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M.S.Zenky =

月影、蟲尾、 獸足、鹿角與花謎

Prelude of M.W.P.P. And The Riddle of Flower

M.S.Zenky◎ 著

第十四章 白日惡咒

接下來一連幾天，《預言家日報》都用很大的篇幅大肆報導『霍格華茲爆發罕見飛眩昏厥症』，彷彿整個英國的魔法世界沒有比這個更大條的新聞了。

『《預言家》說得好像那是種可怕的流行傳染病一樣。』詹姆不悅地扔開報紙，雪妃昏倒已經過了三天了，提娜說她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看來讓雪妃上場比賽的機會越來越渺茫了。

『如果是傳染病的話，那就會是魔蟲造成的。』雷木思仔細地切著鬆軟的煎餅說，『但是聖蒙果的首席治療師在專欄上用他的頭銜發誓──絕對與魔蟲無關。』

『若是魔蟲造成的，我才不相信龐芮夫人想不出對策呢。』曾在龐芮夫人照顧下治好嚴重傷勢的天狼星說。

他們用過早餐，前往符咒學教室上課時，眼睜睜看到一位二年級的史萊哲林生突然昏倒，然後從變來變去的樓梯摔到另一個樓梯。看到這幕，詹姆和天狼星忍不住笑了出來。

『假如他別的是葛來分多的名牌，你們還會這樣嘲笑他嗎？』雷木思皺眉問道。

『問題是他不是啊。』詹姆開懷大笑。

當詹姆四人來到經過變形學教室外頭時，彼得高興地指著窗外，告訴另外三名顧著談論昏厥症好友雪停了。一行人連忙湊到窗邊，興奮地感受戶外吹來帶有春天氣息的微風。

『啊──我聞到草香了。』天狼星閉著眼睛，作夢地說，他的長髮在微風吹拂下更替他增添了一番瀟灑，幾個要上變形學的四年級雷文克勞女孩走過他身後，滿懷希望地盯著天狼星瞧。

『我聞到掃帚的味道，』詹姆也跟著閉上眼，深吸了口氣，『還有冠軍獎盃的味道。』

『真的嗎？真的嗎？』彼得擠上前拚命吸氣。

『你們也太誇張了。』唯一沒有加入行列的雷木思微笑著搖搖頭，就在他打算拋下夥伴，自己先去符咒學教室佔位置時，披著翡翠色披肩的麥教授突然朝他們快步走來，『嗯……詹姆、天狼星，你們又闖了什麼禍嗎？』

『幹嘛這樣問？』詹姆貪婪地吸著不再冰冷的空氣。

『如果昨天晚餐時間偷偷把蟑螂串加到天茍的南瓜湯裡也算的話。』天狼星快活地說。

『那麼麥教授為什麼殺氣騰騰地走了過來……』

『啊？麥教授？』

詹姆、天狼星和彼得都嚇了一跳，他們連忙轉過頭，麥教授正好在四人面前停下腳步。

『波特，你們等會兒是孚立維教授的符咒學吧？』麥教授說，『下課後來我的辦公室一趟，我有事找你們。』

『呃，教授，』詹姆鼓起勇氣問道，『可以先透露一點點……』

『不是壞事，也不算是好事。』麥教授模棱兩可地說，『不過，你們放心，和扣分或是勞動服務無關。先去上課吧。』

麥教授說完，轉身走進變形學教授，詹姆四人也繼續往符咒學教室移動。

『不是扣分，也不是勞動服務，』彼得不解，『不是壞事，又不算好事，那到底是什麼事啊？』

『大概要關你們禁閉吧。』雷木思開玩笑道。

『希望關禁閉的房間會比教室溫暖。』天狼星隨口說道。

『我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詹姆輕快地說，『你們沒發覺，麥教授的嘴角帶了一點點微笑嗎？她的口氣也比罵我們的時候輕鬆許多？』

『也許跟我們優秀的寒假作業有關。』天狼星猜道。

然而，當天狼星與詹姆來到麥教授的辦公室，看見威巴斯兩姐妹時，他們頓時明白自己猜錯了。

『嗨，提娜！嗨，安娜！』詹姆打了招呼，天狼星只是微微點頭致意，詹姆突然發覺，平時冷酷的提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教授，』提娜不等麥教授開口，便急著問道，『你找布萊克過來，該不會你所說的最好人選就是──』

『是的，我推薦的人選就是天狼星‧布萊克。』麥教授微笑道，詹姆興奮地對天揮拳。

『推薦我？』天狼星不解地皺起眉頭，『等等，推薦我幹嘛？不會是要我參加魁地奇球隊吧？』

『答對囉，』席娜開心地說，『布萊克加入的話，說不定會有更多人幫葛來分多加油呢！』

『就算沒有布萊克，葛來分多的加油團也是很龐大的。』提娜不以為然地說，『但是，恕我直言，布萊克真的能勝任追蹤手的職務嗎？下個週末就要比賽了，我們的練習時間沒剩幾天。』

