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蟲尾、 獸足、鹿角與掠奪者的陰謀

Prelude of M.W.P.P. And The Marauders' Conspiracy

 

M.S.Zenky◎ 著

 同人文系列每週四獨家更新!

 

遠行的資格

『──谷娜‧葛瑞菲絲突然向下俯衝!她絕對發現了什麼!史萊哲林的搜捕手仍在球門前徘徊,看起來好像迷失方向的小狗狗──喔!他察覺谷娜的動靜了!追上來了!史萊哲林今年大手筆地將全隊的掃帚都換成新出產的光輪一千加強版,不過在對上去年的霍格華茲代表隊陣容,即使用再好的掃帚,表現依然是差強人意呢……』

『莉莉,現在不是下評論的時候了,』麥教授淡然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到眾人耳中,『記住,妳是比賽轉播員,不是球評。』

『喔,抱歉,教授,一時之間太興奮了──史萊哲林迅速送上兩記搏格,顯然集中火力攻擊谷娜的戰術確實有些效果……史萊哲林的新搜捕手獅子阿爾發‧布萊克追上來了──他們顯然都看到繞著場邊團團轉的金探子!接下來完全是飛行技巧與反應的對決!比賽即將進入尾聲……』

『加油,加油啊!谷娜!』觀眾席上,看起來臉色仍不太好的雷木思握緊雙拳,激動地喊著。

『加油!谷娜!就差一點點!』身旁的彼得將雙手圈在嘴邊,試圖讓自己細小的聲音更大一點。

即便氣候日漸轉涼,不時還下著綿綿細雨,但也澆不熄魁地奇球場上所有觀眾的熱情。

當大家注意力都停留在谷娜身上時,詹姆也趕忙加快腳步,趁著史萊哲林的防守陣容崩解時,再替葛來分多多拿下幾分。然而,要取得完全的勝利,還是得靠那個個頭嬌小、才剛升上三年級的天才搜捕手谷娜‧葛瑞菲絲。

『出現了!是谷娜最拿手的隆斯基詐騙法!布萊克上當了,他重重地撞上地面……希望他的鼻子沒有因此歪掉……』

『莉莉!』

『──啊啊啊啊啊!谷娜她──辦到了!看看她的手裡!那個閃閃發亮的小東西!』莉莉興奮地又叫又跳,『葛來分多贏了!再加一百五十分!總共是四百七十分比三百一十分贏得這場比賽!恭喜葛來分多──』

雖然不是冠軍賽,但像是承繼了不久前梅林盃的狂熱般,不少葛來分多生還是激動地拋出紅金色的彩帶和紙片,灰濛濛的天空頓時被鮮豔如楓的猩紅色,以及宛如星辰的金黃色籠罩。

詹姆在漫天飛舞的紙花中慢慢降落下來,隨後與一旁的打擊手天狼星,一塊兒快步跑向正被其他隊員勾住腦袋,頭髮慘遭撥弄的谷娜身邊。

『太帥了!谷娜!』詹姆欣喜地大叫,『隆斯基詐騙法太帥了!』

『妳光靠這招就打敗天下無敵手了!』天狼星誇張地讚美道。

『不,你們想得太美了,』谷娜依舊板著一張臉,她看起來總是在生氣,但從她臉頰上淡淡紅暈判斷,此刻的她還是相當開心的,『我的隆斯基詐騙法對同一個人只能用一次,我想你們還是快點祈禱史萊哲林換個新的搜捕手吧……卡內基,拜託你可以不要再揉我的頭髮了嗎?』

『哎呀、哎呀,忍不住嘛,』葛來分多的另一名打擊手,卡內基‧布魯斯,總算肯放開懷裡嬌小的搜捕手女孩,笑嘻嘻地退到隊長金利‧俠鉤帽身旁,『誰叫妳飛的時候頭髮都不會亂呢?說真的,還滿適合廣告美髮魔藥的……』

『無聊。』谷娜瞪了卡內基一眼,隨後便提著自己的掃帚往休息室走去。

『卡內基,』天狼星一手叉腰、一手拄著掃帚,他不以為然地搖搖頭,『這種追女孩的招術不怎麼有用喲?』

『呿,我才沒有想追誰呢。』卡內基仰頭笑道,『我只是想在畢業以前……能夠多一個妹妹嘛。』

『別理他。』金利慢條斯理地繞過擋在面前的卡內基,他剛結束與裁判──新飛行學教授胡奇夫人──談話,『葛來分多隊,回休息室吧,我有事要宣布。』

『怎麼了?史萊哲林那幾頭猩猩在抗議什麼?』詹姆與天狼星追著金利的步伐,三人併肩走向休息室,其他隊員則和卡內基走在一起,不停反駁卡內基莫名其妙的『妹妹真美好』理論。

『抗議我們欺負他們唯一的小猩猩嗎?』天狼星邊說邊發出狗吠似的笑聲,他對於自己的親弟弟似乎充滿敵意,事實上,打從獅子阿爾發入學,並肩負家族榮耀進入史萊哲林學院以來,天狼星早不把他當成親兄弟看待了。

