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話 =

飛吧,一起瀟灑又帥氣地出發!

──本文與【此書】使用共同人物、時空背景設定


十月的天氣總是有點變化莫測,昨天可能還出著大太陽,高溫直逼三十度,二十四小時過後烏雲立刻密布,氣溫驟降到恨不得披著棉被出門,再過二十四小時可能會一邊下雨一邊出太陽,可是灰濛濛的天空根本找不到彩虹的蹤影。

我像平常一樣,在早上七點的時候從床上滾了下來,換好市二中的制服、再次確認書包裡該帶的都帶了,不該帶的也帶了(像是小說)後,才慢步走進浴室盥洗。

總覺得家裡太安靜了,每次早上一起來,沒有能夠互相道早的對象,偶爾還是會覺得有些寂寞。也許可以養隻小寵物?像是小型犬之類的,問題是我跟我爸常常不在家,那隻可憐的小狗很可能會更寂寞順便餓死。

走到客廳時,老爸將微波過的超商三明治和鮮奶擺在老地方,我的早餐還有點溫熱,他可能剛出門沒多久吧。

我抓了早餐塞進手提紙袋裡(裡面放著體育課要換的運動服),穿好鞋子出門。

沒來由的,今天特別想早點到學校,和總是早起的舒榕隨口聊聊補習班發生的事也好。

可能這樣,比較不寂寞吧。

 

 

名字很有氣質的舒榕,有個彷彿只會出現在言情小說和偶像劇裡的姓氏,她姓藍色的藍。人如其名,總是給人舒舒服服的感覺,長得漂亮又有氣質,一入學就成為市二中的校花,而她竟然是我在高中裡最要好、也是唯一的好朋友。

舒榕知道我在惡鬼補習班打工的事,她幾乎能把我的同事名字、他們的外型、以及教授的課程背得滾瓜爛熟,儼然是個「惡鬼補習班迷」,當我抱怨打工的事時,她總是露出羨慕無比的神情。

我也曾經向亭佳學姐、豔主任詢問過公司還缺不缺人,答案當時是「不缺」,而且說老實話,舒榕她被迫抓進好多學校社團,家裡經濟好像也不錯,根本沒有任何打工的動機和時間。

我順著大馬路的磚紅人行道走著,原本陰陰的天氣漸漸有了點光亮,或許今天體育課可以不用再在細雨中打排球了。

對了,明天舒榕參加的女子排球社有學姐學妹的友誼賽……

「糟糕,可是我沒辦法到場替舒榕加油啊!」我抓著頭髮驚慌地叫道,路過早起買菜的婆婆一臉嫌惡地看了我一眼。

明天開始一個禮拜,我必須跟那票惡鬼去出差啊啊啊啊啊啊!而且豔還不准我拒絕不去,而且而且我還沒想到跟班導請假的好理由,也還沒跟老爸提過這件事啊!

太為難人了啦!那票惡鬼明明就神通廣大,硬要我跟著他們去,為什麼不會先把事情都處好啊?

我表情扭曲地轉進市二中校門,現在時間已經七點二十分了,校園內也逐漸出現上課人潮。英挺站在門口的教官瞄了我一眼,本來似乎想把我叫過去講話,但我已經拔腿開始奔跑了……那個扭曲的表情一定嚇壞他了吧……

「芯苗早安!」

踏進教室,我冷不防地倒退幾步,面部這次完全模仿了孟克的《吶喊》。

「舒、舒榕……早……早啊……」

「怎麼了呀?妳的表情好沉重喔?」舒榕的漂亮臉蛋旁邊好像閃著亮晶晶的十字光點,我又忍不住再退了幾步,我一點都不訝異地發現,其他跟我同時或比我早進教室的同班同學,也全都離舒榕遠遠的,一臉驚恐地看著她。

啊啊啊啊!為什麼連我的高中好同學都那麼奇怪啊啊啊啊啊?舒榕妳早餐吃鬆餅就算了,但是那個英式下午茶才會出現的放點心架子,為什麼也在桌上啊?還有妳不覺得替學校書桌披印滿藍玫瑰圖案的桌巾太誇張了嗎?妳手上那個藍玫瑰咖啡杯也一樣!現在才七點多妳不要這麼早喝下午茶好嗎──