『我看過布萊克飛行學的成績，算是全班前段的學生，』麥教授說，『而且布萊克和波特是形影不離的好友，默契一向不錯，我認為由他頂替默裘的位置，會比讓默裘上場硬撐好。也許他的實戰經驗不夠，默裘也有可能晚上就清醒了，但我不希望在比賽進行時，看到患病的她從高空摔下來。』

『有道理耶。』席娜點點頭，兩條馬尾跟著晃動。

『我知道了，』提娜勉強地看了天狼星一眼，『就讓布萊克試試吧。』

『喔耶！太棒了！天狼星！』詹姆熱情地擁抱天狼星，『追蹤手耶！我們要聯手打魁地奇耶！』

『嗯……』天狼星苦笑著，他看起來有點猶豫。

『如何？布萊克？』麥教授問道，『就剩你的意願了。』

『能加入球隊當然好啊，雖然我從沒想過要加入，』天狼星說，『可是比起當追蹤手，我覺得打擊手比較適合我耶……』

『現在躺在醫院廂房的又不是金利或卡內基。』提娜厲聲說道，『你沒意願的話就算了。』

『我又沒說不要。』天狼星不悅地瞪著提娜。

『那就這麼決定了。』麥教授滿意地說，『接下來就剩飛天掃帚，布萊克，你有帶掃帚來霍格華茲嗎？』

『沒。』天狼星本想說『怎麼可能』，但怕又得到提娜的白眼，只好吞了回去。

『教授，這點交給我吧。』詹姆開心地叫道，『我等一下派隻貓頭鷹給我爸爸，我相信奧古斯汀‧波特很樂意提供他兒子最要好的朋友試用品的啦！』

★

『你們相信嗎？麥教授推薦天狼星加入球隊，和我搭擋追蹤手耶！』

詹姆一踏進交誼廳，也不管自己的音量會打擾到討論功課的其他同學，大聲地宣告這個好消息，然後衝到佔領火爐旁一區扶手椅的雷木思與彼得，他們正在研究下週一要交的那篇吸血鬼報告。

『酷！』彼得瞪大水汪汪的小眼睛驚嘆，雷木思則一副『早就料到』的模樣，沒什麼特殊反應。

『來，天狼星，你坐下。』詹姆將天狼星推到雷木思旁邊的椅子上，然後從長袍口袋裡掏出一張爛巴巴的傳單，『這個是「冠軍之鑰」新一季的傳單，我爸夾在耶誕節禮物裡寄來的，你看看你想要哪枝掃帚吧。晚餐時我立刻派瑞達加斯特送信！』

『不用這樣，』天狼星推開傳單說，『我用掃帚櫃裡的公用掃帚就好了。』

『拜託！那些掃帚很舊耶！而且每年都被一年級新生折騰得不像樣！』詹姆叫道，『你如果真要騎那裡的掃帚是可以，但到時候場上追不上我跟席娜的話怎麼辦？』

『那這個好了。』天狼星隨便指了一把價錢最低的。

『狂嵐號三百？拜託，天狼星，這把是公認的爛貨耶！』詹姆皺眉，『你再拖拖拉拉的，我就直接跟我爸訂一隻和我一模一樣的光輪一千了。』

天狼星沒有說話，他雙手插在口袋裡，慵懶地靠著椅背，目光飄向不停開開關關的交誼廳門口。

雷木思看了看天狼星，又看了看詹姆，他大概知道這兩人間產生了什麼代溝，於是溫和地開口說道：『詹姆，你應該曉得天狼星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更何況是你。』

『欠人情？喔嗚。』詹姆微微皺眉，他嗚咽一聲，拉了一張板凳到天狼星旁邊坐下，『別這樣嘛，老哥，我知道你不希望白拿我爸公司的飛天掃帚……』

『那你還一直幫我出意見。』天狼星悶悶地說，『狂嵐號，就這麼決定了，這把的錢我自己出得起。我不能回家要錢，也不想要欠你跟你爸。』

『就當我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嘛。』詹姆好聲好氣地說，『光輪一千，決定了。』

『詹姆，你一定要讓我難堪嗎？』天狼星無奈地看著好友。

『事關葛來分多是否能代表霍格華茲參加世界級比賽，下週對赫夫帕夫我們非贏不可，你才別讓我難堪了。我知道就算是狂嵐號三百，你一樣能飛得比彼特那傢伙好。』詹姆一提到彼特，天狼星馬上不以為然地咂咂舌頭，『如果你覺得白拿掃帚不好意思的話，這筆帳就先欠著，等拿下冠軍獎盃後，再想辦法還我們波特家。』

『好啦，我知道了，就光輪一千吧。』天狼星苦笑，『再這樣下去，我會愈欠愈多。』

『喔耶，事情解決了！』詹姆借了彼得的羽毛筆，在光輪一千的圖片上做了記號，然後又跟雷木思借了一小片羊皮紙，動手寫信給他的父親，『麥教授這次真有先見知明！慧眼識英雄！不過如果她也推薦雷木思遞補吉格蘭的位置就好了。』