『他們懷疑我們的掃帚改造過。很無聊的指控。』金利無所謂地說道,『胡奇夫人顯然覺得史萊哲林是沒事找碴,但剛輸掉比賽情緒較難平復是當然,所以她暫時接受史萊哲林的抗議,然後委婉地要求我們每個人提出一小篇報告……』

『報告?』天狼星皺起眉頭,『手寫嗎?』

『我們的課業還不夠重嗎?』詹姆嫌惡地做了個鬼臉,『我這學期花掉的羊皮紙捲數,已經跟我人生前十四年花的總數差不多了!』

『只要有寫就好了,不計長度。』金利無可奈何地說,『詳情回休息室再說吧。』

『嘿,夥伴們,』卡內基突然跑了上來,他心情很好地勾住詹姆與天狼星的脖子,『如果你們不想寫報告,我可以幫忙喔!』

『卡內基,你是吃錯藥了嗎?』金利挑眉問道,『你忘了我們還有超勞巫測要準備嗎?難不成你全準備好、勝券在握了?』

『喔!金利,你知道我對拿到幾個超勞巫測等級證明毫無興趣啊!倒是──』卡內基喜孜孜地看向天狼星,『交換條件就是,教我如何讓谷娜對我死心蹋地……如何?』

 

 

撇除堆積如山的功課,和宛如巨石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測驗,還有各個科目師長滔滔不絕的嘮叨碎唸,詹姆覺得步入十一月後,自己的運勢整個大翻轉,簡直好運得不得了。像是在恢復正常模式的魁地奇比賽中輕易取得順利,變形學的課堂表現完美到令老是百般挑剔的麥教授啞口無言,甚至連帶影響了他的算命學作業。選修這堂課至今,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能夠毫無阻礙、充滿靈感、又完全不出錯地振筆疾書。

『完成了!』詹姆高舉手中一小捲羊皮紙,情緒亢奮地大叫。

葛來分多與史萊哲林魁地奇激戰過後第一個上課日,一早就是痛苦的雙堂藥草學加上雙堂變形學,而下午還有史拉轟的雙堂魔藥學等著他們。

『算命學作業嗎?』雷木思啃著小圓麵包問道,過於忙碌的他們,就連午餐時間都得帶著作業或是課本才能做好應對未來每堂課挑戰的準備,『我以為你已經寫完了?』

『不是啦,是胡奇夫人要求的報告。』詹姆得意洋洋地放下手中的紙張,天狼星隨即湊上前觀看。

『你未免也寫太多了吧?』天狼星皺起眉頭,有些埋怨地說,癱在桌上的那張羊皮紙佈滿密密麻麻的墨水字跡,『這幾乎是你算命學作業一半的字數耶?』

『因為我是用功的乖小孩呀,哈哈。』詹姆驕傲地拍拍胸膛。

『那天狼星寫了多少呢?』彼得好奇地問。

『一句話。』天狼星豎起一根手指,正經八百地說,『我的飛天掃帚一切正常,史萊哲林吃屎。

『那是兩句話,天狼星。』雷木思耐著性子溫和地糾正道,他吃完麵包,拿起魔杖施展幾個符咒清除滿桌的麵包屑,『另外你別忘了我胸前掛著級長胸章,阻止並化解學院間的衝突也是我的工作……』

『喔,雷木思,那你可以暫時放個假,讓自己休息一下,別再管那些該死的工作。』詹姆取了顆蘋果,邊咬邊隨口說道,『況且我們和史萊哲林間互看不順眼的問題,必須追溯到西元十世紀創校者的愛恨情仇,那可不是區區幾個級長就能改變的歷史。』

『也許你們得改變的不是歷史,而是你們自己本身。』雷木思認真地說完這句話後,無助地嘆了口氣,旋即換上苦笑,『不過,我總是管不了你們,不是嗎?』

『這麼輕易就放棄啦?』詹姆咯咯笑了起來。

『畢竟在知道一些……嗯,你們的小祕密後,』雷木思臉上雖然帶著苦笑,但他褐色眼睛裡卻流瀉出溫暖的光芒,『你知道的,我變得很難對你們發脾氣。』

雷木思話一說完,詹姆和天狼星隨即綻放出燦爛爽朗的笑靨,像是隱瞞已久的詭計得逞了似的,彼得也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

