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蟲尾、獸足、鹿角與飄浮的魔眼
Prelude of M.W.P.P. And The Floating Eye

──2011

M.S.Zenky◎著

 

 

 

十二不敗的德姆蘭

與德姆蘭對戰的前一晚,剛結束魁地奇訓練的詹姆與天狼星胃口大好,他們兩人一口氣各吞掉將近十片烤牛肉,灌了一大桶的南瓜汁,等到各式各樣的甜點送上桌時,兩人再度拚命地狼吞虎嚥,一旁的彼得看得傻眼,雷木思則一直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他們。

『呼哈!飽了!真滿足!』詹姆飲盡最後一杯南瓜汁後,慵懶地往椅背一靠,挺起微微鼓起的腹部伸了個懶腰,瞇著眼笑看仍在跟一塊藍莓派奮戰的天狼星。

『傍晚的練習很辛苦喔?』雷木思淺笑著問道。

『是啊,我們花了一半的時間大吐這幾天受到的惡劣待遇。』詹姆像個喝醉酒的老頭子般甩頭又搥桌,『辛苦斃了。』

『你們沒有練球嗎?』彼得擔憂地問。

『練得夠多了,明天就要比賽,今晚只有稍微討論一下戰術。』天狼星放下叉子,拿了張紙巾擦擦嘴巴,『天氣越來越冷,大家的體力也沒那麼好。』

『是啊,我們的體能和德姆蘭的公熊相差太多了。』詹姆邊說邊看向擠在史萊哲林桌的德姆蘭代表隊,他們全部都是高頭大馬的男生,正開心地舉起酒杯彼此碰撞,『我們解散回城堡時,還看到他們在湖裡裸泳。』

詹姆刻意強調最後一個詞,天狼星差點噴出嘴裡的水,彼得看起來更加驚慌,雷木思卻收起笑容。

『放心啦,雷木思,』詹姆笑嘻嘻地補充道,『他們有穿褲子。』

『我並不是在意褲子,』雷木思皺起眉溫和地說,『我只是覺得沒必要用那種字眼形容德姆蘭代表隊。』

『為什麼不呢?他們看起來的確是啊,尤其是穿棕色皮草斗篷的時候,』詹姆不以為然地說,『看看史萊哲林桌,他們多希望那些熊能代表他們學校啊。』

『現在是全霍格華茲都寧可派熊去打魁地奇,而不派我們。』天狼星附和道。

雷木思終於瞭解他的好友們為什麼會囫圇吞棗地吃晚餐了,他放下刀叉,將還有半塊的巧克力蛋糕推到一旁,身體貼近桌子,想辦法挨近坐在對面的詹姆和天狼星。

『說實話吧,傍晚練球時發生什麼事了?』雷木思柔聲問道。

詹姆看了天狼星一眼,聳聳肩,低聲地說:『谷娜的左手狀況很不好。』

『對太平洋那一場摔傷的?』雷木思揪著眉頭。

『龐芮夫人說她掉下來時壓到左手,畢竟當時右手要抓金探子,左手得握住帚柄嘛──』

『骨頭斷成奇怪的形狀,雖然已經緊急治療,但是要復原到足以上場比賽的狀態,至少還要三天──』

『雖然谷娜說她一定會上場,我們也沒有候補的搜捕手了,但是光用單手要怎麼抓金探子呢?』

『再說德姆蘭那些公熊的體型幾乎是谷娜的三倍,只要輕輕一撞,谷娜說不定連右手都會斷掉……』

詹姆和天狼星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輪流說道,最後兩個人都沉默了,像默契極佳孿生兄弟,頹喪地趴在仍堆滿餐具的桌子上。

『要打贏德姆蘭那種隊伍,最好的方式就是速戰速決,拉長成持久戰的話,光是體能我們就比不上他們了,』詹姆喃喃地說,『而要速戰速決的先決條件,最好是搜捕手早點搶下金探子,趁比分沒拉開前就靠那一百五十分獲勝。以現在的積分狀況來看,只要我們別再一分都沒有的慘敗,霍格華茲是能吊車尾吊進準決賽啦……可是如果我們又拿零分,被德姆蘭壓著打的話,那……』