『詹姆，別這麼說。』雷木思困擾地說，他擔心地看了彼得一眼，彼得仍沉浸在天狼星進球隊的驚喜中。

『為什麼？你飛得明明就勝過整支赫夫帕夫隊伍呢！』詹姆說。

『我也覺得雷木思飛得比我好，再說詹姆他們缺的是追蹤手。我們以前也玩過魁地奇啊，』天狼星說，『你們都很清楚，我射門超弱的。』

『可是打搏格超強。』彼得補充。

『我想提娜一定也不透，為什麼麥教授會推薦天狼星而不是你。』

『因為麥教授很清楚──我有那個小毛病，』雷木思崩著臉說，『你們的隊長應該也不希望看見看守手，每個月都會有幾天例行練習請假。』

『是啊，除非看守手是個女人的話。』天狼星隨口說道，詹姆與彼得放聲大笑。

『說到女人，』詹姆正色問道，『開學都那麼多天了，你跟小海到底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天狼星不以為然地說，『我們走在路上沒相遇過，她也沒主動找我，我們的課程又差得天差地遠，我回交誼廳唸書時她就跑去圖書館，我走去餐廳吃飯時她就跟其他女生一起回寢室，她刻意避開我我又能怎麼辦？』

『你可以主動約她啊，天狼星。』詹姆認真地說，『喂，你對女孩子應該很有一套啊。』

『你的意思是要我跟她道歉嗎？』天狼星冷冷地說，『她私下跟史萊哲林的混帳在那麼隱密的地方卿卿我我，錯的明明是她，你卻要我先道歉？』

『天狼星，你不要自己加油添醋……』雷木思皺眉說道。

『你沒在現場目擊是不會懂的，雷木思。』天狼星甩甩頭，『海茵西絲看彼特的眼神就像她當年看我的眼神一樣，也許我們之間就這樣了吧。』

『什麼叫作「就這樣了吧」？』詹姆不高興地說，他差點衝動地拍桌子跳起來，『你不喜歡小海了嗎？』

『很多時候，』天狼星認真地看著詹姆，『不是一句喜不喜歡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

就在雷木思想開口說些想法時，交誼廳的門打開了，天狼星不由自主地看過去。海茵西絲跳進交誼廳，在關上門前，她還回頭對外面揮手，天狼星很肯定他看見一條綠白相間的史萊哲林圍巾一閃而逝。

海茵西絲滿面春風地捧著一疊圖書館借的書走了進來，她經過火爐前，和詹姆說了聲『嗨』、向彼得與雷木思點點頭後，無視天狼星的存在兀自想往女生寢室樓梯前進。

『小海，』詹姆皺著眉頭，不大高興地說，『妳剛才和誰揮手說再見？』

海茵西絲的微笑有點僵，她慢慢轉過頭，好聲好氣地對哥哥說：『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沒跟你一起進來，』雷木思好奇地說，『難不成那位朋友不是葛來分多的？』

『對，他不是。』

『他？』天狼星的聲音高亢起來，交誼廳裡埋頭寫作業、討論報告的人全抬起頭看向他，『所以妳承認剛才送妳回來的，是個男的囉？』

『是啊。』海茵西絲挺胸膛，毫不退縮地說。

『是哪個學院出身的不知好歹渾小子？敢動我天狼星‧布萊克的女朋友？』天狼星冷笑，他不禮貌地指著海茵西絲的鼻子，『告訴我，是不是史萊哲林那個叫實雷哥‧彼特的混蛋？』

『天狼星，小聲點，』詹姆警告，『不管你有多生氣，在你面前的女孩是我妹妹。』

『哥，你別插嘴！』海茵西絲向前走了一步，雙眼直挺挺地瞪著天狼星，『是，那又怎麼樣？』

『是！妳都說是了！妳還敢問我「又怎麼樣」？』天狼星氣壞了，他跳了起來，並努力壓抑自己不要吼出聲來，『妳明知道妳男朋友看那傢伙很不順眼！妳還故意跟他約會──』

『──我沒有和他約會！』海茵西絲尖叫，『你怎麼能那樣說我？你也看到我從圖書館借了這麼多書，還差點在路上跌倒，是實雷哥遠遠看到我一個人那麼辛苦，才主動上前說要幫我搬回葛來分多……』

『實雷哥！你們的關係已經好到可以互叫名字了嗎？』天狼星咆哮，『妳明明知道葛來分多和史萊哲林是死對頭，妳還帶他來參觀葛來分多交誼廳？妳該不會連通關密語都告訴他了吧？』

