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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課  檢定考首夜:被抓到作弊就等著被滅魂吧=

    

 

就在我還摸不著頭緒時,門外傳來電梯抵達樓層的「叮」聲,亭佳學姐匆匆忙忙地拉著霜輪的手衝到櫃臺裡,手忙腳亂地抓住那張巨大簽到表的邊緣,毫不溫柔地將它一把拉了起來,紙的氣味、紙張凹折到發出的聲音,都在電梯門完全敞開飄來怪聲和異味時,被掩蓋過去了。

「快點,攤開!舉起來!反了、反了,轉一邊,嗯對,就是這樣,舉起來!」亭佳學姐指揮著,我們三人一字站開,正好符合簽到表的寬度,「好,脫掉鞋子,站到櫃臺上。」

「啊?」

「老娘穿裙子耶!」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也穿學生制服的霜輪抗議道。

「不站上去報名表沒辦法完全攤開啊,這樣簽到耗費的時間會太久,快!」

學姐一聲令下,我們一起踢開鞋子踏上櫃臺,然後,一張皮膚潰爛、翻著白眼、鼻子被整個削掉的老頭鬼臉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面前,我的心臟被突然出現的阿飄嚇得差點停住。

「各位同學!在進教室前,請務必在這張簽到表上面簽名喔!用任何方法都可以,只要在自己名字上做記號就好了,小心不要弄到別人的名字喔!」亭佳學姐扯開甜美嗓門兒叫著,她喊完一輪後,看看左右兩邊的我與霜輪,「妳們也一起喊吧,要大聲地提醒學生喔。」

「我的媽媽咪啊,」霜輪愣愣地看著前方,「這還是老娘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靈聚集起來,而且它們居然那麼聽話!」

「啊?」我深深吸了口氣後屏住呼吸,小心地移動眼珠看向電梯……

不,我說錯了,現在這種狀況,完全看不見電梯!我完全能體會霜輪的驚訝了!

以我們站著的櫃臺為基準,外面一直連接到電梯門前的區域已不再是空蕩蕩了,難以計數的阿飄們彼此交疊著在這個空間裡瘋狂蠕動!它們雖然沒有實體,多數顏色都一般常靈的發白,但是它們的死狀一個比一個還悽慘!剛才那個沒鼻子的老頭鬼噴了透明的鼻涕在簽到表上後,就被後面阿傑又帶來的新一披阿飄學生擠飛了!

各種死狀的阿飄學生,都用它們創意十足的方式破壞我們的簽到表……不,是在它們的名字上作記號──瞪大眼睛找名字的大嬸阿飄,不小心把自己的眼珠從眼眶裡擠了出來;七孔流血的女鬼打了個噴嚏,把深紅色的鼻血噴在紙上;有個高大沒有頭的壯漢阿飄大了遠射著自己的指甲;還有個小鬼興奮地四處飛來飛去,不斷用腫的比西瓜還大的腦袋去撞天花板,撞出一大堆噁心的膿液。

「太驚人了、太驚人了,」霜輪讚嘆著,「原來惡鬼補習班的鬼這麼多,我還是亡靈獵人時如果知道的話,就不需要修煉抓鬼抓的那麼辛苦了……」

「喔?很多學生來了嗎?」亭佳學姐開心地問,「我看不見學生,常常覺得自己是在跟空氣說話呢。真羨慕妳們。」

「不,這沒有什麼好羨慕的,」我認真地說,「幸好晚餐沒吃,不然吃飽目睹這個慘況,我一定會浪費地吐出所有的便當。」

大大的白紙隨著阿飄們的簽到,不停發出啪答聲抖動著,如果我們沒有緊緊抓好紙張的話,簽到表一定會被這些鬼學生戳飛!那它們就會很笨的把血啦、骨頭、腐肉、蛆什麼的,全噴在我們身上當作簽到了……