「喔……是打工的地方出了點事啦。」我調整好震驚的心情後,硬著頭皮坐到舒榕隔壁的位置上,我壓低音量湊在舒榕的耳邊說,「浮茹得了思鄉的憂鬱症,豔要我們員工全體出差一個禮拜,帶浮茹去她家鄉尋根。」

「哇啊!好棒喔!」舒榕瞪大眼睛,「那不就像員工旅遊一樣嗎?要去哪裡?」

「我也不知道。」我聳聳肩,「行程的事是給亭佳學姐、阿傑和浪仙處理的。」

「這麼說來,這個禮拜推理研究社的社課也要暫停一次囉。」舒榕愉快地說,「阿傑社長不在、芯苗也不在,那整個擺滿推理小說的社辦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這件事最好別人其他對妳有意思的男生知道。」我皺著眉頭說。

舒榕也有點少根筋的樣子,真怕我不在的時候,她會被男生欺負。

「咦?」舒榕的雙眼突然移開,她驚訝地看著教室後門,我也順著她的眼神望去。

外貌和豔感覺是同一型,只是身材沒好到那麼誇張的美麗女班導,就在站在後門,她的右手推推粗框眼鏡,左手擺了擺,不曉得是叫我還是舒榕過去一下。

不會是我昨天的國文小考成績太差,要找我談談吧?還是舒榕的英式下午茶風格早餐嚇壞班上同學,所以要找她……

我的胡思亂想全在班導身後的人現身後,完全打住。

「芯苗,妳爸爸來接妳回家囉。」班導淺笑著對我說,「快點收拾書包,別讓爸爸等太久了。」

「芯苗,那是妳爸爸呀?」我的嘴巴張到不能不再大,舒榕有些興奮地推了推我,「西裝筆挺的,還滿帥的耶。」

對,不是我眼睛花了,我也沒有產生任何幻想,站在班導身後的那個高個子男性,的的確確就是我那沉默寡言的爸爸唐明德!他為什麼會到學校來?為什麼突然要把我接回家?既然有要緊事要我請假離開,就不會一大早替我準備早餐了呀!

我的心裡飛滿大大小小的問號,但身體還是照著班導的指示行動了,背起書包、提起裝了早餐的紙袋,完全想不透地走向我家老爸,他看起來就跟平常一樣正常板著臉,難道發生什麼嚴重的事了嗎?

「芯苗,剛剛你爸爸都跟我說了,」班導將我轉向她,溫柔無比地安慰著一頭霧水的我,「妳和從小照顧妳到大的外婆感情一定很好,她很有福氣,有妳這麼好的外孫女,相信手術一定會順利完成的。」

啊?我外婆?外孫女?手術?

「剛剛妳爸爸已經替妳請了八天的假,他因為工作分不開身,醫院方面的事,還需要妳多費心了。關於學校課業方面,我會請舒榕替妳注意。」班導說完拍拍我的肩,對我爸說了幾句保重之類的話後,便和我們告別,往辦公室走去。

「走吧。」仍舊茫然的我快步追上爸爸的腳步,怎麼想都想不透班導剛剛說的那一席話。

我外婆?我外婆在我媽媽過世前就已經過世了呀?她要開什麼刀啊?

老爸的腳步好快,可能我太久沒跟在他身邊一起走路了吧,在早自習鐘響的同時,我們已經走出校門,繞到那個我曾經遭到鬼差攻擊的十字路口。

「爸?」我喊了一聲,「你的車子停在哪裡啊?」

「我沒開車。」老爸簡潔有力地說。

「可是我早上明明……」我心裡突然警戒了起來,腳步也稍微遠離了一下,「為什麼要幫我請一個禮拜的假?外婆她過世很久了,為什麼要騙我們班導?」

老爸,沉默寡言第一名,拉保險業積也第一名的唐明德,緩緩地轉向我,那對和我很相像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然後──

它們慢慢變成鮮綠色的,並且彎成一道彎月!我嚇得差點摔倒在地!

「因為妳要跟我們一起出差呀。」祭泠的聲音從我老爸的身體裡飄了出來,又過了幾秒,在我眼前的唐明德只剩下服裝和髮型是了,整張臉、整副五官、白皙皮膚和冰冷的體溫,活脫脫就是祭泠本人!