『我沒有！』

『拜託你們！不要吵了！』詹姆跳起來大叫，他按住天狼星的肩膀說，『老兄，冷靜下來，有話慢慢說。還有妳，小海──』

『我和他沒什麼好說的，你們倆自個兒慢慢聊吧！』海茵西絲拋下這句話，氣極敗壞地走向女生寢室。天狼星頹喪地坐了下來，因為爭執的關係呼吸急促。

彼得無奈地看著天狼星，雷木思則一臉沉重，詹姆又氣又煩地目送海茵西絲離開。

『天狼星，』詹姆瞪著好友，『你跟小海究竟打算怎麼辦？真的玩完了嗎？如果是的話，拜託你們好好談，不要再吵架了。』

『我有說要跟她分手嗎？沒有啊！是那個彼特故意接近我們，想破壞我們！小海她傻傻的什麼都沒察覺到！』天狼星低吼，『可惡，我真想跟彼特用魁地奇正面對決！』

『那你得先打敗提娜，』雷木思像想緩和氣氛般說道，『她是個非常優秀的搜捕手。』

彼得是唯一放聲大笑的，他發覺得詹姆與天狼星都沒反應後，便不好意思地指著課本上一句話請教雷木思。

『嘿，天狼星，聽著，』詹姆湊到天狼星耳邊淡淡地說，『記得我第一次帶你去那個地方時，裡面有個大釜裝了一種很香的魔藥吧？』

『好像有，怎？』天狼星瞇起眼睛，『不會吧，你跟我一樣摸了東西出來？』

『一點點，』詹姆說，『我確定那是「意亂情迷水」，最強大的愛情魔藥。聽著，朋友，如果你需要的話──』

『我不需要那種東西，謝謝你。』

天狼星咬牙切齒地說完，氣呼呼地往交誼廳另一頭的男生寢室走去。

★

『除了銀製品外，不少黑魔獸也會怕太陽喔！只要一照到陽光，就會咻呼咻呼融化，或是劈啪劈啪裂掉。』

教室裡的學生們忍不住輕聲竊笑，即使冬天也戴著大草帽的德萊斯教授，正坐在講桌上興奮地講課，他一如往常地在字裡行間，安插了一大堆他自己發明的奇怪聲響，逗趣的模樣讓娃娃臉的他看起來更像小朋友了。

『所以，有很多很多的黑魔獸會住在洞穴裡啦、地底下啦、黑森林中啦。』德萊斯教授手忙腳亂地抱起一本磚頭厚書翻動，指著其中一頁的小字說道，『根據這本《黑魔獸圖鑑》的統計，巫師已經知道的黑魔獸中，有將近四分之一都是夜行生物呢！』

德萊斯教授把厚書扔到一邊，然後輕巧地從講桌上跳了下來。

『總而言之，愈兇猛愈不像一般動物、更趨近於人類的黑魔獸，如果能夠使用帶有「陽光」成份的符咒、魔法物品防禦自己的話，多會有顯著的效力，』德萊斯教授問道，『有誰知道哪個常用的符咒就是帶有「陽光」威力的呢？課本上沒有提到這個，吉格蘭，不用再翻了。』

莉莉舉起手，德萊斯教授對她微微一笑請她發言。

『猛擊咒。』莉莉清脆的嗓音大聲地說，『一種能放出強大熱能與光能擊退多數黑魔獸的符咒。』

『沒錯，葛來分多加十分。』德萊斯教授滿足地笑著，他一蹦一跳繞到講桌後方，從桌子底下拿出龍皮手套還有一個有著大鏡框的太陽眼鏡，『像猛擊咒那種高等級符咒，以大家的能力還施展不出來。不過我剛剛說過啦，除了符咒外，魔法物品也有相同的力量。我這裡準備了幾個小小小小玩意兒給大家瞧瞧，在介紹時我會問問題，答對的話，我就會送你一個當獎品。』