這時候不由得感謝起亭佳學姐的怪力,我在想,說不定學姐自己一個人就能獨力掌握這張簽到表了。

各式各樣面貌猙獰扭曲的鬼,像跟紙張有深仇大恨一樣地用力戳弄著,當它們完成簽到後,便橫衝直撞地直往連結走廊飄去,它們移動時製造出強大的風勢,吹得我們的頭髮和衣服不停飛舞。

阿傑高喊「歡迎光臨」的聲音,還有熟悉的電梯「叮叮」聲,不曉得在這漫長的十分鐘內響了幾次。

我看了眼牆上的鐘,再過兩分鐘就六點十分了。

果然如亭佳學姐所說的,從電梯衝出來的學生們鬼數銳減,現在只剩下五六個動作很緩慢,看起來是老人家的鬼魂,死也要一步一步龜行進補習班地走著。

「喂!動作快點啦!手舉著很痠耶!」霜輪不耐煩地罵道,「你們到底想不想考試啊?考試遲到等於違反規則,會被滅魂喔!還不快點?用飄的!」

霜輪罵完,那五六隻老鬼依舊默默拖著腳步行走,霜輪氣得雙馬尾都要翹起來了。

「霜輪,沒關係啦,有幾位學生年紀比較大,他們是壽終正寢的老人家,九皇大人會體諒通融他們的。」

「壽終正寢啊……」我喃喃地說,「所以罵得再大聲,他們大概也重聽聽不到吧。」

「小豆苗,妳說什麼啊?妳的意思是為師的很遜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只是自言自語!」

「為師一不是亡靈獵人,妳眼裡就沒有為師了嗎?」

「我懶得跟妳說話!」

「學姐,時間差不多了,我不下去囉。」阿傑小跑步到櫃臺這兒報告到,他的身體頓時與一位很肥胖的老人阿飄重疊在一起,看起來有種莫名協調的喜感,「奇怪,怎麼那麼冷……」

「因為你和鬼疊在一起了啦,讓開、讓開,」霜輪不耐地擺擺手,「快點簽完讓老娘去監考好不好。」

「霜輪好像很期待監考呢。」亭佳學姐笑著說。

「我才沒有期待監考咧!誰期待監考了啊?」霜輪別過頭不坦率地叫著,「老娘一點都不期待監考!而且老娘一點都沒有為了可以跟韭菜共處一室感到愉悅!一點都不!而且牛蒡和韭菜一點都不配!」

亭佳學姐聞言,笑得更開心了,看來學姐沒搞清楚霜輪喜愛講反話的個性──

咦?這麼說來,霜輪很期待跟九皇一起監考?

「學姐,他們都簽完了。」我空出一隻手揉了揉發痠的眼睛,霜輪和亭佳順手扔掉簽到表,兩人一起跳下櫃臺,我反應遲鈍地愣了愣後才扔掉那張白紙,然後有點重心不穩地慢慢爬下桌子。

不知道為什麼……兩隻眼睛變得好痠痛。

「苗苗,妳和霜輪快點去北教室吧,」亭佳學姐拉著阿傑的衣服急切地說,「妳們必須負責主持焚燒儀式──喔,對了,還沒給妳們打火機,等我一下。」

「不用了啦師姐,妳忘了這裡有個甜美系的前任亡靈獵人嗎?」霜輪得意地拍拍胸脯,並從裙子口袋裡亮出一疊符紙說,「要燒東西的話,我有的是辦法。」

「太好了,」亭佳學姐興奮地拍手,「那麼我們就分別行動囉,試卷剛剛都已經分交在監考的三位老師手上了,他們會負責發考卷。」

「收到!」

「知道了。」

「待會兒見吧!」亭佳學姐精力旺盛地握拳打氣,「祝第一屆惡鬼檢定考圓滿落幕!」

 

 

