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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蟲尾、獸足、鹿角與黑巫師祭典
Prelude of M.W.P.P. And The Ceremonial of Dark Wizard

──最終紀念版

M.S.Zenky◎著

 

 

 

 

第十九章 魔法部逮捕令

十分難得的,耶誕夜氣溫並沒有想像中那樣地冷,而且老天也相當識相地送下片片白雪,將二十五夜裝飾的非常有耶誕氣息。這是詹姆十二年來第一次感受到波特家是多麼的『有頭有臉』,也是第一次體驗到高錐客洞佔地之廣,雖然大部份參加派對的貴賓與他沒有多大關係,但也充份展現了父母的社交能力。也許這麼說展露出些許自傲。

詹姆端著裝滿金色蜂蜜酒的玻璃杯,吃吃地笑了起來。

參加的客人相當多,包括波特家的親戚、三個孩子在霍格華茲的同學、波特先生公司『冠軍之鑰』的員工與商場來往的巫師、波特太太出版社的朋友、比較熟的書迷、知名魁地奇球員、魔法部的員工、以及波特太太在霍格華茲教書時認識的教職員,像是現任魔藥學教授魁立(一個瘋顛老頭兒)、和藥草學的來忒立教授(一位年輕女巫)。

『我也有試著邀請鄧不利多,不過他似乎打定主意要去別的地方過節。』波特太太笑著說。

高錐客洞為於一片略為隆起的平緩丘陵上,哩答天天整理的草坪又短又密,從前在春夏季時,詹姆最喜歡拉著妹妹海茵西絲在草地上翻滾,假裝彼此被施下惡咒的蠢樣,而哥哥包曼會窩在不遠的樹下冷眼旁觀。

今晚的高錐客洞很明顯地與以前不同,冬季慣有的積雪在大夥(包括詹姆父母、小海、包曼、以及來詹姆家過節的雷木思、天狼星、彼得等人)的幫忙下,鏟去好幾坪,空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空地。此刻,空地上架起一頂帳篷,哩答和牠長久以來待在蓋比爺爺家的親戚一塊兒為派對提供各種美味餐點,這群家庭小精靈亦在小海的貼心打扮下,裝成一位位矮小的耶誕老人。牠們的禮節與手藝讓所有的貴賓都對家庭小精靈大吃一驚。

『梅林的鬍子啊!凱薩琳,妳究竟是怎麼訓練這些小精靈的?』波特太太的專任編輯助理訝異地問,她手中捧著哩答拿手的糖漿餡餅。

『一句話──「把牠們當作家人」。』波特太太不理會幾位以純種自居的客人那不屑眼神,挺起胸膛大聲地說,她喝了不少葡萄酒,臉紅通通的,心情也好上許多。

派對以帳篷為中心,將會場分成兩大半區域。一半有著綻放甜美香味的粉紅色玫瑰,那是波特太太研究植出的新品種,香味特別而且可以瀰漫方圓十里,只是它們的生命相當短暫,只能開上十二個小時。這些粉色玫瑰花叢圈住一個擺有葛來分多冰雕像的舞池,波特先生公司員工組成的業餘弦樂團拉奏一首首自己創作的華爾滋。幾十位穿著正式禮袍的巫師女巫,或是於舞池中跳舞,或是在舞池外的透明水晶桌椅那兒享用餐點,他們愉悅地祝賀著新年,懷念過往一年的種種回憶。

波特先生穿梭在人群中,不時得耐著性子幫那些簽了一次又一次簽名的球迷在帽子上留下他的大名,他想取一杯伏特加時又會被某個魁地奇球隊隊長或是教練喚住,寒喧上幾句。波特太太則是一直被三姑六婆圍住,討論一些沒什麼大不了的雞毛蒜皮,比如說詹姆的成績;或是被出版社的人纏上,以高薪和出版目標吸引波特太太跳槽。

當然,這一種派對絕對不適合詹姆或天狼星,以及那些高尚貴賓的孩子們。有了之前派對經驗,波特先生大方地闢了另一個區域,讓孩子們或是不喜歡華爾滋、古典樂的巫師女巫可以狂歡。