『決賽和準決賽時,就等著當觀眾拍手鼓掌吧。』天狼星嘆了口氣。

『這就是你們剛才像在酗酒一樣吃晚餐的原因嗎?』雷木思皺眉認真地說,『聽著,在比賽還沒開始前,就抱持著心情的話,那等同於宣判霍格華茲輸了。』

『雷木思,我們沒有放棄啦……』詹姆擺了擺手。

『只是在自暴自棄。』天狼星苦澀地說。

『所以……』彼得憂苦地說,『明天……會輸嗎?』

『依現在的情況看起來,』詹姆扭動脖子,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勝率極低。』

『卡內基算過,霍格華茲的勝率只有三成。』天狼星苦笑,『外面的賭盤超不看好霍格華茲的,我也在想要不要把剩下的積蓄那去押德姆蘭勝呢……』

『波特、布萊克,沒想到你們這麼沒志氣!我真是看錯你們了!』

清亮的女生嗓音突然傳來,一聽到那個聲音詹姆的臉都亮了起來,他激動地從椅子上彈起,瞪大深色眼睛凝視著站在彼得身後的紅髮女孩。

『莉莉!我親愛的莉莉!』詹姆興奮地大叫,附近仍在享用餐後甜點的其他學生全瞪了過來,但詹姆一點也不在意,『妳是特地來找我的嗎?啊哈!我知道了!這個週末是活米村遠足日!妳一定很想跟我一起逛,對吧?聽說這週三根掃帚那裡有耶誕節的活動……』

『波特,現在離耶誕假期還有三個禮拜,』莉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沒好氣地說,『我只是帶個人來找你們,請你不要多作聯想,好嗎?』

『明明就是妳自己很想念──嗚嗚嗚!』天狼星不給詹姆繼續破壞自己愛情的機會,連忙捂詹姆那張講不出什麼討喜話的嘴。

『伊凡,妳帶了誰過來啊?』天狼星故作輕鬆地問,他稍微歪頭,看見莉莉身後站著比她稍微嬌小一些的黑髮女孩,『不會是艾蜜莉吧?她跟我們很熟啊,還需要透過妳引薦嗎?哈。』

莉莉不大高興地微微鼓起腮幫子,她轉過身,站在她身後的艾蜜莉也跟著轉身。

『很抱歉,荔娜,一時找不到隊長,只能讓妳和這兩個沒什麼禮貌跟腦袋的笨蛋談了。』

『喂喂,伊凡,妳說誰沒禮貌和腦袋啊!』天狼星不悅地叫道。

『我還有事要忙,晚安。』莉莉頭也不回地甩著紅髮快步離去,拋下總算擺脫天狼星右手的詹姆、另外三位一臉茫然的葛來分多四年級男生,以及一個身材纖細、留著褐髮的女孩。

『莉莉……要去哪裡呢?』

那個陌生女孩細聲問道,她的聲音像蜜糖一樣溫軟甜美,很顯然的她渴望獲得艾蜜莉的答案,但後者卻自顧自地在一旁的空位坐了下來,掏出一本手掌大小的口袋書翻閱,彷彿這一切事情都與她無關。

『唔……』褐髮女孩十分困窘,她撫著自己的臉頰,不知如何是好地轉向詹姆四人。

就在她的面孔完完整整出現在四個男孩眼前的那一刻,周遭的空氣像是凝滯住了。雷木思驚慌地撇開腦袋,假裝想吃掉剩下的半塊巧克力蛋糕,即使他的胃早就沒有空間了;彼得完全傻愣在那裡,就像一具雕像一樣,他吸了幾下鼻子,忽然覺得鼻間溼溼的,低頭一摸,才發現一點點血絲染在指間上;詹姆的眼睛瞪得老大,話很多的他一時之間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天狼星大概是四個男孩裡最正常的一個,他保持鎮定地看著那名褐髮女孩,眼睛半瞇地打量著她。

艾蜜莉以眼角餘光看了眼身旁的男孩們,然後不以為然地冷笑一聲,這陣笑聲瞬間打醒四個不知道神遊到哪兒去的男孩。

『妳……妳好,』雷木思首先發難,他的目光不太敢放在褐髮女孩的臉上,『我、我記得妳是波巴洞的……名字……叫作……』

『嗯,我是荔娜‧杜蘭德,』褐髮女孩輕輕一笑,那剎那周遭冰冷的空氣好像春神降臨般溫暖了起來,『波巴洞代表隊的隊長,你們叫我荔娜就好。』

『波……波巴洞……波巴洞……巴……洞……』彼得不斷重覆這個學校的名字,像是喪失語言能力一樣,隨後一絲鼻血滲了出來,雷木思急忙拿了張紙巾給他。

『是!妳是波巴洞的嘛!我知道、我知道,』詹姆蹲在長椅上,熱情地比著彼得身邊的空位,『來!請坐、請坐!來者是客,不需要那麼客氣啊。』

『謝謝。』荔娜優雅地坐下了,她沒有穿著波巴洞漂亮的制服,而是隨便抓了件沒什麼裝飾的湖水綠長袍套著,素雅的裝扮卻更能襯衫她的美貌和氣質。

『我,』詹姆仍站在椅子上,像是怕餐廳裡其他的人看不到他一樣,『是莉莉‧伊凡的男朋友──』

『咳咳咳,』天狼星清清喉嚨打斷詹姆的胡說八道,『荔娜妳好,這個站在椅子上的是詹姆,坐妳旁邊的是彼得,再過去那個是雷木思,至於我呢──』

『天狼星‧布萊克,』荔娜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們每個人的名字,你們是霍格華茲代表隊的,雷木思是四方學院大使,另一位個頭較小的彼得‧佩迪魯,莉莉都和我提過,她說這個暑假和你們玩在一塊兒。你們是很要好的朋友。』

