳什麼事?』詹姆冷哼了一聲,小海扮了扮鬼臉,繼續看著窗外發呆。

葛來分多交誼廳裡充滿聖誕節的氣氛,天花板掛上應景的紅綠白布條,牆上有著發光小仙子和好幾個檞寄生,在壁爐旁也多出一棵聖誕節,級長正指示著幾個一年級生裝飾那棵樹。大家都把行李搬到交誼廳,有的在聊假期計劃去哪裡玩,有的則叮嚀朋友禮物要寄對地址。

『詹姆,你不用那麼擔心。』雷木思的身體因為滿月接近,變得有些虛弱,他懶洋洋地說,『剛才是費格教授帶天狼星走,好像是去鄧不利多辦公室吧。』

『那是為了什麼事呢?這很重要耶!』詹姆大聲地說,『你也知道天狼星家多想要他回去,萬一他們利用鄧不利多想說服天狼星,那該怎麼辦?』

『天狼星應該不會這麼笨……』彼得吃著柏蒂全口味豆,憑憑作嘔,『鄧不利多也不會那麼容易被利用……』

『哎,你們這些人真的是──』

海茵西絲搖了搖頭,她常常受不了哥哥這麼小題大作,轉過頭,小小的臉貼在玻璃窗上,看著城堡外美麗的白雪和黑夜,思緒飄到很遠很遠的以前,在斜角巷,她第一次看見天狼星的狀況,然後她又想起暑假時,纏著詹姆聊天狼星的事,以及剛開學天狼星傷口復發住院的事,還有幾個月前,她為了親衛隊的隊刊,跟蹤天狼星闖入尖叫屋,差點被狼人咬到的事──這些都是關於天狼星的記憶,雖然天狼星不喜歡女生煩他,也對她大吼大叫過,小海自己甚至說她根本不喜歡天狼星,可是……

一個小小的人影在雪地裡蹣跚難行,他一下跌倒,一下爬起,身子搖晃不定,小海瞪大眼睛,她很清楚的看見那個人圍著葛來分多學院紅金相間的圍巾,而且腦門後綁了一條馬尾,他正往湖的方向走去。

小海跳了起來,她穿上斗篷,急急忙忙地跑出交誼廳。

『妳要去哪裡啊?小海?』詹姆高聲喊道,『已經很晚了耶!』

『我去圖書館。』她撒謊,但詹姆來不及問下個問題,小海就已經爬出胖女士畫像了。

冬天的夜晚非常寒冷,小海抽出魔杖輕喊一聲:『路摸思』然後尋找剛才那個人的腳印,跟著往湖邊走去。她不斷喘氣,身體凍得發抖,她有點後悔沒有圍上圍巾,但是為了確定剛才的人影究竟是誰,甚至不讓他做出想不開的事,自己再怎麼冷都沒有關係。

她來到湖邊,舉高光源尋找那個人的身影,最後,終於在最大一棵樹之下,找到坐在那兒發呆的天狼星。

天狼星!』小海驚呼。

天狼星斜睨了她一眼。

『天狼星,』小海跑了過去,『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天氣這麼冷,你不知道詹姆在找你嗎?』

『妳跑來做什麼?』天狼星冷冷地說,他的右手緊緊抓著左手背,沒戴手套的手凍得毫無血色。

『先別說這些了,』小海著急的說,『你看你,都冷到發抖了,我們快回城堡,不然冷死的話──』

『我寧願冷死!』天狼星吼道。

『幹嘛說這種話?』小海有一點嚇到。

『哼,你們這種生在幸福家庭的人永遠不會明白我心裡的感受!』天狼星說,『你們都在盼望聖誕節,可以回到溫暖的家,對你們而言,家永遠都是溫暖的,而我呢?我有的只是一個冷冰冰的家,一個隨時都想殺了我的父親!妳知道嗎?他為了逼我回去,特地來到霍格華茲,跟我下了「契約咒」!』

天狼星將左手背上一個怪異符號湊到小海面前,那個圖案還在透著金光。

『天狼星……』

『他說,如果我聖誕節仍待在霍格華茲,我的眼睛就會因為違約而挖掉!』天狼星大聲地吼著,『我告訴妳,我寧可失去雙眼,也不要回去!』

『天狼星、天狼星,』小海急切地說,她匆忙地從口袋裡偷出一張皺巴巴的紙,『聽我說,你可以選擇,你還可以選擇的!』

『選擇什麼?』天狼星歇斯底里地喊著,『我除了回家,不然就是失去雙眼,我還能選擇什麼?』

『天狼星,你看這個,求求你先看看這個,』小海快要哭出來了,她將羊皮紙遞給天狼星,『這是早上你收到的信,你沒讀完就扔掉它了,你看看……看看後面的附註……』

『什麼東西?』天狼星搶過信,看著獅子阿爾發可笑的字跡:

 

P.S.……不要來,去人魚崖,用詹姆的斗篷躲過爸的追蹤,阿法叔叔會在王十字車站後門等你,一輛藍色小卡車。

 

天狼星詫異地不能自己,小海握住他冰冷的手拚命點頭。

『你看!你還是可以選擇的!對不對?』小海激動的說,『下次一定要把信看完,好嗎?』

『利用詹姆的隱形斗篷……』天狼星平靜下來,『這真的是個好主意……而且阿法叔叔的家,也是一個「布萊克家」!』

『對吧,天狼星,你不用回家,也不會挖掉眼睛了!』小海激動的一把抱住天狼星,開心地說,『我們家很歡迎你聖誕節時來,我媽媽會準備很豐盛的大餐,你一定要來喔。』

『沒有問題,可是,』天狼星皺起眉,『可以請妳不要這麼抱住我嗎?天氣應該沒這麼冷吧?』

『喔,對不起。』小海紅了臉。

『妳怎麼會留下我的信?』天狼星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雪花,和小海走向霍格華茲城堡。

『喔!那是因為──』小海吞吞吐吐地說,『我在親衛隊裡是負責收集你的資料編刊物的。』

『就像記者一樣?』天狼星問。

『是啊,沒錯。』

『嗯,詹姆的妹妹,』天狼星認真地說,『妳可不可以退出親衛隊?』

『啊?』

『那個組織真的讓我很困擾,』天狼星說,『難道,要退出,真的那麼困難嗎?妳們也有下契約咒嗎?』

『不、當然沒有,我們是完全出於自願的。』小海緊張地說。

『那好,妳們是為了什麼要組這種找我麻煩的社團?』天狼星沒好氣的說。

『這個……當然……嗯……』小海說,『喔,謝謝你上次把我從狼人手中救了出來……』

『不要扯開話題,詹姆的妹妹。』天狼星皺起眉頭。

『喔,這個嗎……這個當然……』

他們來到城堡的橡木大門前,海茵西絲停下腳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怎麼了嗎?』

『天狼星,我一定要告訴你這件事……』海茵西絲那一對和詹姆極為相像的眼睛看著天狼星,眨也不敢眨。

『到底是怎麼了呀?』

『我是真的喜歡你,天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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