另一個區域對詹姆來說有活力且有趣多了,那兒的舞池在詹姆與天狼星的人力勞動下,拼滿了木片,當大夥兒跟著愛爾蘭舞曲擺動身體時,地板會傳出清脆響亮的噠噠聲。在這個區域歡呼與尖叫不會是不禮貌的事,甚至可以大肆地跳起煙火舞──隨著音樂轉圈,然後放出手中的煙火──成年巫師如果願意的話,還能將多彩多姿的華麗魔法用在派對中。

詹姆喝了一口蜂蜜酒,頭隨著舞曲節奏一搖一晃的。

海茵西絲邀請了不少同年級的女孩,她們一邊尖叫一邊轉圈,還不忘看向躲在吧台旁,與家庭小精靈哩答交涉,希望騙到一杯啤酒的天狼星。

『喔,哩答,我們相處那麼多天了,你還不能瞭解我的為人嗎?你偷偷給我一小杯啤酒又沒關係──這兒人那麼多,不會有人知道的!』天狼星小聲地哀求著,彷彿遇到什麼天大的災難一樣。

『哩答可以給天狼星先生奶油啤酒,可以給天狼星先生蜂蜜酒,也可以給天狼星先生夫人親手釀的櫻桃酒,可是就不能給天狼星先生啤酒!』哩答堅決地說,還不耐地撥撥手趕他走,天狼星氣呼呼地跳下椅子,對哩答的背影揮了一拳,然後跳進舞池裡瘋狂地起舞。

小海那些朋友都停下舞步,繞起天狼星拍手歡呼。有不少人滿懷希望地看著天狼星的眼睛,期盼他邀請自己到另一個舞池跳起貼近溫和的慢舞。

彼得是第一次參加派對,以往待在家中只有被虐待的他,光是看到懸於半空的七彩燈泡,就已經訝異地闔不攏嘴了,更何況是塞滿空地的人潮,與震耳欲聾的音樂?這個區域的音樂是由詹姆的親戚,蓋比爺爺領著一些老巫師、老女巫負責的,他們輕點魔杖讓手風琴、風琴、薩克斯風等音樂自動演奏,一位年輕女郎拿著鈴鼓拍打搖擺雙臀,彼得也目不傳睛地看著那位女郎,口水差點沒落下來。

雷木思也喜歡這種派對,下午在佈置場地時,他告訴詹姆,以前添德爾村每年耶誕都會有類似的活動,只是人沒有這麼多,也沒有任何魔法因子,加上自從他遭受狼吻後,就與群眾隔絕,他真正參加的派對也沒有幾個。只是雷木思瘦削的身子似乎不太適合激烈的舞蹈,他最多的時間是坐在舞池邊,替互相較勁舞藝的詹姆與天狼星打拍子。

蓋比爺爺換了首曲子,那位拍鈴鼓的女郎抽出魔杖對自己的腳指了指,便率先跳進舞池中央,飛快地跳起踢踏舞,眾人幫她打拍子、尖叫,然後一位接著一位地跟著起舞。

『詹姆!敢來嗎?』天狼星大吼著。

『怎麼不敢!你還是早點跪地求饒吧!』詹姆一口飲盡蜂蜜酒,杯子隨手一扔哩答趕緊接住,『接得好!』詹姆跑到天狼星身旁,抬高下巴,以鼻孔瞪著天狼星驕傲地說:『我四歲時家裡的人都稱我為「舞王詹姆」咧!』

『少臭屁了啦!我一歲時音樂細胞就被開發出來了!』天狼星的豎起姆指指著自己,『我才是「舞王」!』

『真好笑!喂!雷木思!你也過來跳啊!』詹姆大聲吆喝著。

『不……我不……』雷木思還來不及拒絕,就被天狼星拉了進來。

『彼得你也來啊!』詹姆的身體已經開始擺動。

『等他先把口水擦一擦再說吧。』天狼星笑著,『看他多喜歡那位舞藝超群的女生?』

『她是我的小阿姨,有名的女巫舞者,很多魁地奇比賽都喜歡邀請她擔任暫停時間的表演者。』詹姆高喊,『喂!彼得,口水不要弄溼地板啊!派對結束我介紹你們兩個認識認識啊!』