『真的!』詹姆的眼睛閃閃發光,『莉莉真的說我們跟她是好朋友?』

『詹姆,我覺得她的意思是──她認為我們四個是好朋友啦,而不是伊凡的想法。』天狼星一手撐著臉,有些懶洋洋地問道,『妳的英文說得不錯,我以為波巴洞的學生多是法國、義大利、西班牙之類國家的人。』

『我的媽媽是英國人,從小家裡就習慣說英語。』荔娜淺笑著,詹姆雖然真心喜歡莉莉,但他無法否認自己快被荔娜的笑容融化了。

『找我們有什麼事嗎?』恢復正常的詹姆總算肯坐下,他平靜地看著荔娜問道。

『你們明天,要和德姆蘭比賽了,對吧?』荔娜邊說,邊將身體挨近桌子,漂亮的綠眼不時環顧四周,像在確認有沒有人偷聽似的。幸好此時的餐廳鬧哄哄的,大多數學生都用完餐後甜點,準備回交誼廳休息或是趕作業,也有不少人打算去搶浴室。

『德姆蘭怎麼了嗎?』彼得憂慮地問。

『我們之前和德姆蘭交手過,』荔娜的聲音又輕又柔,詹姆需要很專注才能聽清楚,『他們怪怪的,你們一定要小心。』

『等等,』天狼星質問,『我記得波巴洞初賽就被淘汰了,當時對戰對手是邪馬台,也不是德姆蘭。你們什麼時候交手的?』

『在來參加梅林盃前的暑假,波巴洞和德姆蘭曾舉辦過兩場友誼賽,』荔娜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波巴洞的魁地奇沒那麼興盛,我們這支代表隊也是從飛行好手中甄選出來,再進行特訓的,我們也不敢在完全沒有實戰經驗下參加比賽,富霓耶夫人便和拉塔校長商量,合辦了友誼賽。』

『難不成友誼賽時,發生了什麼事嗎?』詹姆瞪大眼睛。

『嗯,首先,德姆蘭的隊友個個身強力壯,無論是飛行動作還是傳接球……他們每一個動作都強而有力,即使輕輕擦撞,也會把我們撞得很遠,甚至是摔下掃帚,』荔娜皺著眉頭,像是受過許多委屈似的,『如果他們是不小心的,那我們無話可說,但是我真的覺得他們是故意的。』

『可是這種刻意的撞擊、拖拉什麼的,有使對方球員受傷疑慮的動作,都會被判為犯規吧?』天狼星撫著下巴說道。

『不,』荔娜輕輕搖頭,褐髮搖動時飄出一股花香,『我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手腳,即使那些犯規的動作根本就在裁判眼前發生,裁判還是不會吹響哨子。』

『裁判是德姆蘭派的嗎?』詹姆狡黠地問。

『是波巴洞附近魔法村落中退役的世界魁地奇好手,』荔娜淡淡地說,『雖然他有點年紀,但他都能看見對面山坡上有幾隻綿羊在奔跑了,沒道理看不到德姆蘭的小動作,此外,他跟富霓耶夫人是舊識,而且好像因為個人私怨,不太喜歡德姆蘭,友誼賽時他反而比較偏袒我們。』

『兩場友誼賽都是德姆蘭贏?』天狼星問。

『波巴洞和德姆蘭各贏一場,』荔娜稍微撥開擋到視線的瀏海,『可是我們贏得那場,很顯然是他們故意讓我們的。』

『越來越覺得德姆蘭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了。』天狼星斜眼看向正開心接受史萊哲林生獻殷勤的德姆蘭代表隊,『我聽說過,德姆蘭那裡還有大量的黑魔法課程與詛咒課程,說不定他們在比賽上使用了我們所不知道的魔法……』

『天狼星,每一場比賽都有魔法部的專業人員在場邊看著,這是當初鄧不利多所堅持的。』雷木思不太贊同天狼星的說法,『即使是學生比賽,鄧不利多也不希望看到任何作弊的情形發生,更何況萬聖歡迎宴上,各隊都宣誓過,那是一個很強大的魔法,如果德姆蘭真的走旁門左道,那魔法效力一定會體現出來。』

『如果不是魔法作弊,那大概就是金錢利誘了吧?』天狼星仍盯著德姆蘭代表隊,他的眼睛半瞇起來,此時,他的弟弟獅子阿爾發正在幫德姆蘭的隊長將葡萄一顆顆摘下,『哼,在家的時候對我都沒那麼好呢,可惡的傢伙。』