「祭泠?」我爬起來撢撢衣服,「怎麼會是你?」

「我一直擔心苗苗沒辦法處理跟學校請假,還有和唐爸爸說要出差的事,所以就跟九皇兵分兩路替妳處理好了。」祭泠微笑著解釋道,「還滿喜歡模仿別人的我,負責替苗苗跟學校請假,而九皇想辦法讓唐爸爸的公司,安排唐爸爸出差,既然唐爸爸要出差十天,就不會知道女兒有七天不在家囉。對了,附帶一提,這個計策是豔想到的。」

「原來如此……」我徐徐地吐了口氣,「這個主意還挺不錯的。」

「那麼苗苗,我還有事情要忙,就不帶妳回家囉。」祭泠彎著腰,溫和地對我說,「趕快回家收拾離家七天的行李,用硬殼的行李箱整理,不要帶太重喔。今晚不必上班,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們會去接妳的。」

祭泠說完話,匆匆忙忙地踏向旁邊的圍牆,輕鬆躍上某戶人家的陽臺,一蹦一跳地往立銀大樓奔去了。

我看著他逐漸遠去並且褪成白色的身影,默默地拿出已經冷掉的三明治咬著。

十字路口的行人綠燈,靜悄悄地亮了。

 

 

預定要出差的那天凌晨,我那已經上鎖的門把就被入侵者給破壞了。

巨大的「砰」聲把還在熟睡的我驚醒,門板重重地撞倒我收拾好的青綠色硬殼行李箱,我從床上彈了起來,睡眼惺忪地看看仍昏暗著的窗外,然後才轉向房門口。

「看起來很笨的,還不快起身梳洗!」

「啊?」我不解地看著那個披著長髮的高大身影,「喔」了一聲後又倒回去繼續睡……

不對,剛才那個高大身影叫我「看起來很笨的」,而且他的聲音──

我嚇得再次從床上跳起,隨手按亮房間的日光燈,我想的果然沒錯,靛色長髮的九皇恨不得把我碎身萬段似地瞪著我!

「啊啊啊啊──對不起!九皇大人!我不知道是你──」

「我滅了妳的魂妳就會知道是我了!」

「不、不要啊啊啊──我起來!我起來!我起來!我立刻起來!」

我連滾帶爬地摔下床,連拖鞋都只穿了一腳,就急急忙忙地衝進浴室裡盥洗,而且一踏進浴室還愚蠢地滑了一跤。

九皇滿意地靠著浴室的門楣,饒有興味地看著我手忙腳亂刷牙、洗臉、梳頭髮。

老天!為什麼別人不派!派這個殺人不眨眼的九皇來叫我啊?為什麼來的不是祭泠?就算來的是會亂開我櫃子的浪仙,也比這個會造成我生命危險的韭菜好啊!

我用力刷著牙齒,幾乎要刮到牙齦出血似地洩恨著。

「行李?」九皇看著我戰戰兢兢地走出浴室時問道。

「好了,」我指著被他撞倒的綠殼行李箱說,「在那裡。」

「很好。」九皇踹了我的背一腳,我立刻撲倒在我的房間地上,他握住門把冷冷地對我說,「給妳兩分鐘換衣服,兩分鐘後看是妳換完衣服讓我帶著出發,或是妳沒換完衣服被我滅魂,我自己出發,計時開始。」

惡鬼!你這個超級大惡鬼!如果我媽媽像你這樣,我一定會崩潰到離家出走!

在九皇用力關上門的瞬間,我便打開衣櫃拿了最上層的衣服和一條牛仔褲,胡亂套好後,抓著綠行李箱衝到客廳,整個人快死掉地趴在行李箱上不停喘氣。

「嗯,一分二十秒,還在可接受範圍內。」九皇露出不懷好意地微笑,「看起來很笨的,妳總算長了一點點點腦子呢。」

穿衣服的速度跟長腦子一點關係都沒有吧。

「九、九皇大人。」我倒在行李箱上有些痛苦地問道,「怎麼會是你來接我?」

「人手不足,惡鬼們都有要事在身,」九皇一把坐到我家的三人座沙發上,雙手豪邁地搭在椅背上,模樣像極一隻準備獵食的大老膺,「我的部份方處理完畢,正好路過,才來接妳這個又蠢又麻煩的人類。」

不是才剛讚賞我長了點腦子嗎……怎麼又說我蠢……

「我以為會跟之前去海邊玩一樣,浪仙會派車子,讓豔開車來接大家呢。」我調整好呼吸,坐在行李箱上穿襪子。

「妳以為妳是什麼大人物?足以讓豔特地開車接送妳?」九皇不以為然地說,「況且浪仙的無腳獸上回已在九份壯烈戰死,浪仙近日又投入巨腳獸的培育,目前補習班並無任何足以當交通工具的怪獸。更何況,這回我們要出國七日,若將無腳獸扔在機場停車處,浪仙無法就近照顧,無腳獸難免按捺不住,會想胡作非為。」

「這樣說起來也滿有道理的。」我穿上帆布鞋後,歪著頭,玩起針織衫上做出兔耳的帽子。

等等……剛剛九皇是不是說了什麼奇怪的字眼?