天狼星與雷木思對看了一眼,放聲大笑。彼得像沒聽見一樣,被女郎拉進舞池中。

詹姆的哥哥包曼好不容易脫離同學好友的糾纏,以疲憊為由跑到另一個區域尋找艾奎某擬先生一家的蹤影。詹姆本想邊跳過去邊拉回他,要他悲慘地見不到自己的女友,只可惜包曼的動作太快,一眨眼便不見蹤影。

『再快一點!雷木思!你是吃了遲緩魔藥嗎?』天狼星抓著雷木思的手逼他跳舞,雷木思看起來像喝醉一樣暈眩,但蒼白的面孔總算有了點血色。

音樂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尖叫與歡呼與舞步聲也越來越快,天狼星轉著圈,突然有那麼一剎那,他腦中閃過一段畫面:在某個漆黑的夜裡、漆黑的森林內,有群戴著可怕面具的巫師也是這樣開心著,只是他們的派對多了高高的祭壇,以及殺人的儀式……

天狼星停下舞步,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轉的那幾個圈讓他感到不舒服,他抓住雷木思的手臂,踉蹌了幾步,差點沒摔倒。

『怎麼了?』詹姆趕緊迎上前扶住他,就連瘋狂跳舞的小海也停下來,一臉憂心地看著天狼星。

『是上次的傷口嗎?』雷木思警覺地問,不時環顧四周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不尋常的事發生。

『不是,大概是剛才轉圈轉太久了。』

『你的嘴唇發紫耶!』詹姆擔心地說,『你還是去吧台那兒,我叫哩答給你煮一碗牛奶粥?』

『不用,我坐一下就好。』天狼星在詹姆與雷木思的攙扶下,找了張椅子坐好,不遠處,彼得也發現天狼星的狀況,立刻將注意力從女郎身上拉了回來,匆匆忙忙地跑到天狼星身邊。

『天……天……天狼星……你你……還好吧?』彼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我很好。』天狼星故作堅強地說。

『你一點都不好!』詹姆腦裡跑過萬千個主意,『我叫我媽來看看你,她一定可以找一些魔藥穩定你的狀況。』

『不用了……詹姆……真的不用……』

就在詹姆不顧一切要奔向另一個舞池時,會場所有的音樂、喧鬧都停了下來,蓋比爺爺緩緩放下手風琴,女郎也羞愧地跑出舞池,無論是男士或是淑女,全被這位遲到的客人吸引住了。那些忙著寒暄、攀談,穿著正式禮袍的巫師也轉移了焦點,波特先生愣了好幾秒,才和妻子凱薩琳迎上前,開心歡喜地與客人握手。

『我真的很高興妳能來!史迪奇載恩教授!』波特太太熱情地擁抱璐努娜。

『稱呼我璐努娜就好,即使是在霍格華茲我也都如此期待我的學生這樣稱呼。』璐努娜有禮地說著,波特先生牽起她,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吻。

璐努娜今晚的裝扮絕對是舞池裡的明星,她的白金色頭髮又直又長,反射著漫天星斗披在背上,她穿著一件露肩銀色禮袍,白兔毛披肩給人一種溫柔又高貴的氣質。最吸引人的仍是她那驚人的美貌,在場所有男士或是爭先恐後,或是悄悄移動,每個人都想成為璐努娜的第一位舞伴。

『會跑的石像怪啊!她是一隻活生生的「迷拉」嗎?』波特太太的編輯驚呼道。

『不,她只是普通女巫而已。』一位出版社的美術巫師說,『整個魔法界最美的女巫……』

天狼星覺得自己的身體真的很怪,他的胃在翻騰攪動,剛才吞下的餡餅與蛋糕都像發酸的餿水一樣,恨不得立刻從他火辣辣的消化道裡鑽出來。他抬起頭瞥了一眼來賓,璐努娜的金髮刺眼的令他睜不開眼。