德萊斯教授戴好太陽眼鏡與龍皮手套後，從桌底下搬出一個黑色的大行李箱。所有人都挺起胸膛，調整坐姿想離講桌更近一點，伸長脖子想看清楚行李箱內的東西。

『欸欸，小朋友們，不要離得這麼近嘛。』德萊斯教授輕快地說，『既然這類物品裡含有跟猛擊咒類似的陽光能量，你們的眼睛直視看太久的話，很容易咻砰燒成焦黑的荷包蛋喔！』

一些女孩子聞言，連忙空出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眼睛透過指間的縫隙偷看。

『欸，雷木思，』詹姆雙手環在胸前，小聲地問一旁正在認真抄寫課堂筆記的雷木思，『你猜那箱子裡有什麼？』

『不曉得，』雷木思連頭都沒抬，隨口說道，『可能是去斜角巷就買得到的商品吧，不然怎麼能隨隨便便送我們？』

『但是斜角巷那邊賣的黑魔法防禦商品不便宜耶，德萊斯還真大手筆。』詹姆說。

『也許平時就有收集的興趣？』雷木思猜。

『真想弄到一個。』詹姆感興趣地盯著行李箱。

『如果裡面裝的是威力強大的那種，對你會不會有影響啊？』彼得擔心地問。

『比起太陽，我比較害怕月亮。』雷木思輕快地說。

『準備好了嗎？我要打開囉？』德萊斯教授大聲地問道，戴著厚手套的雙手解開箱邊的鎖，『一、二、三！』

黑色行李箱忽地打開，一道刺眼的銀白光芒四射出來，照亮整間教室，期待已久的大家無不抬起手臂，用長袍袖襬遮住眼睛。

過了一陣子後，白光漸漸消退，行李箱「叩」地一聲蓋起來。詹姆眨了眨滿是淚水的雙眼，有些恍神地看向講臺，他終於瞭解德萊斯教授為什麼要戴墨鏡了。

『怎麼樣？一次施放出十道猛擊咒的力量很驚人吧？』德萊斯教授嘻嘻笑著，他的手肘靠在行李箱上，左手撐著臉蛋，右手慢慢攤開，一個被白色光暈包裹的十字架項鍊靜靜躺在他的掌中，『這是第一件，它是一條看似普通、卻又不普通的項鍊，我說的普通是指它的外觀啦，但我們要討論的是它裡面的東西……有誰能告訴我，這條項鍊為什麼能對抗黑魔獸？』

『我知道、我知道！』威樂希難得比莉莉還早舉手，他不等德萊斯教授點他，便大聲地說，『因為十字架！吸血鬼都會怕十字架！』

『威樂希先生，很有趣的觀點，但那是麻瓜的說法。咕咚！』德萊斯教授微微一笑，右手輕抖一下，項鍊墜子便落了下來，在半空中被鍊子牽引晃動，這時大家才發現那是一個逆十字架，『而且我們現在討論的是這條項鍊裡面的東西喔，伊凡小姐，請說。』

『嗯……』莉莉推測，『它是銀製品？』

『葛來分多加五分，莉莉只說對了一半。』德萊斯教授開心地問，『還有誰要回答啊。』

『草帽，你這個問題出的太難了，』艾蜜莉邊打哈欠邊說，班上就只有她敢直呼德萊斯教授的綽號，『你把三年級的學生想得太聰明了。』

『那麼妳知道嗎？』德萊斯教授走到艾蜜莉面前，手裡的逆十字銀項鍊在教室第一排晃呀晃的，『艾蜜莉小姐？』

『我先說，不要把它送給我，我不需要那種東西，而且它太貴了，我承受不起。』艾蜜莉不以為然地說，『這條逆十字項鍊被下了「白日惡咒」，一種介於白魔法與黑魔法間的詭異古老符咒。』

『賓果！答對了！葛來分多加十分！』德萊斯教授說，『沒錯，這條項鍊裡下了白日惡咒，這是很久很久魔法部的正氣師，要對付行屍跟吸血鬼時必備的用品之一喔！不過現在行屍和吸血鬼已然很少見，幾乎完全滅絕了，再加上白日惡咒本身有用到黑魔法的原理，所以大部份的巫師不太願意使用。來，艾蜜莉，這是妳應得的。』

德萊斯教授邊說邊把項鍊用塊布包好，硬是推到艾蜜莉面前，艾蜜莉則不悅地推了回去，德萊斯微微皺眉，又用力地推給艾蜜莉，這樣來來回回好幾趟後，艾蜜莉忿怒地將那包項鍊一把撥向坐在牆邊的莉莉、布依緹和雪妃。

項鍊砰一聲撞上牆壁，包裹著項鍊布因此攤開，銀色的逆十字架落到臉色蒼白的雪妃‧默裘面前，發散出耀眼的光芒。

『妳這個壞孩子！』德萊斯教授雙手扠腰，假裝生氣半開玩笑地艾蜜莉說，彷彿她是個三歲小孩。艾蜜莉面無表情地撇開頭，束手無策的德萊斯教授只好默默走到雪妃面前，想將項鍊收回行李箱中，『好啦，既然艾蜜莉小姐不想要這條項鍊，我們就來看下一個物品吧。』

德萊斯教授從雪妃面前捧起項鍊，輕快地小跳步離開時，患有飛眩暈厥症的雪妃，突然兩眼一翻，砰地一聲倒在桌上昏了過去，全場嘩然。

『教授！教授！』布依緹尖叫，『雪妃昏倒了啦！』

『昏倒了？』德萊斯教授的笑容難得消失，他把項鍊塞回行李箱後，匆匆忙忙地趕到雪妃身邊，檢查她的狀況，當他伸手探過雪妃脖子的脈搏時，他的藍色眼睛猛地瞪大，『怎麼會……』

『雪妃是飛眩暈厥症的患者，她上個週末才離開醫院廂房的，』莉莉著急地說，『沒想到這麼快又復發了。』

『我知道了，』德萊斯教授從皮帶裡抽出魔杖，施魔法讓沒有意識的雪妃緩緩飄起，躺上他變出來的擔架後，大聲地對全班同學說，『大家，今天的課就先上到這裡，我送默裘小姐去醫院廂房。這個禮拜的作業我會請路平先生轉告各位的……啊，路平先生，能麻煩你替我把上課用的教材收好，拿去我的辦公室放嗎？謝謝！』

德萊斯教授連珠炮似地交待完所有的事後，一溜煙地跑出教室，飄浮的擔架像飆車般緊跟著他飛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的布依緹，不以為然地說：『跑那麼快幹嘛？萬一雪妃從擔架上滾下來怎麼辦？都當上教授了，就不能細心體貼一點嗎？怎麼霍格華茲的男生都這副德性啊？』