一踏進寬敞的北教室,站在門邊的祭泠便看著我露出溫柔的微笑,一股怒氣突然湧上心頭,我正想上前想跟他理論亂散佈昨晚秘密的事,背脊卻立刻發涼,眼角餘光瞄見講臺上的九皇,正睜著倒三角眼怒目瞪視我,而我的夥伴霜輪早抓著一大對符紙又蹦又跳地來到九皇身邊。

「去主持焚燒儀式。」祭泠小聲地提醒我,還輕輕推了我一把,我只好手腳僵硬地往講臺走去。

圭峰站在門正對面的牆邊,閉著眼睛,雙手環在胸前,我隱約看見他的右手裡握著一根補屍針。

乾乾淨淨的北教室所有擺設就如往常一樣,就連桌椅數目都沒增加,我有些緊張地偷偷觀察座位上的鬼學生。

照我們白天打電話通知時看到的名冊,這次參加檢定的鬼學生約一千名,分成兩個教室考的話,那每間教室也要容納五百名,問題是北教室再怎麼大、再怎麼寬敞、桌椅再怎麼多,座位頂多只有兩百多個。

所以,此刻教室內的五百名鬼學生,卻正經八百地坐在位置上,但一張椅子上卻重疊著兩三個阿飄──是說平時上課沒有實體的它們要疊在一起倒沒關係,可是今天是檢定考耶,疊在一起的話不就能順理成章的作弊了嗎?

「動作太慢了。」

九皇的大手無預警地巴我的頭,我痛得不敢叫出聲也不敢看他,只好小跑步跑到講桌後方的霜輪身邊。

我們兩個站定位,看看整個教室狀況,又看看講桌上滿滿的紙紮,最後再互相看看對方,足以殺死活人的寧靜,像阻止這間教室呼吸一樣地四處充斥著。

九皇的紫藍色眼睛又瞪了過來,薄唇沒好氣地問道:「妳們兩個愚蠢之徒,究竟在等待什麼?」

「啊?」我愣愣地看向九皇,霜輪則洋溢著幸福的粉紅色望向他。

「焚燒儀式!」九皇額上浮出一大堆青筋,「妳們必須舉行焚燒儀式!已經眈誤了兩分鐘!」

「那、那是要焚燒什麼?」

要燒掉我們自己嗎?所以我們是活祭品嗎?為什麼亭佳學姐什麼都交待了,就這個儀式沒有提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蠢成這樣,燒掉妳們自己的腦袋吧!」九皇忿怒地吼道,我身邊的霜輪好像陶醉地說了聲「是」,然後抽出符紙想做傻事,幸好圭峰射出的補屍針像忍者暗器一樣,將那些符紙全插到黑板上。

九皇放棄要我們進行焚化爐……不,是什麼鬼焚燒儀式,他好像想自己來吧?甩動靛色大衣,厚實的手一把將講桌上四個裝著滿滿曾婆婆紙紮品的紙箱,用力往教室中央的半空中一扔!

「阿艸!」九皇狂吼道,他一腳踏上講桌,右手一翻,金色的帶柄大刀立刻出現,「燒了它們!」

大刀型態的冥判筆伴著九皇的吼聲,被九皇賣力地射了出去,就像標槍比賽似的,那把大刀筆直地在空中劃出金色路徑,準確無比地在紙箱掉落地面前,一一穿過那四個紙箱,下一秒,成為紙箱烤肉串竹籤的冥判筆,放出光彩奪目的溫暖光線,緊接著彷彿偷自地獄的橘火紅色火燄,旺盛地燃燒著那四個紙箱。

「好帥喔……」霜輪癡迷地說著,她真的沒救了。

火燄燃燒的速度很快,才過沒幾秒,一大半的紙箱已經化為灰燼,奇怪的是,任憑那些火燄燒得再大再旺,我在這個密閉的北教室裡,居然一點焚燒東西的感覺也沒有。

而且隨著燃燒進度不斷推進,教室裡漸漸起了變化。

最明顯的,就是半空中像照了鏡子似的,以天花板為地,慢慢冒出一排又一排和地上一模一樣的課桌椅!只是那些課桌椅跟鬼學生一樣,都是半透明的!