當艾奎某擬先生成為第二位親吻璐努娜手背的幸運兒時,雷木思發現她的右手食指上戴了一枚刻有蛇圖案的銀戒子,他轉過頭,小聲地問天狼星:『璐努娜的戒指圖樣和你家的好像……』

『史迪奇載恩家是來自歐洲出了名的純種家族,他們的惡劣思想與我們家差不多,以史萊哲林畢業生為大宗,尊蛇也是很正常的事。』天狼星輕聲地說道,他看起來像要昏過去一樣,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璐努娜正看著他、對著他笑,但那種感覺並沒有多美好,那個可怕的惡夢像蝗蟲一樣啃食著他的神智,他緊閉雙眼搖晃腦袋,想抖掉祭壇巫師的喃喃自語。

『我們還是扶天狼星進屋好了。』雷木思擔心地說。

『我同意。』彼得的嘴唇顫抖著。

雷木思與詹姆扶著天狼星走進白色小屋,眼尖的波特太太發現他們四個孩子漸漸遠離會場,擔心地跟過去,卻被喝得醉醺醺的魔藥學教授魁立教授攔住。

『凱薩琳!妳有沒有庫存的「歡樂靈藥」啊?』他大聲尖叫著,『我真的好久沒有狂歡一下了!』

 

 

這可能是詹姆有生以來最快樂的耶誕派對,就在天狼星身體不適下結束了。等到送走所有的賓客後,詹姆的媽媽憂心地來到四人共睡一室的詹姆房間,大驚小怪地檢查天狼星。

『我真的沒事。』離開派對後天狼星小睡了一下,醒來便精神斗擻地與詹姆玩起多多石。波特太太在天狼星被多多石噴臭水時,硬是拿著魔杖在他身上又戳又揮的。

『天狼星真的沒事啦!他只是奶油啤酒喝太多了。』詹姆尖叫地說,他又贏了一盤多多石,這回遭殃的是彼得,他連頭髮都噴溼了。

在隔天太陽昇起前,波特夫婦與家庭小精靈已經將院子空地恢復原狀,剛落下的白雪再一次地積了起來,像滿滿的棉花糖一樣塞滿屋外每個角落。

新年過後的歡樂時光過得更加迅速,打雪仗、探險、玩魁地奇……詹姆、天狼星、雷木思與彼得四人幾乎形影不離,波特太太總是被他們逗得哈哈大笑。包曼對於這四個男孩感到非常惱怒,自從派對結束後,包曼長時間將自己關在房內,詹姆與天狼星猜測,他一定又被瑞琪‧艾奎某擬拒絕了。

『青春期的小鬼真麻煩。』詹姆總以一副老媽媽的口吻抱怨。

海茵西絲一有空就會黏在母親身邊,或是逗『希望』這隻玻璃怪玩耍,並且刻意躲避天狼星的目光,寧可窩在沙發上看著天狼星精彩地揮棒打擊,但在吃飯時她總會把臉埋進盤子裡,想隱藏自己的黑髮。除了玩樂以外,他們四人的禮物也是大豐收,特別是廣受女孩子歡迎的天狼星,收到的禮物是詹姆等人的四倍。

過了好幾天,這段假期終於步入尾聲,六人一大早就收好東西,吃了告別早餐,搭上詹姆爸爸公司用車,一路吵吵鬧鬧地往王十字車站開去,趕搭唯一一班前往霍格華茲的列車。

前往霍格華茲的旅途相當平順,除了三位低年級生倒楣地被天狼星與詹姆扔出的屎炸彈擊中外,幾乎沒有任何有趣的事。雖說詹姆提議捉弄一上車就開始偷拍天狼星的『親衛隊』成員,卻被天狼星一口回絕。