『布依緹，別這樣說教授，他只是熱心了點。』莉莉邊收課本邊喃喃地說，『至少……德萊斯教授比其他男學生都單純直率多了……』

★

雪妃再次昏倒的事情，並沒有在霍格華茲裡造成什麼軒然大波，畢竟一天之中因為飛眩昏厥症昏倒的學生，少說也有十位，大家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就連葛來分多的學生都很慶幸麥教授有先見知明，讓天狼星頂替了雪妃的追蹤手位置。

天氣逐漸暖和起來，天空也不再飄下白雪，但是舒服的陰天只維持了兩天不到，星期三上午城堡外又開始下起狂風暴雨了。

『這種天氣，你那毛茸茸的小毛病還是會復發嗎？』晚上就寢時間，詹姆趁著威樂希被天狼星偷偷反鎖在浴室裡時，賴在雷木思的床上問道。

『詹姆，你真有趣，』雷木思疲憊地笑著，『就算雲層再厚，月圓之夜還是月圓之夜啊。』

『哎，就沒有什麼魔藥或魔法可以治療你的小毛病嗎？』正在換睡衣的天狼星無奈地說，『每次看你從尖叫屋回來的模樣，都像被什麼心狠手辣的繼母虐待過似的。』

『而且你會錯過明天的變形學隨堂測驗。』彼得從課本裡探出頭來。

『不要緊，麥教授很清楚我的情況，她會替我安排補考。』雷木思微笑地看著三位比他還要愁眉不展的朋友，『你們幹嘛露出這種表情啊？都快三年了，我還以為你們已經習慣了呢。』

『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習慣呢？』詹姆嘆了口氣，『如果你答應讓我們陪你──』

『絕對不可以！』雷木思的表情驟變，他不悅地說，『那樣太危險了！』

『我知道啦，只是開個玩笑，』詹姆吐吐舌頭，『你也曉得，我們四人組是一體的，少了一個人就會覺得很不自在。』

『對不起……』雷木思垂下頭，幽幽地嘆了口氣。

『幹嘛道歉呢？開心點嘛！』換好睡衣的天狼星衝了過來，『想想看，你明後兩天要去尖叫屋，星期六早上回來的話，就能馬上看到我跟詹姆在魁地奇比賽中英姿了耶。』

『對呀，』彼得幫腔，『而且還可以不用考變形學……』

『小彼得，雷木思已經說了很多次，』詹姆說，『麥教授會替他安排補考啦！』

次日一早，天還朦朧亮，雷木思的床已經空了。

詹姆嘴上雖然跟雷木思說少了他會覺得很不自在，但是開始偷偷修煉化獸法的他們，其實會暗自期待月圓之夜的到來。畢竟升上三年級後，課業越來越重了，加上魁地奇比賽與討厭的天氣，忙了一整天後，詹姆總是累到只想躺回四柱大床上呼呼大睡，已經沒有精力拿著隱形斗篷，和彼得、天狼星一起夜遊城堡了。

晚餐時，詹姆與天狼星準備了盒子，搜刮一些餐點後，便拉著彼得鑽進萬應室，一邊用餐一邊討論、複習上一次練習的內容。

『完蛋了，我都忘光了，』彼得緊張地抓著頭髮問道，『這個部份施術的手勢是往上彈嗎？』

『不不不，是往上輕挑，』詹姆咬著燻鮭魚糾正，『挑跟彈不一樣，彈比挑更用力，挑的速度很短暫。』

彼得照著詹姆所說的話做，卻只得到詹姆與天狼星的頻頻搖頭。

『彼得，』天狼星吃完晚餐，隨便用手背擦過嘴巴後，立刻握住彼得的手，帶他做出標準的施術動作，『是這樣子，這樣叫作「挑」，懂了嗎？』

『喔喔喔！原來如此！』

『不要太用力啊，』天狼星躺到地毯上懶洋洋地說，『做個一百下，身體會記住手勢的。』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能讓彼得練一百下手勢，』詹姆吞下燻鮭魚，捧著《黑暗化獸》走到身後一塊小黑板前，抓著粉筆抄寫下一串符咒與一些圖解，『我們今天要把第一冊練完才行，下次月圓要全部複習一遍，在暑假開始前，我覺得我們必須練到第二冊第三章。』