我恍然大悟地看著快燃燒完的烤肉串,終於明白亭佳學姐他們所說「焚燒儀式」的意思,以前課堂上要發講義、教材或聯絡資料,學姐也是會點火燒掉那些東西,那是因為,阿飄學生們碰不到我們製做出來的實體!必須像拜拜燒紙錢、辦喪事燒紙紮那樣,透過火燄毀滅後才能轉移到靈的手中!

這麼說來,這堂課要考的試卷也得放火燒囉?

念頭才剛從腦海中浮起,站在後面的祭泠不知道從哪兒變出牛皮紙袋,他輕輕鬆鬆地將紙袋整個拋向中央快燒盡的帶柄金刀,火蛇頓時吞噬掉易燃的牛皮紙袋與裝在裡面的東西。

原先疊坐在一起的阿飄學生們,像感應到新桌椅出現似的,紛紛飄往天花板,接著身體轉繞一百八十度,倒立地坐在天花板上的新桌椅。不一會兒,整個北教室就像中央挾了塊鏡子般,完善地容納了所有的學生。

鬼還真方便……都沒有人口密度越來越小這種困擾。

站在講桌上的九皇瀟灑地往前一跳,準確地抓握仍燒著一點點小火燄的冥判筆,然後用俐落地降落到教室正中央。

「聽著!第一堂主科筆試《為惡基本理論》,現在開始!」九皇用刀柄尾端重擊地面,在地板震動時放聲吼道,「要作弊的就別被本王抓到,否則──」

金刀炸出一道血霧,九皇連看都不看,殘忍地插向離他最近的一個年輕人鬼學生。

「就等著被滅魂吧!」

鬼學生應聲炸成灰燼。

 

 

和舉著簽到表讓阿飄們簽到比起來,與九皇待在同一個空間裡六個小時,簡直是彈指間和一輩子的差距,雖然在踏進北教室前我一直覺得那十分鐘有夠漫長的,這一切時間概念錯亂掉的原因,恐怕只能歸咎於我處在一個不正常的空間裡吧。

監考這個工作不管是對人類,還是惡鬼來說,都是無聊透頂的事,更何況我還等同於跟個動不動會發作殺人的殺人鬼關在一起,而這個大牢裡除了我和另一個人以外,其他會動的東西都是七月半最常見的好兄弟,至於剩下的那個活人呢──

我看著一直緊跟在九皇約兩步遠的霜輪,她望著九皇背影的雙眼閃爍著宛如少女漫畫人物般的星點,這幾個小時下來,無論九皇走到哪裡、坐到哪裡,霜輪便不辭辛勞地跟著他去哪裡,我很佩服霜輪的膽量,但更佩服沒什麼耐性的九皇竟然能夠忍受霜輪這種跟蹤狂的行為。

「那也是無可奈何的,」看出我的疑惑的祭泠湊到我耳邊說道,「九皇必須將注意力放在所有考試的學生身上,若去搭理霜輪,那學生們就有機會作弊了。」

「我還以為惡鬼不會在意學生作弊這種事呢,」我小聲地回應道,「你們不是想墮落這個世界嗎?那應該要鼓吹那些不良的行為吧?」

「苗苗,妳誤會了,我們一向贊成學生作弊,只不過,」祭泠微微一笑,「作弊的手法與計劃,得精明到不會被我們這些老師發現才行。」

祭泠話一說完,右手立刻彈了一段引靈鎖出去,鈴鐺「噹」的一聲敲到某個鬼學生的桌子上,那名鬼學生嚇得抬起頭,一本裁剪過的半透明書本隨即掉到地上,然後,它與它的書便被九皇高瘦的影子給籠罩了。

「利用分子形變的原理,將課本與靈相融,想法簡單,做法踏實,只是倒楣了點。」九皇冷笑著舉起變回毛筆型態的冥判筆,「誰叫你的分子形變學教師,是這門考試的監考老師呢?冥判艸明──