『好啦,時間寶貴,』詹姆站了起來,兩手捲著他的魁地奇報告,接著朝天狼星伸出手,『你的,交出來。』

天狼星一臉困惑地看向詹姆:『什麼東西?』

『報告呀!傍晚前要交耶!』詹姆一副『你在說什麼傻話』的表情,『幸虧本大爺今天心情好,可以免費幫你跑一趟胡奇夫人的辦公室。』

『都說傍晚前交就好,幹嘛那麼急呢?』天狼星懶洋洋地回道,他舉起叉子又挑了一小片蕃茄放入口中。

『你該不會還沒寫完吧?』詹姆挑起一邊眉毛。

『就說我只寫了一句話,』天狼星吞下蕃茄,有些厭煩地從書包裡掏出一張宛如廢紙的紙片晃了晃,『看,在這兒。』

『給我吧!』詹姆一把奪過天狼星的報告,馬上蹦蹦跳跳地往餐廳大門跑去,『我順便幫你交!不用謝我了!還有,我交完報告會直接去魔藥學教室,不必等我!晚點見!』

詹姆眨眼不見蹤影,仍坐在位於上的三人不約而同地互換了眼神,隨後又回到手邊的書本,以及尚未完全享用完畢的午餐上。

『他一定在打什麼主意。』雷木思篤定地說。

『不跟過去關心看看……沒問題嗎?』彼得有些擔憂。

『算了、算了,』天狼星有些無聊地打了哈欠,『最近也只有那件事,能讓詹姆這麼慌張了。我們就乖乖留在這兒,祝他好運囉。』

 

 

賽佛勒斯‧石內卜一如往常地先到史拉轟教授的辦公室報到,史拉轟一向會把今天課程需要的東西,放在門邊的小茶几上。今天茶几上的東西不多,就只有前幾週全班繳交的作業──一份關於龍痘的報告。

石內卜打開放在最上面的第一捲羊皮紙,那是同為史萊哲林生的艾福瑞的功課,他確定史拉轟已在通篇文章的最尾端簽上金光閃閃的大名後,不怎麼感興趣地收起艾福瑞的作業,稍微整理所有的紙張並小心翼翼地抱起它們,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出辦公室,往位於地牢的教室前進。

石內卜覺得心臟跳動的異常激烈,打從昨晚洗過澡,稍微預習今天的課程,並準備上課可能會用到的東西後,一股過於興奮又夾雜了緊張的煩躁情緒便揮之不去,讓他整個人一直處在過於亢奮的狀態。但他很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盡可能讓自己看起來就跟往常一樣平靜、冷淡。

只不過,石內卜很清楚自身的狀況,現在的他,一旦隨隨便便受到些微的刺激,就會無法控制地做出一些難以預料的反應。然而在這個緊要關頭、最關鍵的時刻,他絕對不能讓自己出現一分一毫的失誤,特別是在史拉轟看得到的地方。

一切都為了,跟著他最欣賞的老師,踏上全球魔藥界的最高舞臺。

石內卜深信自己一定去得了羅馬尼亞,而身邊的夥伴將會是──

一想到這裡,石內卜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一些他不太願意承認的期待油然而生。

他彷彿已經看到一個月後的畫面,在大雪紛飛的耶誕假期,異國的灰石磚道上(其實他不確定羅馬尼亞有沒有這個樣子的道路),一名穿著霍格華茲長袍的女孩正在眺望大海,豔麗的深紅色頭髮就像壁爐裡溫暖的火燄般誘人……

石內卜用力地甩甩頭,把腦海裡的胡思亂想全部甩開,隨後他吸了口氣,稍微調整心情,等到情緒冷靜下來後,才默默地走下樓梯。

即使如此,石內卜的心情還是很好,史拉轟果然是照顧他的,在不知不覺間,這位教授就快替他完成心底一段連自己都不願正視的夢想。

然而,當地牢的門敞開的同時,石內卜原本歡愉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懷中全班的作業差點沒被他扔在地上,然後放把火燒成灰燼。

瀰漫著各色魔藥煙霧與氣味的教室裡,那個比他早到的人一聽見開門聲,便緩緩地轉了過來,舉起手裝模作樣地說:『嗨,這麼早呀,鼻涕卜?今天又是史拉轟愛的小幫手嗎?』

『波特。』石內卜怨恨地低吼著,他終究還是把大家的作業丟在地上了。他氣急敗壞地拉起長袍袖子,一副想打架似的模樣快步衝上前,『你在這裡做什麼?你想對我的魔藥做什麼?』

『你的魔藥?哈哈,鼻涕卜,你以為我像你那麼陰險嗎?』詹姆仰頭大笑,他一手握著桃花心木魔杖,另一手的指間夾著好幾個水晶瓶,一旁的桌上也擺了不少,裡頭都裝了蕃茄汁般的紅色藥水,『我在處理我自己的魔藥,量不小心準備得太多了……』

滾開!』石內卜顯然聽不進詹姆說的任何話,他不顧詹姆手上夾著一堆易碎瓶子,也不管身邊全是班上同學辛苦調配了好幾天的魔藥,匆匆忙忙地撞開詹姆,趕到角落一只冒著金色泡泡的大釜之前。

『放心吧,你的美麗藥劑好得很,夠你修好你的大鼻子。』詹姆輕快地說道。

石內卜仔細檢查了大釜和魔藥的狀況,還煞有其事地拿了根杓子攪拌了數下,確認自己的美麗藥劑處於最完美的成品狀態後,施了個符咒滅了火,然後板著臉孔轉向一旁饒有興味盯著自己的詹姆。