『暑假時也可以練啊，那時有的是時間。』天狼星輕鬆地說。

『可是我們不能在霍格華茲以外的地方練，』詹姆皺眉，『艾蜜莉忠實咒的內容只限定在這裡，記得嗎？而且外面的世界，魔法部看得很緊。』

『哈，因為霍格華茲有鄧不利多坐鎮，就隨便起來了嗎？』天狼星發出狗吠般的笑聲。

『但是你不能不承認，一個鄧不利多比一個魔法部還要讓人放心，』詹姆扮了個鬼臉，『你看看威樂希那副德性，說不定是遺傳自他父親的……』

『可是大家對威樂希部長的評價還不錯，不是嗎？』彼得邊揮魔杖邊問道。

『無腦的人掌權，底下有野心的人自然不會說他壞話嘛。』天狼星狠毒地說。

『小彼得，你在練手勢時要專心，不要心不在焉還偷聽我們說話喔，受傷的話就麻煩了。』詹姆說完，彼得隨即垂下頭，閉上嘴巴繼續揮著。

『嘿，天狼星，這個符咒好酷喔，』天狼星彈了起來，他快步走到黑板前指著某段文字叫道，『我從沒想過連續兩到這個符咒，再把手勢改一下，會產生這種效果耶。』

『要不要來試試？』詹姆興奮地說，『只要練熟這段，我們就能進展到第二冊了！第二冊前三章都在講自身的局部變形！到第六章時就可以對著別人的鼻子下咒……』

『哇喔！』天狼星笑道，『我已經迫不及待想替石內卜的大鼻子換成豬鼻子了！』

就在天狼星與詹姆正興高采烈討論時，慘劇便發生了！

彼得發出震耳欲聾的恐怖尖叫，假如萬應室外頭有人經過的話，一定會誤以為史萊哲林的幽靈血腥男爵在這附近鬧事。詹姆和天狼星嚇了一跳，他們回過頭時，彼得已經不支倒地，魔杖飛到詹姆腳邊，深紅色的鮮血從他的耳側汩汩流出。

『彼得！』詹姆衝過去大叫，『你怎麼了？』

『不是叫你練手勢時要專心嗎？』

天狼星邊罵邊拉開彼得的手檢查傷勢，他的右耳前面長出一片豬耳般的大耳朵，但是那片耳朵卻像石頭那般堅硬，看起來就像強硬地穿透彼得的側臉長出來一樣，鮮血從石頭豬耳的根部不斷冒出，不一會兒的功夫，彼得的右半身和天狼星、詹姆的手已經全是血了。

『現在該怎麼辦？』天狼星抓出魔杖喊道，『止止止！』

『沒用的！這個是變形術的意外，「止止止」只能解除一般的魔咒！』

『那我們快帶彼得去醫院廂房！』天狼星激動地說，詹姆拉住他。

『不行！』詹姆皺眉，『龐芮夫人如果看到這片豬耳，一定會猜出我們在偷練化獸法！』

『不然要怎麼辦？』天狼星著急地說，『讓彼得繼續噴血嗎？直到血流乾為止嗎？』

『你先用我的長袍壓住傷口，我去查解除用的符咒！』詹姆脫下長袍外套扔給天狼星，然後匆匆忙忙地跑向書架翻找。

『找到了沒？』天狼星問道。

『有了！在《黑暗化獸第三集》後面的附錄！』詹姆捧著黑色的書跑了回來，他挽起袖子，將魔杖對著彼得的豬耳小聲喃喃，那片石頭豬耳開始慢慢縮小、小到消失不見。

『成功了。』天狼星驚嘆，但是在他懷中痛苦呻吟彼得，太陽穴上仍有一個流著血的可怕傷口。

『快帶他去醫院廂房！快！』詹姆扔開書，與天狼星一人一邊搭著彼得的手，將渾身無力的他抬起後，匆匆忙忙地離開萬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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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你也太厲害了，我說要讓鼻涕卜變成豬鼻子，你居然立刻讓自己長出豬耳朵。』天狼星挖苦地對躺在病床上，整顆頭纏滿繃帶的彼得說。

『別再笑他了，天狼星，』詹姆呵呵笑著，『你看彼得都被龐芮夫人包得像個豬頭了。』

『哈哈哈，該不會彼得以後會變成一隻豬吧？』天狼星充滿暗示地說，『這樣不行喔，你會被大野狼生吞活剝吃進肚子裡喔。』

『你們不要再取笑我了嘛……』彼得苦笑，『我又不是故意的……』

『龐芮夫人說你星期六早上才能離開，恭喜你呀，賺到半天假。』天狼星說。

『但是這樣一來，我們的神秘課程又要暫停了。』詹姆皺眉，『進度啊、進度。』

『今天也算有進度啊，』天狼星樂觀地說，『至少我們學會了如何消掉豬耳朵。』

『喔，這還真是個不錯的進度呢，』詹姆不以為然地說，『這到提醒我，可能得多準備些醫療魔藥帶去，雖然那邊架上有放一些，可是上面沾滿灰塵，不知道擺了多久……』

『你兩個！』圍繞著彼得病床的白色簾幕被掀開，龐芮夫人繃著一張臉不開心地說，『時間到了！病人需要休息！』

『龐芮夫人，再給我們三分鐘，三分鐘就好了。』詹姆懇求道，『我會請我母親多送幾罐防止昏倒的魔藥來，就是今天《預言家》上提到的那種，能暫時改善飛眩暈厥症的……』

『好，給你最後三分鐘，看在凱薩琳的份上。』龐芮夫人無可奈何地說，『但是請你們音量壓低，還有很多人在休息！』

龐芮夫人離開後，詹姆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反正那些得飛眩暈厥症的人，不管我們怎麼大呼小叫也醒不來啊。』