「這衣衫不錯。」九皇沒頭沒腦地對我說,「很適合引進酆都販售。」

這句話是讚美嗎?是讚美嗎?意思是我的衣服很適合給死人穿嗎?

等一下,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了,回想一下剛才九皇說的奇怪字眼──

「那個,九皇大人……」九皇站了起來走向我,仍坐在行李箱上的我,抬起下巴眨著眼看他,「你剛剛是不是說了『出國』兩個字?還是我聽錯了?」

「看起來很笨的,妳的耳朵聾了嗎?虧妳還有四隻耳朵。」九皇嘲諷道。

拜託!我帽子上的耳朵是裝飾!裝飾啦!

「本次出差確實是出國,否則為何要費時七日?又為何要派祭泠與浪仙來妳家搜索那叫護照的玩意兒?」

「對耶,他們那天就是來找護照的……」我瞪大眼睛,「等、等一下!所以浮茹的家鄉在外國?我第一次出國要跟你們這票惡鬼一起去?」

「妳有什麼不滿嗎?」九皇雙眼一瞪,他的左手拉起我的行李箱。

「沒、沒有。」我緊張地問,「那、那我們到底要去哪裡?」

「日本,」九皇喃喃地說,「日本京都,浮茹的故鄉。」

九皇話一說完,他的右手就環過我的腰際,他輕鬆提著行李的左手對著玻璃門一指,我家客廳門立刻向兩旁打開,下一秒,九皇宛如飛機起飛一樣,快步地朝我家陽台跑了起來,然後一腳踏上陽臺欄杆,朝那太陽剛升起的藍色天空躍去……

我緊緊抓著九皇右手的袖子,有些依依不捨地回頭望著突然被告知要離開七天的家──客廳的門已經一層一層自動關上,還上了鎖。

「九皇大人,我們要這樣飛去日本嗎?」

「妳腦子有洞嗎?」九皇不以為然地罵道,「出國當然是坐飛機去,我們得去機場和大夥兒會合。」

「坐、坐飛機?」我驚訝地看著九皇的側臉,「我居然要跟你們惡鬼一起坐飛機?」

「看起來很笨的,妳到底有什麼不滿?」

「我沒有不滿,只是有點驚訝……」

「閉上妳的嘴,我要加速了。」九皇一聲令下,那瞬間吹動我們頭髮和衣物的風變得好強烈,我的眼睛忍不住瞇了起來,身旁的景色全都模糊成色塊。

我似乎越來越習慣被惡鬼們這樣不安全地拎來拎去,到處飛來飛去奔走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今天環抱我腰的九皇,好像比往常要溫柔一點,手臂的力量也變得更緊,多了點讓人心安的安全感……

 

 

我第一次看到秋天太陽升起前的天空,一片深紫色裡,在東方靠近地平線處,慢慢地染了酒紅色,不知道為什麼讓我想到九皇在幽冥界胡亂飛舞的頭髮。

我們抵達桃園國際機場第二航廈出境大廳時,附近空空蕩蕩的,沒有什麼人煙,不曉得是非假日的關係還是我們真的起得很早。九皇在機場門口前將我放了下來,我像個第一次出國的土包子一樣,不停原地打轉,訝異地看著機場上方很有現代設計感的屋簷。

「看起來很笨的,過來。」九皇仍替我提著行李,他已經不知不覺往旁邊的門走去了,我趕緊快步跟上去。

一切都像作夢一樣。

原本還在苦惱著要跟學校請假、還要跟爸爸撒謊,一點都不想去出差幫助浮茹的我,居然興奮起來(誰知道浮茹的老家在日本啊?)。即使是要跟這些惡鬼一起出國、坐飛機,但是是出國欸!那種聽起來就又貴、又麻煩、又危險、可是很好玩的事情,我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