我別過頭閉上雙眼,不想再看有鬼被滅魂的畫面,雖然那一點都不血腥暴力噁心,可是和人類被殺死比起來,它實際上代表的意義是更沉重的,畢竟魂魄一旦完全消滅,也就等於自己不再存在、不再能用任何一種型態生存於三界中了。

「這一堂考試,作弊的學生增多了。」祭泠感嘆地說,「是因為科目的關係嗎?《幽冥文化與地理》會那麼難嗎?不都是些閱讀資料熟記起來就會書寫的內容?」

「可能跟考試科目排的順序有關吧,」我隨口說道,「習慣性地照著考試順序準備科目,可是考試時間一再改變,那最先被放棄的就會是後面的科目了。」

「但又不想完全放棄這門課的考試,於是選擇作弊,而且一般靈或許會以為連續監考六門考試,教師們的專注力會愈來愈分散,」祭泠理解似地點點頭,「這樣解釋滿有道理的,苗苗,妳真是個冰雪聰明的好孩子。」

「喔,如果我冰雪聰明的話,我就能想到好辦法阻止某人,到處散佈跟我有關的秘密了。」我不以為然地嘟嚷道。

「哇……那邊又有一個學生坐不住了,它很有可能要作弊囉!」祭泠爽朗地說。

這傢伙居然轉移話題了!而且那個「哇」聽起來也太奇怪了!絕對有鬼!

我開口準備要趁勢問下去時,數根靛色的長髮突然搔過我的臉頰,我的嘴巴頓時僵在那裡,背脊也跟著開始發涼,然後我發現教室日光燈的光線,漸漸被一個龐大的黑影遮掩住……

「看起來很笨的,本王允許妳在試場內閒聊嗎?」九皇咬牙切齒地問道,手上的冥判筆閃閃發光。

老天,他該不會連我都想滅掉吧?

「那個、我……不是……」我的手揮來擺去,想要擠出個什麼理由解釋,但是九皇的臉卻愈來愈逼近……

「九皇!天字橫三縱七!」祭泠輕喊,引靈鎖再次甩了出去,「縱八也是共犯!」

「知道了。」九皇瞪了我一眼後,隨即旋轉飛向天花板,用力扔出冥判筆,那枝筆毛染滿朱紅的筆迅速地穿透兩名鬼學生的腦袋,它們就跟其他作弊的前人一樣,在血霧中化成粉末。

那種畫面不管目睹幾次都還是很不舒服,我打了個哆嗦,雙腿顫抖著不自主地退後,然後我的背部猛地受到教室門板的撞擊,那個疼痛和驚嚇害我整個人失去平衡地向前撲倒。

「啊!苗苗,對不起!我不知道妳在門後!」亭佳學姐滿臉歉意地以氣音說道,她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溫柔地將我扶起,「有沒有撞傷哪裡?我帶妳去擦藥……」

「我沒事。」我也用氣音回應道,目光不時偷看九皇,幸好他正專心盯著天花板的學生,沒發現我和亭佳學姐的狀況,「學姐怎麼跑過來了?」

「考試快結束了,不過也快十二點了,我怕妳太晚回去,家人會擔心,所以想叫阿傑陪妳一起回家。」學姐認真地說,「今晚我不允許妳再擅自跑回家了,妳看妳昨天一逃跑,馬上就出事了吧!霜輪早說妳是吸血鬼殺人魔喜歡的對象,妳就是不相信!」