『就算要玩也該將她們一網打盡。』他是這麼說的,但雷木思認為天狼星是不希望連海茵西絲都被牽連到──她和天狼星渡過假期的事已經傳得沸沸騰騰,女孩們以羨慕又嫉妒的眼光看她,她只好勉為其難地出賣天狼星的小秘密,比如說襪子的顏色或是喜歡的飲料。

回到霍格華茲時,詹姆在交誼廳看見五年級生痛苦的模樣,他們距離普等巫測的日子愈來愈近了,大部份的人都留在學校做充份的複習。不少高年級生一看見結束假期返校的低年級生,馬上破口大罵,有幾個人還當場抽出魔杖『複習』起黑魔法防禦術。

隔天一早,詹姆等立人便前往溫室上藥草學,日子平凡且普通。他和天狼星合作無間地幫魔蘋果換盆,並偷偷地換掉赫夫帕夫一位名叫杜克‧康福茲淂的耳罩,害他當場昏倒口吐白沫。來忒教授要幾名男同學將杜克‧康福茲淂抬去醫院廂房時,詹姆不開心地發現,莉莉正以一種鄙視的眼光瞪著他。

詹姆很希望自己不要去在乎莉莉‧伊凡──她又沒有雪妃‧默裘漂亮──甚至希望莉莉可以像從前那樣,處處針對自己,抓到自己惡作劇的小辮子,大聲叱喝幾句──雖然她沒有雪妃‧默裘漂亮,在二年級女生中也算頂好看的。

只是莉莉總把詹姆當空氣,偶爾被詹姆逮到她在瞪他,也會讓詹姆開心上好幾分鐘。天狼星自然也有發現詹姆的異狀,他常有意無意地提起莉莉,詹姆卻大聲地嘲笑莉莉的頭髮,說爛掉的蕃茄顏色都比她的深紅色頭髮好看。

某個星期三下午,結束雙堂魔藥學課,一行人走向餐廳時,詹姆被葛來分多魁地奇隊長凱文‧哈而法喚住。

『詹姆,吃飽飯八點到魁地奇球場集合!』哈而法笑嘻嘻地說,但他的長手指一直撥弄著頭髮末稍,詹姆知道那是他緊張時慣有的動作。

『下次練習時間不是星期五下午嗎?』詹姆心不在焉地問,此時莉莉和小海正開心地走進餐廳。

『喔,看來席娜沒有和你說。』哈而法抓抓頭,『我們週日的對戰隊伍改變了,變成雷文克勞。』

『為什麼啊?』天狼星皺起眉頭,他很清楚葛來分多球隊近幾次練習都是以赫夫帕夫作為假想敵。

哈而法聳聳肩:『聽說費格教授的兒子蕭爾特‧費格病況逐漸好轉,費格教授似乎希望兒子能夠專心欣賞決賽,才和其他教授提出改對戰隊伍的建議吧。她以為雷文克勞球隊一定可以打決賽,又希望他們跟我們的激烈戰況不會影響蕭爾特的病況,才會做出這種決定。』

『真是的,教授為了這麼自私的原因就能改變重大的魁地奇賽程?這種狀況我還是第一次聽見。』短髮的搜捕手提娜氣呼呼地走了過來,她搭著哈而法的肩,冷冷地說,『要我說,我一定認為費格教授令有理由,才會強硬地調動賽程。你們都沒聽見她在哈維夫人辦公室時情緒有多激動!所有與會教授根本都不敢吭聲。』

『就原諒費格教授吧,反正她教完這年一定會離開學校。』雷木思若有所思地說,『她的精神狀況真的很不好。』

『是啊,號稱最瘋狂的「瘋狂教授」都被她比下去了。』天狼星吐吐舌頭。(註:魁立英文為Crazy,即為瘋狂之意。)

『我不管魁立教授還是費格教授是霍格華茲的瘋狂教授,反正──詹姆,等一下快來練球。我們這支霍格華茲最強隊伍一定可以在週日打敗雷文克勞隊的啦!』哈而法繼續扭著自己的頭髮,笑容難掩他緊張的情緒,他隨意擺一擺手,走出橡木大門。

