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比魯末日 I】02 @ = M.S.Zenky =

尼比魯末日 Nibiru

FILE I：這種世界……還是毀滅算了

-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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鴨舌帽男故作悠閒地晃到右側臉貼著牆壁的張光曦面前，他略微掀起帽沿，露出一雙濃眉大眼，還有刻意設計過的鬍渣造型──張光曦終於想起這個人了，他本來是他們班上的同學，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不來上課，似乎被學校還有附近派出所列管……是個誰都不想扯上關係的問題學生。

這個問題學生跟班花之間有什麼關係？班花看起來就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啊！為什麼這個問題學生會說班花是她的……

銀灰色的蝴蝶刀在張光曦眼前閃動，鴨舌帽問題學生得意洋洋地舞弄著那把刀子，模樣看起來有點笨拙。

然後，他停止甩動蝴蝶刀，握著刀子帶著不懷好意的微笑逼近張光曦的臉。

「姓張的，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吧？新的喔！嘿，有沒有人想知道這把刀子利不利呀？」

鴨舌帽男像想獲得聲援般，對著一旁仍穿著制服的小囉嘍們問題，那些追隨者看到刀子都有些驚訝，不曉得該怎麼回應鴨舌帽男。不過，對於手下呆滯的沉默，鴨舌帽男絲毫不在意。

他將冰冷的刀面貼上張光曦的左臉頰，輕輕地拍了拍。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你是不是搞我馬子？」

「我沒有。」張光曦斬釘截鐵地說。

「你說謊！」

「我真的沒有！」他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豁出去地吼道，「是劉怡君自己跟著我去倒廚餘，然後突然說喜歡我、跟我告白！可是我並沒有接受她──」

「說啊、你再說啊！」鴨舌帽男打斷張光曦忿怒地咆哮，「你以為你萬人迷啊？劉怡君跟你告白？哈，這笑話說給全校聽也沒人信啦！」

「那說你是劉怡君的男朋友就有人信嗎？」張光曦回嗆。

「王八蛋！」

一個拳頭朝張光曦的臉猛地出擊，渾身是傷的他應聲倒地，一些溼溼的東西流淌到他的嘴唇上。

那些本來幫忙架住張光曦的小弟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手了，他們全退到旁邊圍觀，看著他們的老大氣極敗壞騎到張光曦的身上，高高舉起嶄新的蝴蝶刀。

「跟你的耳朵說再見吧！張、光、曦！」

張光曦努力睜大滿是淚水的眼睛，怨恨地瞪著鴨舌帽男，想將這個殘忍粗暴的傢伙醜陋無比的面孔深深烙在腦海裡──

「嗶嗶──嗶嗶──」

「是警察！」

「怎麼辦……警察來了啦……」

鴨舌帽男的跟班全害怕得發抖，他們不時轉頭張望這座小公園，想知道警察所在位置，有幾個甚至退到自己的書包旁邊，打算拋下酒肉朋友偷偷離開。

「偉哥，算了啦，」其中一個跟班跑去握住鴨舌帽男舉著蝴蝶刀的手誠懇地說，「這次就這樣啦，鴿子來了啦。」

「幹！」鴨舌帽男忿恨地收起刀子，又補踹了奄奄一息的張光曦一腳，「張光曦，算你好狗運，今天先饒了你──不過你以後在第三高中給我小心點！」

五個圍毆張光曦的男生慌慌張張地拔腿跑開了，臨走前鴨舌帽男還不忘朝他的臉上吐了一大口痰。

「不要再碰劉怡君了！她、是、我、的！」

酒紅色的夕陽將整座公園染成美麗的金黃色，微帶涼意的風掃過還沒發黃變紅的樹葉，無人的鞦韆也隨著秋風發出嘰乖嘰乖的聲響。

空無一人的小公園，終於恢復了平靜。

流著鼻血、渾身是傷的張光曦，默默地躺在沙地上，看著沒有雲朵的天空。

打從「有不良少年逗留」這樣的謠言在附近傳開後，家長們早就不讓自己家的小孩來這座小公園玩耍了，這也難怪那個鴨舌帽男會選擇在這個地方「教訓」他，小公園儼然成為這些自以為在混幫派的青少年的根據地了。

這座公園就在張光曦回家的必經之路上，如果不走公園這邊，那得多花十分鐘繞另一條有點遠的大馬路。張光曦不喜歡走另外一條路，路的兩旁都是高樓大廈，西裝筆挺的男士和短裙套裝的女士連到了下班時間，走路速度也一樣又快又急。

他只是想找一條最短、又可以悠悠哉哉放鬆慢步的路回家啊。

「還是得改變路線嗎……」張光曦無精打采地喃喃著。

他不喜歡和別人起衝突，待人處事也一向很小心，他實在沒想到婉拒班花會給自己帶來這種下場，更沒料到一個翹課在外鬼混的同學，會在他回家的路上堵他，還揚言割掉他的耳朵。

兩三隻麻雀振著翅膀飛向天空，總覺得這幾年來，臺北野生的麻雀越來越少了。

張光曦依舊躺在公園地上，不曉得躺了多久，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他才發覺那個吹哨子的警察完全沒出現。

「回家吧……」

想撐起身體是件困難無比的事，傷勢帶給他的疼痛就像那些傢伙又開始揍他一樣，但他還是咬牙切齒地站了起來。張光曦吸吸鼻子，雖然鼻血不再流了，淌在人中上血也乾掉了，然而鐵鏽般的血腥味還是充斥整個鼻腔。

張光曦慢慢走到牆邊撿起同樣沾滿黃沙的書包，扶著牆壁，一拐一拐地走向公園的出口。

- Nibiru -

「咦？」

張光曦愣了一下，他拔出鑰匙，呆呆地看著手中的鑰匙好一陣子，然後再看向稍微開啟一道小縫的家門。

這個時間照理說家裡應該沒有任何人才對，這幾年來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爸爸有他的工作，往往不到深夜不會回家；媽媽雖然沒有工作，但她社交群中總是有聚不完的餐、打不完的麻將、喝不完的下午茶，也是過了晚餐時間才會提著宵夜回家；至於比他大了三歲的姊姊，從小躲不過補習的命運，直到最近考上大學才擺脫補習班，但成為大學新鮮人的她，生活多采多姿起來，也跟爸媽一樣早天天出晚歸。

家裡沒人的話，大門就會鎖上三段大鎖，使用鑰匙開門時必須向右轉三圈，大鎖才會解除、門板也才會自動彈開，可是就在幾分鐘前，張光曦居然只轉動一圈門便開了。

「媽媽已經回家了嗎？還是姊姊？」張光曦暗想著，他下意識地騰出手摸了摸臉上的傷，「慘了，等一下要怎麼解釋……」

他躡手躡腳地走進家門，盡可能不發出聲音地關上門、脫掉鞋子，小心翼翼地摸進黑暗的客廳。

「媽？」他輕輕地喊了一聲，但屋內沒有任何回應，安靜到彷彿連一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能清楚聽見。

張光曦放下書包，仍不停發抖的手在牆上摸索好一陣子，才終於找到電燈開關，電視櫃上方一排黃色小燈亮了起來，他慢慢上前，翻遍電視櫃的每個角落、每個抽屜，尋找家裡的急救箱。

「啊！」

張光曦顫抖了一下，他有點驚恐地轉過頭，看向奇怪聲音的發源處。

那是一個高亢的女聲，雖然很急促短暫，但卻讓張光曦忍不住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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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日應景文（炸）。

　　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唷（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