「學姐,」我挑起一邊的眉毛,「為什麼妳會知道我遇見吸血鬼?」

「啊、這個嘛……」

「亭佳,我等等會送苗苗回去,」祭泠走到我身後,按著我的肩膀溫和地說,「就算阿傑護送苗苗,真的遇見那個吸血鬼,阿傑也是束手無策的。」

「祭泠老師說的有道理耶。」亭佳學姐愉快地接受了祭泠的提案,她的臉頰上洋溢著淡淡的粉紅色,「而且祭泠老師已經是苗苗爸爸認可的好──」

「咳!」教室另一端傳來九皇的乾咳聲,隨後一道利眼便殺了過來,學姐和祭泠立刻閉上嘴巴,後者推著我的肩膀硬要我離開北教室,我只好無奈地對教室裡的霜輪、圭峰,以及接替祭泠位置的亭佳揮揮手,說了無聲的「明天見」。

北教室的門幽幽地關上了,幽冥界的熱氣、腥臭還有火山般的朱紅場景跳進我眼中,穿著顯眼白色裝扮的祭泠握住我的手腕,不管狂風吹亂他的衣服頭髮,就是一步步堅定地拉著我往本部走去。

「苗苗,等會兒我陪妳上樓。」

「啊?不行啦!」我認真地拒絕,「我爸已經誤會得太深了啦!」

「原來苗苗不喜歡跟我傳緋聞。」祭泠皺著眉頭半開玩笑地說。

「因為、因為學姐她們都會當真嘛!」我激動地說著,「而且九皇大人好像又很厭惡這種事情,我不想老是被取出魂魄面臨灰飛煙滅的危機……」

「呵呵,別緊張,跟妳開玩笑的。我很抱歉把昨晚的事說給其他人聽,」祭泠微笑道,「我原先只是想分享唐爸爸的冷笑話,但是大家聽了都把焦點放在我被誤會成唐家女婿這件事上。」

「哎……」我搖頭吐了口長氣。

「不過,也幸好唐爸爸誤會了我們,甚至接受我成為他的女婿,」祭泠推開連結走廊的門,溫和涼爽的空氣頓時迎面而來,「這樣接下來補習班一些事務,我才有立場去向唐爸爸說明,總不好一天到晚都想善意的謊言欺騙他吧。」

「什麼意思?」我皺眉問道,並幫忙祭泠把門關上。

「我打個比方說好了,像是明天室內術科測驗的時間,會拉長到午夜兩三點左右,我們的人手有限,苗苗又是員工裡少數看得見鬼的人類,勢必得留下來幫忙到最後。」祭泠耐著性子解釋著,「所以,在唐爸爸眼中是妳男朋友的我,就可以利用這個身份說服唐爸爸帶妳外宿不回家囉。」

我的嘴巴再度張成孟克的畫,鼻尖以上的五官感覺都扭曲得亂七八糟了──

開什麼玩笑啊!外宿不回家?這樣我爸的誤會會更深,大家傳的謠言八卦會更誇張啦!祭泠你到底有沒有想過這個事情的嚴重性啊?

「還有之後的一些事務……也必須這樣處理。」祭泠意有所指地沉吟著,然後欣喜地看著快要昏倒的我,「苗苗,妳有沒有聽過這個故事──古代人家中的孩子較現代多,某個家庭有對三胞胎,名字分別是大白、二白、小白,春節時他們會到各個親戚家拜年,這些親戚看見二白和小白時,妳知道他們都會異口同聲地說什麼嗎?」

「啊?」我的孟克更加逼真了,我完全不懂祭泠為什麼要轉移話題轉移得那麼遠……

「『真像大白』,」祭泠笑盈盈地鬆開一路上拉著我的手,「現在妳心裡所有的疑惑,總有一天都會真相大白的,請放一百二十顆心吧。」

祭泠話一說完,便轉進本部辦公室去拿東西了,而被丟在櫃臺邊的我,只能愣愣地看著掉落地上的簽到表,不自覺地環抱有點受凍的自己。

哎,我受夠冷笑話了,我發誓要找男朋友的話,首要條件一定是「不准對冷笑話抱有極高的興趣」!

 


 

【Free Talk】

  好久沒貼惡補了!(驚)

  這章其實鮮網已經貼了~網誌原來還沒貼啊<囧>

  先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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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S.Zenk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7)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