『這傢伙真的瘋了。』提娜‧威巴斯搖了搖頭,『腦中只有魁地奇的傢伙,我一定要叫安娜離開他!』

詹姆等人與提娜告別,在餐廳裡隨意地吃了幾樣菜,便提著掃帚往球場走去。

『你們不一起來嗎?』詹姆裝哭臉地看著天狼星。

『我今晚想要與我的變形學作業奮鬥。』天狼星說,『雷木思則要負責黑魔法防禦術,你最好早點回來完成你的藥草學與魔藥學作業,不然我們絕對不可能在週五前抄完這些東西。』

從星期三開始到星期五晚上,詹姆遇到參加魁地奇球隊以來第一次沒有人性的訓練,就連在走廊上行走時,都會撞見哈而法緊揪著他的衣領,吼著面對雷文克勞打擊手迪米奇與瑞琪的拿手『搏格混亂戰術』時,該做出什麼樣的應對。

詹姆除了擔心魁地奇外,還分神憂心天狼星的狀況,天狼星不知道是課業繁重還是閃避親衛隊的緣故,每晚都睡不好,不時發出夢囈般地呻吟,他眼睛下的黑影幾乎可與雷木思媲美了,詹姆狠心禁止天狼星來看他練球,要他多睡一點恢復精神。而雷木思也在週五遇上滿月,他在前往渾拚柳前向詹姆保證,一定會趕回來看他的比賽。

似乎只有天狼星和雷木思不在時,詹姆才能充份感受到彼得這位好友的存在。彼得是個非常稱職的啦啦隊,不管魁地奇訓練練到多晚,他都會待在場邊歡呼加油,還很好心地替詹姆提掃帚。卡內基和金利兩個人老是笑彼得是『忠實的詹姆親衛隊』。

時間過得很快,終於到了賽前一天最後的練球時間。一大早詹姆便獨自來到球場報到(彼得此刻跟天狼星都還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踏進更衣室,他便感受到一股不尋常的怪異氣氛。

『詹姆,你最好不要那麼早出更衣室。』三年級的席娜提醒道,她甩了甩綁成兩條馬尾的頭髮。

『怎麼了嗎?』詹姆皺起眉頭,『你們怎麼那麼難得不搞笑?』

『哈而法心情很差。』提娜冷冷地說,她雖然已經是五年級生,身高卻不及詹姆,但這種身材正是最佳的搜捕手身材,『不過,我要是他,老早就發飆了。』

『他現在比一頭餓昏的龍還可怕。』席娜緊張地說,『也許我們該把安娜叫來?』

『別傻啦,那跟安娜沒關係』,打擊手卡內基赤著上身出來,他全身都是肌肉,『是包曼自己太蠢。』

『喔?包曼?他又怎麼了嗎?』詹姆好奇地問,不時把頭探出去看看。

『那傢伙有異性沒人性,走上隊長後路,哈而法自然會發起火。』金利穩穩地說著,他在椅子上練習揮棒。

『還不是為了雷文克勞那個打擊手?』提娜斥之以鼻地說,『那傢伙以為他是誰啊?全民情聖嗎?先是跟你這個弟弟賭氣,在比賽上亂來,要不是你美技抓金探子,我們會贏嗎?憑他那種身手?』

『不要這麼說嘛,提娜。』席娜安撫著姐姐,『當初隊長在追安娜時,也是這樣癡情呀……』

『我可沒看過哈而法會癡情到為了追一個女孩子,就把隊上的戰術洩露出去讓別人贏比賽。』卡內基湊到詹姆旁邊,一塊兒瞪著草地上破口大罵的哈而法。

『那是因為威巴斯是葛來分多特產。』金利沒頭沒腦地冒了一句,提娜與席娜忍不住笑了出來。

『包曼為了瑞琪‧艾奎某擬出賣我們?』詹姆吃驚地說。

『是啊,但他只承認出賣了你負責的部份,』提娜冷冷地戴上護具,『誰叫你是隊長欽點的「艾奎某擬破壞員」?』

『謝謝妳的誇獎。』詹姆笑笑地說。

哈而法走進更衣室,他那張臭臉眨眼間恢復原本常見的笑臉,他若無其事地吆喝大家到外面集合熱身。而包曼冷著一張臉,被罰抬著掃帚跑整個魁地奇球場,當詹姆經過他身邊時,他還冷不防地瞪了詹姆一眼。