『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喔,鼻涕卜,別把我想得跟你一樣糟,好嗎?』

詹姆不以為然地拍拍額頭,隨後他便轉身整理起空的水晶瓶,繼續他的填裝工作,不一會兒的功夫,裝滿鮮紅魔藥的水晶瓶在桌面上一字排開,就像一支等待出征的軍隊。

然而詹姆的工作尚未完成,他靠著桌子半蹲下來,仔仔細細地操控魔杖,在水晶瓶瓶頸處繫上金色或是銀色的蝴蝶結。

石內卜冷眼瞪著詹姆的一舉一動,等到後者開始用飄浮咒,把分裝好的魔藥一一分送到每個座位前方時,他總算忍俊不住地開口了:『你在搞什麼?』

『鼻涕卜呀鼻涕卜,』詹姆在講桌變出一塊銀色的鍋墊和一只高雅乾淨的銀杯後收起魔杖,徒手搬起裝有他魔藥成品的大釜,小心翼翼地移到墊子上。總算大功告成的他,得意洋洋地撢撢雙手,鏡片後的褐眼瞟向石內卜,『你或許該認清一件事──在這個班上,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會拍馬屁。』

詹姆的話才剛說完,地牢的門便被來上課的同班同學打了開來,剛吃過午餐無論心理或生理都十分滿足的少年少女們,七嘴八舌、吵吵鬧鬧地走進教室。大多數的人對於自己調配的魔藥毫無興趣,他們彼此聊著天,慢吞吞地抵達大夥兒習慣的座位。

『這是什麼東西?』嗓門兒特別大的布依緹‧天茍是第一個發現桌上的紅色藥水,她皺著眉頭拎起那只水晶瓶,然後有些摸不著頭緒地環顧四周。

『好像每個人都有耶,』瑪麗眨眨眼睛,嘴角難掩喜悅,『是史拉轟教授送給我們的嗎?』

『……發笑藥?』莉莉鬆開瓶蓋嗅了幾下後,旋即蓋上蓋子,警戒地看向講桌前爽朗笑著的詹姆。

『啊,大家都到了吧?那我們開始上課吧。』

詹姆正想開口向全班解釋,這時豐腴的史拉轟教授正好走了進來,他清咳了幾聲,意味著課堂的正式開始。

『賽佛勒斯,我在辦公室找不到大家的龍痘作業,你是不是替我拿──喔!梅林啊!』

醋栗色的眼珠子骨碌碌轉動,然後不敢置信地停在講桌前地板上,那散落一地的羊皮紙。

『抱歉,先生,』石內卜連忙施咒將羊皮紙聚集起來,整理整齊後擺到講桌上,『我進門時不小心摔倒了。』

撒謊。』詹姆嫌惡地瞪了石內卜一眼。

『哎呀呀,那可不得了啊,摔倒這事可大可小!你們知道古靈閣高層唯一一名巫師包飛特先生吧?他也是我的學生,非常有符咒學天份──在他六年級時曾不小心絆倒城堡裡的盔甲,結果從四樓一路過到一樓,全身上下二十幾處骨折,他是當年的史萊哲林魁地奇隊員,整個學期就這樣報銷了,現在只要季節一變,關節處還會有後遺症呢。』史拉轟認真地對石內卜說道,『為了你的身體著想,賽佛勒斯,還是先去一趟醫院廂房吧?找級長陪你一塊兒……』

『不必了,教授,謝謝您。』石內卜柔聲說道,『我沒什麼大礙──』

『這可不行、不行吶!當年包飛特狀況會那麼嚴重,就是因為延誤就醫啊!我很堅持你必須去一趟醫院廂房……級長!級長呢?』史拉轟伸長短短的粗脖子,小眼睛掃視教室吆喝著,就在此時,他赫然瞥見每個人手中都握著一只水晶瓶,史拉轟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們手裡拿著什麼?艾福瑞?』

『不知道,教授,』恒克‧艾福瑞淡淡地說,『我們一進來,位置上就都擺著一瓶了。』

『教授,您也有。』一直默默站在旁邊的詹姆總算開口,他不大好意思地小聲提醒道。

史拉轟的目光總算移到面前的大釜與銀杯上了,大釜內紅色魔藥正散發出一股甜美的果香,史拉轟閉上眼睛嗅嗅鼻子,然後綻放出愉快的笑容。

『石榴糖漿的香氣,這是百分之百完美的發笑藥,』史拉轟慈祥地看向石內卜,『孩子,這是你的成品嗎?還特地分給每個同學一人一份?真是細心吶,賽佛勒斯,這要我怎麼能不選你跟我去羅馬尼亞呢?』