『啊啊……不管是金錢利誘還是魔法作弊,感覺明天會有一場苦戰呢。』詹姆雙手靠在腦後,使勁地拉長身體,『雖然掌握很多德姆蘭的資訊,但背後實際情況究竟是什麼,還是摸不著頭緒啊。』

『荔娜,我覺得……』雷木思看向荔娜柔聲道,『這些訊息妳應該告訴霍格華茲的隊長金利‧俠鉤帽才對。』

『是的,我最初的確想直接告訴他,晚餐後我也請莉莉帶我去找你們的隊長,』荔娜看起來有些困擾,『只是,我們沒有找到他,詢問過他的同班同學後,他們表示霍格華茲的隊長並沒有來享用今晚的晚餐。於是莉莉便建議我直接找你們兩位商量,再由你們轉達給整支隊伍。』

『嗯?金利沒來晚餐嗎?』詹姆伸長脖子,不過現在的餐廳早就走去一大半的人了。

『剛剛解散時他看起來愁眉不展的,大概是壓力大,跑去散散心了吧。』天狼星猜測道。

『關於德姆蘭,我說的就是這些,』荔娜緩緩地站了起來,天狼星和詹姆也跟著站起,荔娜歪著頭苦笑,『他們最需要防範的就是那些奇怪的小動作,在團隊默契、球技、戰術上倒是沒什麼需要注意的,這些基本的東西他們的表現也很普通,唯獨飛行技巧上,德姆蘭每一個球員都很擅長瞬間的加速度,尤其是擔任隊長兼搜捕手的豪根先生,一旦被他先發現金探子,那比賽就結束了。』

『我們知道了,』詹姆露齒而笑,他向荔娜伸出右手,荔娜先是愣了一下,但隨後便微笑著回握,『謝謝妳,荔娜,這些都是很有用的消息。』

『希望霍格華茲明天的比賽能夠順順利利的,』荔娜握完詹姆後,主動地握向天狼星,『祝你們好運。』

『需不需要我們送妳回世界之樹?』天狼星看了看四周,波巴洞的學生好像早已離開,『妳們學校的人已經回去了耶。』

『嗯,』荔娜微微一笑,『那就麻煩你們了。』

『天狼星,這種護花的工作你就自己去做吧。』詹姆意興闌珊地擺擺手,『我想回去搶浴室。』

『義不容辭。』天狼星作了個華麗的鞠躬動作,『我們走吧,荔娜‧杜蘭德小姐。』

天狼星和荔娜各自順著長桌兩側的狹小走道,往餐廳門口前進,不少仍在座位上閒談的男女學生全朝他們的背影投以嫉妒的目光,這種難得有趣的畫面逗得詹姆咯咯笑個不停,他拿好自己的東西,與彼得、雷木思一塊兒跟在天狼星和荔娜身後,艾蜜莉則繃著一張臉走在最後頭。

『哈哈,真難得的場面,以前只有女孩子會這樣看著天狼星呢。』詹姆饒有興味地說,『荔娜真的很漂亮呢……不過我還是喜歡我們家莉莉啦……哈哈。』

他們很快地走出餐廳,踏進難得安靜的入口大廳,時間已晚,大多數的學生早早回去各自的交誼廳了,大廳裡除了詹姆等人外,就只剩兩三個對著賽程表指指點點的雷文克勞一年級新生。

『明天的比賽……沒問題吧?』一直不發一語的彼得忽然小聲地問道,『聽起來,德姆蘭好像不太好……』

『相信霍格華茲代表隊吧,』雷木思認真地說,『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雷木思的話音甫落,艾蜜莉突然快步擋到他的面前,紅眼不悅地瞪著雷木思。

『艾蜜莉?』

『我說,你們也太蠢了吧?』艾蜜莉冷聲說道,『如果德姆蘭問題那麼大──不管是魔法作弊還是金錢利誘──這些明顯違反賽事規定的行為,應該直接上承給主辦單位,請管理高層稟公處理才對。為什麼那個女的不去告訴鄧不利多、她們校長或是荷米斯,而要跑來告訴你們呢?』

『荔娜也沒有想太多吧,她只是很單純想分享之前的對戰經驗罷了。』詹姆回過頭不以為然地說,『校方的部份,等天狼星回來,我們找過金利後,再一起去見麥教授。』

『麥教授又不是梅林盃的高層──』

『但是她是我們的學院導師,我們本來就該先找她商量,』雷木思溫和地說,『雖然妳說的沒錯,德姆蘭的問題應該直接讓主辦單位處理,但是……現在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我們沒有證據,』詹姆接著說道,『剛剛說的那些不能當作證據。』

『那是因為你們還沒對上他們啊!等明天比賽場上事情發生了,你們才準備採取行動哪來得及──』

轟隆一聲,橡木大門猛地敞開,正要推門走到戶外的天狼星與荔娜連忙警戒地跳開,初冬少見的滂沱大雨瘋狂地打進城堡內,遠方佇立湖畔的世界之樹看起來像極無人森林的恐怖枯木。