幸好練球狀況相當好,唯一遺憾的是,接近傍晚那一場春雨打亂了詹姆的『詹式射門法』,他們在兵慌馬亂中結束了賽前最後一次練習。

包曼比任何人都還早離開,詹姆有時候覺得,包曼這傢伙似乎不是單純地陷入愛情漩渦,背後似乎還有什麼樣大家都不知道的怪事,就跟天狼星急欲隱瞞他每晚作的夢一樣可疑。

 

 

『目前比數是八十比三十,雷文克勞領先。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葛來分多隊表現失常,他們的每個行動彷彿都被雷文克勞球隊看在眼裡!戰術無法順利推展!』播報員莉莉‧伊凡憂心忡忡地叫著,她的聲音令詹姆也煩躁了起來。

詹姆停在半空中,認真瞪著快浮在雷文克勞追蹤手間傳來傳去,席娜靈活地穿梭其間,想出其不意搶下快浮,卻差點被瑞琪的搏格擊中。雷文克勞的打擊手兄妹是四學院中最強的,也是雷文克勞勝利的鑰匙,瑞琪與迪米奇的默契總是讓他們被拱為雷文克勞救星,而他們兩人的豐厚身世與好看臉蛋,也吸引了不少支持者。

卡內基和金利這兩位打擊手遲遲碰到不到搏格,詹姆專門練來對付這雙打擊手的戰術也被他們輕易化解。擔任看守手的哈而法緊皺著眉頭,『快樂打魁地奇』的隊旨就在包曼的背叛下中止。而包曼雖然賽前發誓一定會全力以赴來彌補自己錯誤,整場比賽卻表現的有氣無力。

『雷文克勞得分!九十比三十,快浮在席娜‧威巴斯手中,她的身手非常靈活,一下子穿過雷文克勞的防線來到球門前!詹姆‧波特在她身邊待命,準備應對隨時可能發生的傳球!但席娜似乎決定自己射門──呀!』莉莉緊張地尖叫,詹姆差點因為這悅耳的叫聲摔下掃帚,他眼睜睜看著瑞琪毫不留情地打出快速搏格,席娜失去手中的快浮,身子偏了一下,左手好像骨折了。

『席娜被瑞琪拿手的快速搏格擊中,失去一個非常好的得分機會。現在葛來分多隊長哈而法喊了暫停,雙方球員全降落到地面……』

『席娜!妳沒事吧?』提娜緊張地抓起妹妹的左手東看西看,席娜忍著痛,苦笑,『我從上面看真的很嚇人!那個艾奎某擬下手好狠!好像不打死人不罷休一樣!』

『沒錯,我們被那對兄妹壓制的死死的。』金利沉聲說。

『連搏格邊都碰不著呢。』卡內基打了個哈欠,『他們以為自己在打麻瓜躲避球嗎?』

『喔,現在別說笑話了,』席娜苦著臉,『我沒那個心情貫徹「快樂打魁地奇」的隊旨……』

『隊長,』上一場比賽的英雄詹姆問,他覺得自己非常失敗,場邊有半數學生等著看自己表現,自己卻連快浮都沒摸到,目前得的三十分都是席娜一人射下的,『現在該怎麼辦?』

『問偉大的包曼啊。』哈而法冷著一張臉。

包曼沒有說話,他的臉色不比哈而法好到哪兒去。詹姆知道包曼心中非常懊悔,他不該因為一個女生而出賣整個學院、整個葛來分多,但哈而法也沒有作出很絕的處置──如果換成詹姆當隊長,他一定會把包曼的行為詔告天下,讓他成為葛來分多罪人,憑著大夥兒給他的壓力,逼他忘記那個女生。但哈而法只是罰包曼跑球場而已。