石內卜薄唇微啟,他的雙頰不知道為什麼漲紅了,他想開口說些話,卻一個字也講不出來。

『呃,不好意思喔,教授,』詹姆一步向前,臉皮本來就很厚的他,絲毫不在乎臺下史萊哲林生鄙夷的視線,『這鍋發笑藥是我調配的,當初準備藥材時準備得太多,後來想到大家準備普等巫測的壓力很大,校園裡的笑聲頓時少掉一大半,我才會弄了些小瓶子,裝一些魔藥送給大家──』

一聽到詹姆真誠的告白,葛來分多生一個接著一個鼓掌歡呼,有的人還迫不及待地喝掉大半魔藥,然後捧著肚子咯咯笑個不停;相反的,史萊哲林生宛如從天堂掉到地獄,雖然他們看石內卜也不太順眼,但至少他還是史萊哲林的一份子,一得知桌上的魔藥是詹姆送給他們的禮物後,大多數的史萊哲林生都把魔藥偷偷倒到旁邊的水溝槽,或是直接扔到地上灑了一地。

『喔……詹姆……喔,』史拉轟這才恍然大悟,雖然搞錯對象有些尷尬,但是詹姆也是他非常想收集的目標,所以他還是高興地拍拍詹姆的肩膀,並舉起裝了發笑藥的銀杯,『十分貼心、細心的孩子,多麼善解人意啊!這鍋發笑藥無論是氣味、顏色和濃稠度型態都非常完美,不曉得功效如何……』

『當然是百分之百有效啊!教授!』天狼星邊發出狗吠般的笑聲邊喊道,他和一旁的彼得、雷木思早就忍不住喝了一小口藥水,三個人為了一點小事就能笑得東倒西歪,彼得的情況最為嚴重,他甚至整個倒到天狼星懷裡,四腳朝天不停甩動。

『教授,您不是現在要喝吧?』石內卜擔憂地問,『關於魔藥研討會的人選──』

『那些稍後再提。詹姆,孩子,』史拉轟舉起銀杯,愉快地對詹姆說道,『敬你承繼的魔藥學天份。』

史拉轟仰起圓滾滾的腦袋,像在享用美酒般大口地喝著,吞嚥的咕嚕咕嚕聲令石內卜絕望地垂下腦袋。

就如石內卜所預料的,這堂雙重魔藥學課就這麼毀了,整間地牢充斥著大夥兒發瘋似的狂笑。而他與詹姆期待許久的羅馬尼亞魔藥高峰會人選,也被迫改以書面公告的方式,擇期公佈。

 

 

隨著秋天的離去,氣溫也驟然下降。

在史拉轟的羅馬尼亞會議人選公佈後兩天,詹姆即使不必仰賴他那還有半個大釜的發笑藥,洪亮的笑聲依然大到能夠傳遍霍格華茲的每一個角落。他甚至為了這個美好的結果,決定整整兩天不碰任何的作業與課本,即便因此挨了麥教授一頓罵,他的心情依舊好得不得了。

某個下午的空堂,葛來分多四人組逮到難得的休息機會,一行人來到黑湖畔他們最喜愛的那棵山毛櫸樹下,打算模仿詹姆的作為,拋開所有的課業和煩惱,除了吃喝玩樂與睡覺外,其他所有惱人的事都不碰。

就連雷木思都難得不帶書本出現,學著詹姆與天狼星的姿勢,大剌剌地躺在樹蔭下。

稍微帶了點涼意的風輕輕搔過他們的面頰,長袍與髮絲跟著微微擺動。

『夥伴們,』雷木思睜開雙眼,盯著飄了幾朵白雲的藍天,『有個問題已經困擾我很久了。』

『什麼問題?』彼得像顆球般滾到雷木思身旁。

『不會是下個滿月的事吧?』天狼星雙手靠在腦後,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起,一些女生偷偷躲在不遠處的樹叢觀察天狼星,『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以後你再也不需要一個人面對滿月。』

『是啊,』懶洋洋的詹姆含糊不清地說著,他嘴裡叼著三根巧克力棒,『就算我們全變成老頭子了,還是會有一頭老老的鹿、老老的狗和老老的老鼠陪著你。』

『我很感激你們為我做的一切,真的。』雷木思溫和地笑了,但表情又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不過,關於那隻老老的鹿、老老的狗和老老的老鼠……你們到底是怎麼辦到?你們應該……不會做出登記註冊這種符合規矩的事吧?但是鄧不──』

『喔!雷木思!』天狼星的右手猛地往旁一伸,正巧蓋住雷木思的嘴巴,他慵懶地嘆道,『這種小祕密不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況且前面還有一堆小貓咪偷偷注意著這邊呢。』