『龐芮夫人的意思其實是不要吵到她吧。』天狼星搓搓鼻子，『她的脾氣變得有點暴躁。』

『她也夠辛苦了嘛……』詹姆戳戳彼得頭上厚重的繃帶淡淡地說。

當天狼星與詹姆閉上嘴巴時，醫院廂房立刻陷入寧靜，他們還能隱約聽見外頭的雨聲。

『你怎麼又來了？』一個輕柔的女孩說道。

『我說過很多次了，妳的狀況和別人不太一樣，我必須特別注意。』

另一個稚嫩宛如孩童的嗓音響起，詹姆猛地轉向天狼星，兩人睜大眼睛對看，他們相信對方腦海裡一定浮現了跟自己所想一模一樣的那個人。

『只是……因為這樣嗎？』

詹姆和天狼星躡手躡腳地繞過彼得的病床，來到白色床簾的另一邊，小心翼翼地透過床簾隙縫偷看。

彼得隔壁床位的簾幕，似乎因為訪客到來的緣故，沒有拉緊，露出一道只少有六七公分寬的大縫，詹姆確定自己看見的東西，是一頂他們再熟悉不過的草帽。

『雪妃，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德萊斯教授語氣裡充滿不捨。

『霍格華茲的話，』雪妃的聲音輕飄飄的，『只有你，我想。』

『鄧不利多教授也不知道嗎？』

『你曉得的，』雪妃悶悶地說，『我的血統沒有那麼純粹……除了身體差了點外，看起來就像普通人一樣，可是……』

『最近在霍格華茲裡流行的飛眩昏厥症，是不是妳做的？』德萊斯教授溫和地問道，『龐芮夫人告訴我，她經手過的患者，頸部靠近鎖骨或是後背處，都會有淡淡的兩個像痣一樣的斑痕。但是，妳沒有，對吧？』

『你懷疑我嗎？』雪妃的聲音聽起來像快哭了，『我不會做出那種事的，如果我做了的話，我現在就不會躺在這裡了啊……』

『妳會躺在這裡，是在我課堂上接觸到白日惡咒的緣故。』德萊斯教授認真地說，『雪妃，告訴我，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了？你們那個族類是不是──』

『時間到了！波特！布萊克！』龐芮夫人扯開床簾，大聲地喊道，『快離開！回你們交誼廳去！病人需要休息！』

詹姆和天狼星來不辯解，甚至連跟彼得說晚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煩躁的龐芮夫人推出醫院廂房了。

一回到走廊上，他們立刻鑽進一條藏在畫像後面，可以快速抵達葛來分多塔的捷徑密道。

『你聽見了嗎？』詹姆不敢相信地說，『德萊斯懷疑雪妃是飛眩昏厥症的始作俑者！』

『但是雪妃否認了，』天狼星說，『而且我不認為她是那種會傷害別人的人，她沒道理讓那麼多學生昏倒，對吧？如果她真的想害人的話，只需要害其他學院魁地奇球隊的人……』

『可是，你記得嗎？』詹姆激動地說，『耶誕節那天晚上，那兩個輕易離開城堡、不管外面颳暴風雪的女孩子，其中一個長得跟雪妃一模一樣啊！』

『說不定是你看錯了。』天狼星不太肯定地說，『比起雪妃，我更好奇德萊斯說的話，他最後提到「族類」這個詞。』

『族類？有什麼不對勁嗎？你也知道德萊斯好像喜歡大自然，用詞比較──比較貼近大自然一點嘛。』詹姆說。

『其實，我前幾天在寫黑魔法防禦術作業的時候，有一個很刺激的想法。』天狼星的眼睛在密道裡閃閃發光，詹姆好奇地看著他，並動手推開密道終點的暗門。

夜晚城堡的燭火照亮了走廊，再往前走五公尺，拐個彎，就是通往葛來分多交誼廳的胖女士畫像了。

『什麼想法？』詹姆呵呵笑，他們倆沿著長廊慢慢行走，『你想說德萊斯指的「族類」是某種黑魔獸嗎？哈哈。』

『這並不好笑，我是認真的，』天狼星皺起眉頭，『你想想，你媽研究出能暫時治療飛眩昏厥症的秘方，我記得秘方的材料裡有一樣東西用的劑量特別多。』

『劑量……第二多是紅蕃茄汁，最多的是……』詹姆摸著下巴思索，當他們準備轉彎走到胖女士面前時，他突然停下腳步，雙眼瞪得好大好大，『牛……血……』

本來一直看著詹姆的天狼星，見到好友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也跟著停了下來，然後順著他的目光慢慢看了過去──

打盹的胖女士畫像前，那白綠相間的圍巾變得好刺眼。

　　實雷哥‧彼特微彎著腰，海茵西絲‧波特輕輕墊起腳尖，他們倆的唇緊緊地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