一個渾身溼漉漉的人影緩緩地走了進來,雨水不斷順著他的四肢、衣物淌下,在光滑的地板上形成小小的水窪。

那個人拖著腳步沒走多遠,像是戰場上受傷的士兵般,忽然跪了下來,黝黑的臉龐無力地抬起,深色眼珠恍惚地看著詹姆等人。

『金、金利?』

詹姆迎上視線後,總算認出他是誰了,在他的記憶裡,金利一直都是可靠又充滿勇氣、值得信賴的前輩,他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麼無助的表情,詹姆的直覺告訴他──一定發生什麼事了!

嗚啊啊啊啊啊──嗚啊啊啊啊啊──嗚啊啊啊啊啊──

詹姆和天狼星二話不說地朝金利衝去,眼看就要來到霍格華茲代表隊隊長面前時,那彷彿受到極大刺激與驚嚇的黑人男孩,驀地抱住自己的腦袋,驚恐地扯著嗓子大叫。

『金利?金利?』詹姆握住金利的肩膀用力搖晃,『你聽到我的聲音嗎?發生什麼事了?』

『他的身體好冷。』天狼星喃喃地說,『不會是掉進湖裡了吧?』

金利開始不斷發著白眼,嘶叫的聲音比外面的雨聲還響,一些這時才離開餐廳的人也被金利的狀況嚇到了。

嗚啊啊啊啊啊──眼睛啊啊啊──嗚啊啊啊──嗚啊啊眼睛!眼睛!

他掩住自己的雙眼,像是遭受到極大的痛苦般哭喊著,跪坐在一旁的詹姆與天狼星慌了手腳,不知道該採取什麼行動。

『夠了,我對這些事情沒興趣,我也不想到那麼熱的地方教書。』

『米奈娃,妳不要那麼冷酷無情嘛,妳要相信大自然的力量才行,待在英國這種又溼又冷的地方,不止身體壞掉,連心理都會爛掉啊!』

『這是一校之長該說的話嗎,索爾先生?』

就在雷木思、艾蜜莉和荔娜也趕過來時,敞開的橡木大門外,麥教授與太平洋那不修邊幅的校長吵吵鬧鬧地走了進來,他們本來仍專注地鬥嘴,但注意力很快就被金利的鬼吼鬼叫吸引過去。

『俠鉤帽?』麥教授驚嘆一聲,拎起過長的黑袍來到金利面前,雙眼像貓眼一樣銳利地掃視,『波特、布萊克,你們都讓開。』

詹姆等人乖乖照做,接著那個看起來不怎麼可靠的太平洋校長也上前湊熱鬧,一股特別濃烈的體味飄了出來,詹姆發覺荔娜和艾蜜莉退得特別遠。

當麥教授還在觀察金利的狀況時,太平洋的校長索爾教授卻將他寬厚的手掌蓋上金利的頭,低聲喃喃了幾句他們沒聽過的咒語,金利翻白眼與鬼叫的症狀隨即穩定下來,像是喝了安眠魔藥般沉沉地睡去。

『這是怎麼回事?』麥教授厲聲問道。

『還不就英國太冷的緣故,』索爾笑嘻嘻地說,『這個小子飛得不錯,我很欣賞他,如果讓他轉學來我們太平洋的話──』

『索爾!我現在不想談論這些事!』麥教授瞪了他一眼,隨後變出擔架,讓金利躺了上去,然後看向旁邊一臉擔憂的詹姆一行人,『宵禁時間快到了,請你們盡快回到交誼廳。』

『可是金利他──』

『俠鉤帽有我和索爾先生在,我們會送他去醫院廂房並做徹底的檢查,』麥教授強勢的發言不給詹姆任何商量餘地,『波特,明天的比賽對霍格華茲來說非常重要,請你們早早休息。』

『但是金利是我們的隊──』

『奧古斯汀的兒子啊,聽你們導師的話,』索爾豪邁地站了進來,厚手掌胡亂在詹姆已經夠亂的黑髮上亂抹一通,『這個黑人小子就交給我們吧,有我納爾弗‧提爾‧霍德爾‧索爾在,你們隊長很快就會生龍活虎的啦!』