雷木思的褐眼瞄了下樹叢後方,幾個女孩子彷彿聽見天狼星叫她們『小貓咪』般,興奮地尖叫起來,其他仍保持鎮定的女孩連忙手指壓唇、不斷發出噓聲,要夥伴們保持冷靜。

『雷木思,我們也很想告訴你──我們究竟是怎麼辦到的。』彼得無奈地說,『但是因為一些原因,我們三個處於有口難言的狀態。』

『也就是──就算我們想說,也完全說不出來。』詹姆坐直身子,一口氣吃掉嘴邊所有的巧克力棒,『別誤會我們在耍神秘喔,兄弟。』

『完全是技術上的問題,雷木思,』天狼星收回手後,翻了個身,他撐著腦袋側躺著,俊俏的臉龐笑盈盈地看著一臉狐疑的雷木思,『等某位關鍵人物現身後,我們的嘴巴就能解禁囉。』

『關鍵人物?』雷木思困惑地笑了笑,『除了老鹿、老犬和老老鼠外,還有我不知道的老動物嗎?』

『不是的,她並沒有參與到這個階段,只有一開始幫了我們一下而已。』彼得插嘴道。

『……她?』雷木思挑起一邊眉毛,『女孩子?』

『硬要作個比喻,她應該是動物園的管理員吧?』詹姆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更多的零食,他拋了幾個巧克力蛙給天狼星,然後像是完全不擔心體重問題般,一包接著一包開著吃。

『要我說嘛,更像是動物園老闆,』天狼星一拆開包裝,一隻活跳跳的巧克力蛙頓時跳了出來,眼明手快的他連忙伸手一抓,防止到口的甜點投奔大自然,『負責出錢和出嘴,然後出了意外由她來扛。』

『聽你們這樣形容,』雷木思的微笑略微黯淡,『我好像知道這位老闆是誰了……』

『所以你也能理解我們為什麼有口難言了吧,』詹姆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含著一顆醋酸果又躺回草地,『祈禱她早日回來囉。』

『嗯,』雷木思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他柔聲地沉吟著,『希望能盡快見到她……』

『波特。』

一個清亮的嗓音突然響起,這讓本來含著醋酸果的詹姆瞬間跳起,口中酸溜溜的糖果差點滾進喉中哽住。他慌張地立正站好,模樣就像剛入伍的菜鳥軍人,這讓仍賴在草地上的天狼星與彼得忍不住竊笑。

深紅色的秀髮在藍天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柔順,詹姆恨不得衝上前,將她一把擁入懷中,然後大口吸著她的髮香。不過這些胡思亂想,很快就被莉莉板著臉孔、一副興師問罪的氣勢給擊敗。她雙手插著腰,橫眉豎目地瞪著詹姆。

『有什麼事嗎?我親愛的旅伴?』

『不好意思,我沒那個榮幸當你的旅伴──』

『等等!這是什麼意思?』詹姆驚愕地叫道,『喔,我的莉莉,不、會、吧?妳真的把妳的羅馬尼亞車票讓給石內卜那個小渾球了嗎?』

『如果你再繼續叫他小渾球,我會慎重考慮讓出研討會資格。』莉莉咬牙切齒地說。

史拉轟的最終決定跌破了大家的眼鏡,他竟然選了兩名葛來分多生──即莉莉與詹姆──與他一同前往羅馬尼亞的魔藥學高峰會。

而想盡辦法也要拿到這個資格的石內卜,頓時被史拉轟打入冷宮,名單公佈後的第一次魔藥學課堂上,史拉轟甚至當著全班的面,要他別再自願當小助手了:『賽佛勒斯,你自願替我做的那麼多事,我很感激,但是對於幫忙,我實在無法給你任何關於回報方面的承諾。』

事後大家紛紛猜起石內卜失寵的理由,當然莉莉和詹姆不僅魔藥學的表現極佳,在霍格華茲校內校外也是很有名的學生──這都多虧了去年的梅林盃魁地奇大賽──不過這些理由應該不足以掩蓋石內卜散發出來的魔藥學天份。就在大夥兒快要以『詹姆的小禮物是關鍵一擊』作為整場討論的結論時,提姆‧甘那尼拉著海茵西絲現身,並帶來『石內卜近身糾纏史拉轟,搞到學院老師動怒』的消息,石內卜失寵之謎終於真相大白。

『名單一在入口大廳公佈,我們就看到石內卜往教授辦公室跑去。』小海邊說邊掩嘴笑著。

『經過史拉轟辦公室旁邊時,我們聽到裡面吵得很嚴重,』提姆誇張地模仿起來,『「教授!為什麼我不能去羅馬尼亞!」、「教授,在你眼中我有這麼差勁嗎?」、「教授,這一學期來我替你做了很多的事啊!」、「我的表現不好嗎?我的魔藥不好嗎?我沒有那個資格嗎?」、「我比不上波特嗎?我哪裡比不上波特?」、「就因為我沒有一個有名的媽媽嗎?」……諸如此類的。』

或許石內卜的小家子氣徹底惹惱了史拉轟吧,他的每個問題都一再挑戰史拉轟身為教授的權威。雖然他會因為一大堆理由,偏好那些有『投資報酬率』的潛力學生,但這些關鍵點永遠只能從史拉轟一個人的嘴裡說出來,任何人、尤其是他的學生,不能毫無禮節地當面指責他。