九皇看我一直東張西望走得很慢,於是臉一沉,繞到我身後一邊用腳踹我前進,一邊又用我的行李箱撞我。

雖然很痛,他的臉又很殺,但是我一點都不在意了。

我們一走進寬廠明亮出境大廳,一個軟綿綿的東西立刻撲上我,緊緊把我摟住。

「苗苗!妳終於來了!」亭佳學姐像在磨蹭一隻寵物一樣,歡欣無比地叫道,「妳今天好可愛喔,穿得好像一隻小兔子!太可愛了!」

「還、還好啦……」亭佳學姐的嗓音好大,在大廳裡還是莫名的清晰,我突然覺得有點丟臉。

「我帶妳去航空公司的報到櫃臺辦手續吧!」亭佳學姐牽著我的手說,「大家都在那裡等你們喔。」

亭佳學姐拉著我直往垂直大廳門排列的櫃臺其中之一奔去,大廳地板被擦得好滑,我有種在冰上溜冰的錯覺,而亭佳學姐興奮無比的表情和笑聲引來附近一些好像也要出國的旅客側目,我整個人更想找個洞鑽進去了。

啊啊,原來大家都是沒出過國的土包子啊。

「苗苗來了,還有九皇。」祭泠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我慢慢地抬起頭轉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不看還好,這一看我的臉變得更紅了。

老天啊!告訴我站在那邊的那票人到底在想什麼啊?現在是什麼大明星要出國嗎?而且這個大明星們,居然像怕記者不知道要跟拍似的,穿得比舉辦演唱會時穿得還要誇張是怎麼回事啊?

祭泠應該是裡面最正常的一位,他穿著平時那套白大衣和白色長圍巾,銀髮變成比較正常一點的金髮,而鮮綠色的眼睛沒有變,是用一副寬大白框復古風墨鏡擋著。

平時服裝就很誇張的浪仙,這次一樣沒把銀髮變成別的顏色,但他似乎有稍微燙捲,並用一條金燦燦的緞帶稍微綁成一束,斜斜披在胸前。也沒穿著誇張的全套華麗巴洛克式,而是一件縫滿金色亮片的有腰身長西裝,搭上白色宮廷風的襯衫,胸前可怕的好幾層蕾絲已經快爆炸到外太空區了。而褲子是一條超級緊身的紅色褲子,外加閃亮紫色的牛津鞋。他配著一副圓框的墨鏡,鏡框側邊有一根像古時候面具握把的金屬小柱。

豔難得在浪仙身邊還是呈現女人模樣,她不知道在急個什麼,明明人還在臺灣,卻已經換上黑底繡著大紅牡丹的和服了,而且相當妖媚地露出好看的鎖骨,左肩也幾乎要從開襟處完全露出來了。她的鼻樑上不合裝扮地掛著一副運動型墨鏡,就像電影《駭×任務》裡救世主尼歐戴的那種。豔紅的唇外加站著三七步,活像一個從電視裡走出來的黑社會大姐頭。

明明是個人類的阿傑也感染了惡鬼們的陋習,他頭上戴著英國花呢材質的獵鹿帽,身上的披肩也是一樣的花樣,路過的人一定以為他在Cosplay福爾摩斯吧……

骨偎和骨摧都是平日的裝扮,除了姊姊戴了大帽子、弟弟掛著大墨鏡外。在他們身邊的圭峰扶著仍在一臉放空的浮茹,都穿著平時穿的,只是外面加了一件厚重的大外套。

太誇張了!我一點都不想跟這些莫名其妙的傢伙出國!這在臺灣就已經夠引人側目了!到了國外那還得了?

「苗苗,妳怎麼穿得這麼普通啊?」阿傑不耐煩地抱怨我。

「我們不是要出差嗎?幹嘛要盛裝打扮得那麼誇張……」我小聲地應了回去。

「苗苗,這個觀念就不對囉。」那個很像要去演什麼《極道×師》的豔甜笑著對我說,我好想加個紙傘給她,「既然我們惡鬼要飛到國外去大幹一票,當然得瀟灑帥氣地出發啦。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在出境大廳門口放鞭炮呢。」

「豔說得沒錯!」浪仙傻呼呼地拚命點頭,「我們一定會載譽歸國的!」

  到底是載什麼譽歸什麼國啊啊啊啊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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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S.Zenk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