『話不要說的太滿,索爾先生。』麥教授操控著擔架冷冷地說,『請你讓開,不要擋在路上。』

『哎唷,米奈娃好冷淡唷──不過我就是喜歡妳公事公辦的語氣呀──』

『拜託你別再過來礙手礙腳了!』

麥教授領著擔架踏上旁邊的樓梯,索爾像是渾身長滿肌肉的蝴蝶般不停繞著麥教授打轉,這種奇怪的組合惹得不少圍觀的學生吃吃竊笑。

只有葛來分多的人笑不出來,本就心情沉重的他們看起來更加哀傷了。

『金利的眼睛是不是怎麼了?』雷木思憂心地問。

『會不會是眼睛不舒服?』詹姆靈機一動,有些不敢相信地說,『就跟巴西魔法學校對上德姆蘭時一樣──』

『也許吧……時間不早了,』天狼星打斷詹姆的話,有禮貌地指著大開的橡木大門,『荔娜,我們走吧。』

『不去看看你們的隊長……沒關係嗎?』荔娜問道。

『我們就算去了,也只會被麥教授趕出來。哎,受傷的搜捕手、沒輸過的對手、零分的前場比賽、得不到支持的隊伍,再加一個受到刺激的隊長……』詹姆聳聳肩,『反正,也不會再更糟了,對吧,小彼得?』

『呃……嗯!』

忽然被問意見的彼得傻愣愣地點點頭,他的腦海裡仍不斷盤旋著剛才的場景。

捂著雙眼哀痛大叫的金利,風雨交加的夜晚,還有在黑夜下屹立不搖的世界之樹。

彼得突然有種想法,也許,金利所喊的『眼睛』,並不是指他自己的雙眼,而是──

吞了口口水,彼得深深地覺得,霍格華茲代表隊的隊長,很有可能看到他所看過的那個東西……那顆飄浮在空中的藍色眼睛。

 

 

一早又是陰雨綿綿的一天,這意味著晚上的比賽,他們必須在這種又溼又冷的糟糕天氣下進行,這讓詹姆一整天的心情都很不好,即使午餐破例出現他最愛的羊小排,他也只吃了兩塊就放下刀叉了。

用過午餐後,詹姆便臭著一張臉,和天狼星早早到球場集合。據說金利在醫院廂房睡了一晚後已無大礙,身體健壯得跟往常一樣,精神也很好,唯獨不記得昨天晚上昏倒前發生的事。

這種鬼天氣連校外賓客都不喜歡,四方學院的隊長一大早就派信通知兩名大使,說今天全隊要窩在世界之樹裡休息,也因此雷木思才能難得地陪在彼得旁邊,幫他檢查下週一要交的黑魔法防禦術作業。

到了傍晚,大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雷木思和彼得共撐著一把破破爛爛的大傘,踩著校園滿地泥濘,往人煙稀少的魁地奇球場前進。

一爬上觀眾看台,果然仍有許多空位。其他外校對這場比賽沒什麼興趣就算了,沒想到連霍格華茲的學生都不支持自家的代表隊。

當雷木思與彼得挑了一個靠近轉播看台,仍有一點屋簷可以擋雨的座位坐下後,一大票聲勢浩大的史萊哲林生,帶著一大堆布條、看板,在他們的對面的看台上坐下。那些胸前都掛著高級望遠鏡的史萊哲林生,一發覺雷木思和彼得在看他們,便得意洋洋地抖開布條,露出『德姆蘭必勝』幾個大字,一旁還有張小布條寫著『葛來分多吃土』、『零分代表隊──葛來分多』之類的挑釁字眼。

等到梅林盃的工作人員與霍格華茲教職員入座後,莉莉也出現在一旁的轉播看台上,一邊喝著熱茶,一邊用茶杯暖手,直到獲得麥教授的提點,她才湊到麥克風前開始轉播。

然而風雨實在太大了,即使莉莉的音量再大、聲音再尖,她所說的話還是在空中糊成一團。就在彼得什麼都還沒準備好時,球場中央草坪已冒出數個黑點,一個尖銳的哨音響起,那幾個黑點被竄升到空中,融入能見度極差的夜空下。

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的比賽,就這樣開始了。

彼得努力睜大小小的眼睛,也借過雷木思那個有點老舊的麻瓜望遠鏡,但除了勉強看出天空飛來飛去的不是純粹黑點,而是幾個紅色的人影外,他連哪些人是德姆蘭、哪些人是霍格華茲的都分不清楚。

約過了二十分鐘,哨聲又再次響起,幾個黑影慌慌張張地降落草坪,聚集在一起。

『雷木思,現在比數是多少?』彼得顫抖地問。

『零比零。』雷木思透過望遠鏡看向旁邊轉播台的計分。

『這樣什麼都看不到……』

『那只好大聲幫他們加油了,』雷木思柔聲說完,便扯開嗓門兒對著球場內喊道,『霍格華茲加油!霍格華茲加油!霍格華茲加油啊!』

『霍──霍格華茲加油!』彼得快要結冰的雙手繞在嘴邊,模仿雷木思的舉動大叫,『詹姆加油!天狼星加油!』

哨聲響起,黑點再度往上飛,然後另一邊的黑點撞了過去,大夥兒亂七八糟地搶成一團。

激動的莉莉似乎在尖叫些什麼,但彼得完全聽不懂,他只看到那一團黑點像螞蟻打架般交纏了好一陣子,五分鐘過去後,終於有一個黑影往球門飛去,而有兩個黑影從空中掉了下來。

『比賽暫停!』莉莉發狂地怒吼道,麥教授似乎用魔法替她加強了麥克風的效力,『德姆蘭的追蹤手杭特趁亂得分,總算在開場後半個小時突破兩隊僵局!但是剛才混亂的搶球狀況下,有兩名球員從空中摔落──我這裡看不清楚誰是誰……治療師團隊已經進場了,第一個擔架往我們這邊送來──喔!不!是霍格華茲代表隊的天狼星‧布萊克!