『……總之,行前會決定在這個週日中午十二點,史拉轟教授的辦公室,他說他會準備餐點……波特?』莉莉提高音量,趾高氣昂地問道,『你在聽嗎?』

『喔喔喔,當然!我聽得一清二楚呢!』從胡思亂想中猛地驚醒的詹姆,掛著燦爛的笑容掏了掏耳朵,『星期日的中午十二點,我們倆美好的初次約會──』

『是我們倆與史拉轟教授的約會。』莉莉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她沒好氣地說,『你的部份就這樣。雷木思?』

莉莉迫不及待地甩開詹姆,頭也不回地來到雷木思身旁,兩人討論了一下關於級長工作的事後,決定拜訪一下麥教授,於是兩人便肩併著肩先行離開了。

詹姆悶悶不樂地看著逐漸遠去的兩道背影,無奈地嘆了口長氣。

『不得不承認,』天狼星湊了過來,賊笑著補上一句,『他們倆有時候還滿相配的。』

『去死!』詹姆二話不說往旁一轉,用力地將天狼星推倒在地,隨後兩人便在草地上打滾了起來。

『詹、詹姆──天狼星──不要打架啊!』彼得慌張地叫道,但糾纏在一起的兩人顯然沒聽到他的聲音。

『莉莉是我的!她跟我最相配啦!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我就把醋酸果吐進你嘴巴裡!』

『這是什麼噁心的報復啊?嘿!詹姆,你是當真的嗎?把你的臉移開!』

『那你快說一百遍「莉莉跟詹姆真是相配」,快!』

『問題是你們確實不怎麼配呀。』

『混蛋──你這個換女友跟換衣服一樣快,最近又愛上裸奔的變態──』

『喂!詹姆!你的口水滴到我的臉了!好噁心啊──』

湖畔的山毛櫸下,兩名假裝毆打對方的十五歲少年,嘻嘻哈哈地互相叫罵、拳腳相向,唯一沒有參戰的矮小男孩在旁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校園裡安逸的一天,又隨著落日西沉結束了。

 

 

放下刊滿『神秘人士擅闖阿茲卡班』新聞的《預言家日報》,石內卜屏住呼吸,仔細聆聽簾幕外的動態。

因為一連嘔吐了兩天的他,幾乎每半個小時就得衝往廁所,吐到臉頰消瘦、臉色白得像死人一樣,即使性子再怎麼固執、脾氣再怎麼倔強,身體虛弱到站都不站不穩的石內卜,還是在學院導師的命令下,被幾個史萊哲林高頭大馬的壯漢送進醫院廂房。

接著,他被龐芮夫人強迫換上充滿刺鼻藥水味的雪白病人袍,奄奄一息地倒在病床上,除了睡覺、看書、看報紙外,就只剩每半個小時的嘔吐,以及每三個小時得服用一次的超苦魔藥。龐芮夫人第一次送來那杯能抑制嘔吐症狀的魔藥時,石內卜突然很想昏擊自己裝死或是灌下一大杯的強力安眠藥。

躺在這裡!不能下床!不能探病!』龐芮夫人每三個小時送藥來時都會再強調一次,『你的情況很嚴重,整個消化道都吐到灼傷了!為什麼不一有症狀就來找我呢?』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離開?你在開玩笑嗎?

石內卜很少進出醫院廂房,他曾聽同學談及龐芮夫人,知道她對病患、傷患的要求很嚴格,醫術、治療術和魔藥方面的能力又相當頂尖,那個時候石內卜就還滿崇拜這位從未見過面、說上半句話的校內治療師。但在真正變成她的病人以後,石內卜突然覺得,以前對龐芮夫人的推崇全是錯誤──她簡直就是管理監獄的典獄長!

『你的身體狀況,至少要休養三天才能恢復正常,飲食的部份,也要一個禮拜之後才能吃固態食物。』他還記得龐芮夫人板著臉孔下命令的模樣,這讓不怎麼容易受威脅影響的石內卜,也不由自主地緊繃起來,『這幾天你就好好躺在這張床上,除了看書、看報紙外,其他休閒活動一律禁止!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准、這段期間不准任何朋友探病!無意義的閒談只會讓你的情況惡化,而且他們身上或許會帶來其他病菌,讓你又染了其他的病──』

『不會有人來探病的,』石內卜淡淡地說,『妳不必擔心。』

他說的是事實,他和同學院學生相處的並不好,曾經稱得上好朋友的那個女孩也漸行漸遠……

一想到這裡,石內卜的胃又開始抽痛。

他甩甩頭,將莉莉與詹姆‧波特手牽手逛著羅馬尼亞古堡的畫面,逐出他的腦海。

『……龐芮夫人,晚安。』

『你總算來了,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十五分鐘喔。』

『不好意思,臨時有些工作擔擱到了……』

即使隔著床簾,龐芮夫人和那個男孩說話的聲音,還是清清楚楚地傳進石內卜的耳中。後者稍微挪動身體,讓呈現平躺床舖狀態的自己,往龐芮夫人的方向更靠近了些,並小心不使自己的影子映在白色的床簾上。