天狼星!』雷木思和彼得同時喊道,他們拋下手中的望遠鏡與雨傘,驚慌地趕到欄杆旁邊,躺在擔架上被送進休息室的天狼星緊閉著雙眼,帥氣的臉龐慘白地側了一邊,黑色的長髮已掙脫髮圈束縛凌亂地散落。

『──不過德姆蘭這邊也有一位摔了下來……那是同樣為追蹤手勞倫斯‧安徒生,但他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揮揮手要治療師離開後,自己又跨上了掃帚。很遺憾的,現在霍格華茲必須在缺少一名追蹤手的情形下繼續比賽……』

『是故意的嗎?』彼得緊張地問,『德姆蘭是故意撞天狼星,害他沒辦法比賽嗎?』

『我不知道,彼得,』雷木思悒悒不歡地看著場中又開始飛竄的黑點,『我們什麼都看不到,也許只是天氣太差,才會釀成這種意外。』

『──漢森又打來搏格了!差點打中想攔截快浮的波特,糟糕,佩德森已經來到得分禁區,德姆蘭即將拿下第二分──喔!雅森尼‧吉格蘭擋住了!他終於看起來比較可靠了!太棒了!吉格蘭!』

聽到吉格蘭成功阻止德姆蘭射門,對面那票史萊哲林生響起如雷貫耳的噓聲。

彼得專注地看著那些飛來飛去的黑點,彷彿只要專心一些,就能看清楚場上的狀況,他很努力地這麼做,憑著耳邊莉莉所說的一切編織出球場上的畫面,一開始還滿成功的,他甚至能看到詹姆對著撞開席娜的德姆蘭隊員比中指。

但時間一拉長,加上夜晚不斷下降的氣溫,彼得的精神開始不濟,他的注意力無法集中,腦袋也變得昏昏沉沉的,曝露在外的臉和手都被凍得紅通通,雨水幾乎要在他身上結霜……

德姆蘭與霍格華茲的比賽雙方僵持不下,比數卡在零比二十將近一個小時後,金利又喊了次暫停,不知道是真的要換戰術還是故意爭取休息時間。但是等到比賽重新展開時,可怕的搶球戲碼又上演了一次,這次摔下掃帚的是席娜,她不像天狼星那樣昏了過去,而是抓著自己的雙腳涕泣,整個人狼狽不堪地被抬出場,對面的史萊哲林生全笑得東倒西歪。

『可憐的席娜‧威巴斯,希望她的腳傷能快點好起來,』莉莉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要哭了,『霍格華茲的追蹤手只剩下波特一個人……詹姆‧波特,沒問題吧?看來希望只能放在谷娜身上了,霍格華茲代表隊陷入空前的窘境──谷娜?』

一個離群聚黑點特別遠的小黑點毫無預警地開始俯衝,彼得透過望遠鏡確定那是谷娜,緊接著另一邊有個龐大的黑點飛快地衝了過來,德姆蘭的追蹤手竟然追了上來,兩個人並駕齊驅,直往泥濘的草坪高速飛行。

就在谷娜快要撞上地面的時候,她很有技巧地揚起帚柄,漂亮地躲過撞擊的命運。

『谷娜沒有發現金探子!這是超級的搜捕手技巧「隆斯基詐騙法」──』

莉莉的話還沒說完,悲劇就又發生了,德姆蘭的隊長豪根顯然無法控制自己的掃帚,他的掃帚柄猛然轉了個方向,硬生生撞上剛施展完『隆斯基詐騙法』,正要回到高點搜索金探子的谷娜,兩個人重重地摔落地面。

『豪根的飛行技巧真是有待加強!』莉莉氣沖沖地罵道,『自己墜落地面就算了,卻硬是抓了谷娜陪死!搞什麼啊!比賽又被德姆蘭搞到暫停了,真是一支莫名其妙的代表隊!只會用這種可惡的小動作──』

『伊凡!』麥教授皺眉提醒道,『冷靜點,別忘了報導的公平性。』

『可是,教授,這一切都太誇張了啊!』莉莉推開麥克風,無法忍受地說道,『他們分明是故意的!』

『豪根跑去關心谷娜傷勢了,』麥教授冷靜地說,『他看起來很誠懇。』

『他只是在演戲!』

『伊凡,妳如果冷靜不下來,就不用轉播了!』麥教授厲聲說道。

『抱歉,』莉莉抓回麥克風,深吸幾口氣繼續播報:『剛剛有點技術性的小狀況,我們回到球場上。治療師團隊已經退下,谷娜看起來沒事,她堅強地爬上掃帚,德姆蘭假惺惺地隊長想靠過去勉勵她,但谷娜連忙掉頭飛走──幹得好啊,谷娜!』

『伊凡!』

可能受到谷娜不屈不撓的影響,霍格華茲代表隊的士氣大增,詹姆火力全開,一個人連拿五十分。

彼得的精神越來越不能集中了,他恍神地趴在欄杆上,腦袋一片空白地看著場中跳來飛去的黑點,然後又看向對面坐滿史萊哲林生的看台,他們正對於一人獨得五十分的詹姆破口大罵。

為什麼會這樣呢?』彼得昏沉的小腦袋無法理解地運轉著,『我們不是同所學校的嗎?

他無奈地看向左手邊,那在夜空下仍閃透著銀光的世界之樹。

為什麼他們反而支持其他學校的隊伍呢?就因為我們之前拿了零分嗎……

可怕的寒意爬上他的背脊,彼得整個人都僵住了。

一個小白點幽幽地飄了過來,在狂風暴雨下穩定地飄浮著,一會兒停留在旁邊無人的看台上,一會兒又飛到插著各校旗幟的看台屋頂上,白色的球體邊飄邊慢慢旋轉,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一樣。

『雷……雷木思……』彼得瞠目結舌地看著,發抖的手虛弱地拉著雷木思的袖口,『快……快看啊……』

『嗯?怎麼了嗎?』雷木思平靜地順著彼得的視線看去──

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史萊哲林生們也對詹姆喪失了興致,他們一個拉一個,就像彼得通知雷木思那樣,紛紛看向那個在無人看台上飄蕩的小白球。

『那是……』雷木思不敢置信地拿起望遠鏡定睛一看,『那是……一顆眼睛?』

白色球體像聽見雷木思說的話般,冷不防地轉了過來,湛藍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彼得和雷木思,彼得嚇得躲到雷木思身後。

『等等,好像有什麼東西竄進球場了,』莉莉也發現了這件事,『比賽是不是要暫停一下,讓相關人員進行搜查呢?喔!我們先拋開場邊奇怪的小東西吧!谷娜又開始俯衝了!她是想再使出一次隆斯基詐騙法,還是是真的看到金探子了呢?』

『雷木思,』彼得扭著雷木思的衣服慌張地說,『它……它過來了!』

藍色眼睛停止搜索,它像發現什麼似地直往雷木思與彼得飄來,雷木思咬緊牙關,拋下右手緊握的雨傘,滂沱大雨不一會兒便將失去雨傘保護的兩人淋成落湯雞。

雷木思連忙探進褲子口袋裡拿出魔杖,直挺挺地指著那顆詭異的眼珠子。

沒有其他五官的襯托,他們無法分辨出那顆藍色眼睛的情感,它看起來就像一個冷冰冰的道具,不知道是受到他人差遣還是擁有自己的意識,毫無不退縮地來到雷木思與彼得面前。

『不要……不要過來!』彼得在眼珠距離他們只有三公尺遠的時候,忍不住大叫,說也奇怪,那顆眼珠像是聽懂彼得的話似的,竟然停了下來,無聲無息地打量著眼前的兩人。

咄咄矢!

『豪根!豪根搶在谷娜之前抓到金探子了──德姆蘭以一百六十分比七分獲勝──』

紅色的光束在莉莉尖聲宣佈比賽結束時激射出來,反應夠快的雷木思連忙抓著彼得向旁邊一閃,才安然無事地躲過昏擊咒的攻擊。雷木思回過神一看,發現撐著黑傘的艾蜜莉匆匆忙忙跑到他的身邊,抓起他的手臂、翻動著他的袍子,粗魯地翻找著。

『艾蜜莉,妳在做什麼……』雷木思慌張地拉好自己的衣服,不願意再讓艾蜜莉亂碰。

『我明明打中它了!我真的打中它了!』艾蜜莉激動地說,作勢又要去扯雷木思的長袍。

『打中什麼?』雷木思嚇得往旁邊躲開後問道。

那顆眼睛!』艾蜜莉咬牙切齒尖叫著,『那顆該死的藍色眼珠子!

 

 

 


【FreeTalk】

  我根本有五月病啊......

  沒來由的心情好差喔最近,去年也是接近這段時間心情很差。

  連LoL都不想打,只想一直寫稿,可是稿子又是歡樂向,整個超不搭orz

  週六要去台南,週日來開個台: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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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S.Zenk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