『事不宜遲,我們直接開始吧,你也習慣了。』龐芮夫人無奈地說,接著是一連串瓶瓶罐罐碰撞的清脆嗓音。

『抱歉,每次都那麼麻煩妳。』

『是我自己答應阿不思,在霍格華茲時會好好照顧你。』床簾上可以見到模糊的人影,穿著裙式長袍的那個正忙著從櫃子裡拿下一堆東西,放入擱在桌上的提籃中,而另一個瘦高的人影,則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後,『沒有人希望自己遭遇到這樣的苦痛,雷木思。』

熟悉不過的名字穿透石內卜的耳膜,他的嘴角揚起勝利的微笑。

『嗯……』雷木思沉默了一陣後猝然問道,『妳有病人?』

『一個吃壞肚子又患了腸胃型感冒的小子。』龐芮夫人淡淡地說,『不必擔心,我剛剛給他的魔藥裡加了一點安眠藥劑的成份,他現在睡得正熟呢。』

石內卜黑色的眼睛斜睨了床頭櫃一眼,上頭的馬克杯仍冒著騰騰蒸氣。他光靠氣味就曉得這次的魔藥和之前的不一樣,即使龐芮夫人很小心地控制了劑量,但檸檬的酸味和乳製品發酵的酸味還是差滿多的。

『三餐和之前準備的一樣,可以吧?』石內卜看見龐芮夫人舉起一個牛奶瓶搖了搖,『鮮奶,極凍咒保溫。這個期間你的鈣質會流失得特別多,和之前一樣總共五瓶,夠嗎?』

『很足夠了,龐芮夫人。』雷木思溫柔地說道,『啊,可以多給我一顆蘋果嗎?』

『多個兩顆好了,你的胃口還是不太好?』

『嗯──畢竟整個身體都會壓迫到……心情也受到影響,蘋果會讓我舒服點。』

『需不需要止痛魔藥?雖然可能造成頭暈之類的副作用。』

『不用了,龐芮夫人,謝謝妳的好意。』雷木思輕聲笑了,『我很會忍耐。』

『星草藥膏我多放了兩個,最近史拉轟教授拿了很多給我,品質有點參差不齊,不過你放心,我放進提籃的都是我認可過的。』龐芮夫人轉了下頭部,『但是那邊那堆擦了恐怕傷口會更嚴重的藥膏,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轉賣給惡作劇商店如何?』

聽著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那種宛如小朋友明天要去郊遊,感情很好地和母親一起做準備的無聊話題,石內卜聽得哈欠連連。就在他浮現出小睡片刻的念頭時,醫院廂房內另外兩人總算有了新的動作。

『那麼,我們出發吧。』龐芮夫人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她的魔杖,雷木思也提起桌上的籃子。

總算開始行動了。

石內卜的眼睛瞪得好大,他眼睜睜看著龐芮夫人的影子開了門,並讓出通道,請手拿重物的雷木思‧路平先走後,再悄悄地關上醫院廂房的門。緊接著,石內卜聽見上鎖的喀噠聲。

兩人的腳步和閒聊聲逐漸遠離後,石內卜連忙掀開棉被跳下床,慌慌張張地披上斗篷、穿好鞋子。他動作飛快卻又躡手躡腳地趕到門邊,隨後抽出魔杖,輕鬆地解開醫院廂房的門鎖。

當筆直的城堡走廊出現在石內卜眼前,空氣間瀰漫著晚餐香氣,耳畔全是從餐廳傳來的喧鬧聲時,他突然有股想放聲大笑的衝動──

自製魔藥殘害自己的身體,想盡辦法在月圓之夜前夕住進醫院廂房……

所有的計劃都照著他所預想的逐一實現。

只要握有路平的把柄,我就擁有和波特談條件的籌碼了。

他所做的一切,為的不過是羅馬尼亞魔藥高峰會的資格,那在同儕眼中無比無趣的目標。

但對石內卜來說,那個資格不僅僅是魔藥天份的代表,也象徵他在眾人之中至高的不平凡。更代表自己遠比風雲人物詹姆‧波特還要優秀,而波特對待他的所有態度、行為與思想都是錯誤的。

彷彿能和史拉轟一塊兒前往羅馬尼亞,他就能全盤否定詹姆‧波特這個人的存在。

石內卜屏住呼吸,靜靜聆聽前方傳來的細微耳語,那有別於餐廳喧鬧的聲音,確定好方向後,他旋即邁開大步追了上去。

空無一人、昏昏暗暗的長廊上,他似乎看見那模糊不清的盡頭,有個留著一頭深紅長髮的熟悉背影,正背對著他,不斷地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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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Talk】

  奇怪惹,我記得我有存稿耶@_@

  怎麼都變成草稿沒更出來囧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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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S.Zenk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