『席娜,妳的手真的沒事?』哈而法問,『如果不行的話,還是下場休息吧,反正這場的追蹤手與打擊手都沒有用了。』

『我們還是只能靠提娜了。』詹姆聽懂哈而法的話,率先說出來,所有人恍然大悟。

『對,只要提娜搶先抓到金探子,就可以贏得勝利!我們現在積分還是四學院中排名第一,所以贏得勝利比什麼都重要,就算跟雷文克勞積分差距很小也沒關係!』哈而法恢復精神大喊。

『我一定會捉到金探子的。』提娜對詹姆眨眨眼,帥氣地撥了撥短髮,『我要讓大家知道,我才是葛來分多首席搜捕手。』

雖然提娜的話是針對自己,詹姆卻不會感到任何的難受,他開心地與提娜擊掌,並在哈維夫人的催促下,跟著夥伴再次跨上掃帚。

『比賽重新開始!我是播報員莉莉‧伊凡,目前比數是九十比三十,雷文克勞領先。』莉莉的聲音在發抖,比賽開始後她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進行播報,只是盯著球場尖叫或是嘆氣。害詹姆也跟著尖叫與嘆息,他很受不了自己一直被莉莉牽著鼻子走。

比賽還是被艾奎某擬兄妹控制住,詹姆與席娜能做的只是幫哈而法防守,減少比數被拉開的機會,至於包曼那傢伙只會在空中盤旋,裝模作樣地瞪著雷文克勞打擊手,詹姆很相信那傢伙是想多花點時間欣賞瑞琪的美貌。

『詹姆!快!』席娜尖叫,詹姆還沒準備好,快浮便傳進他的懷裡,黑色搏格也在同一時間飛來,詹姆在莉莉的尖叫下躲過連續五發搏格攻擊,和迪米奇拿手的三發轉彎搏格,快速地來到球門,用盡全身力氣扔出快浮。

『幹得好!』提娜驚呼。

『射得準啊!』哈而法大吼大叫。

『喔──喔!波特!這一球真的太棒了!比賽重新開始波特便攻下第四球,葛來分多的反攻大局就要開始了!』莉莉在播報看台上跳上跳下,不停喘息,詹姆高舉雙手,心臟跟著莉莉跳上跳下,『快浮落入雷文──不不不!席娜攔截了快浮,往無人看守的得分禁區衝去!』

『席娜衝啊──』卡內基興奮地揮舞球棒,終於打到這場比賽第一枚搏格,力道之強差一點害迪米奇撞上看台。瑞琪趕緊將另一枚搏格打到席娜面前,席娜嚇得減慢速度。

『包曼!』雷文克勞的追蹤手趁機湧上前,席娜無法移動,只好把快浮傳給『散步』到她身邊的包曼。包曼傻傻地接住快浮,他像被什麼人下了『迷糊咒』一樣,緩慢且不確定地往球門飛去。迪米奇擋在他面前,等著搏格到來,他看著包曼的眼神有些古怪。

詹姆知道包曼絕對無法射門,他拚了老命地加快速度,想橫越整個魁地奇球場追到包曼身邊,替他傳球或射門……但距離較近的瑞琪仍搶先了自己,她有意無意地晃過包曼眼前,當著他發愣的面,給他一計狠狠的搏格。

『喔!不!』莉莉哭喊,『包曼‧波特被搏格擊中,摔下掃帚,醫護人員上前查探他的狀況……非常遺憾,包曼‧波特被抬出球場,葛來分多將在失去一名追蹤手的狀況下進行比賽。』

『反正有他沒他都一樣啦!』哈而法打氣般地喊道,『沒有那傢伙我們可以打的更好!』

『葛來分多的士氣似乎在失去一名追蹤手後旺盛了起來!快浮在一片混亂搶奪中掉進詹姆‧波特的手中!同一時間,雙方的搜捕手都開始行動了!是的,他們看見金探子了!誰抓到金探子誰就能贏得這一場勝利!』莉莉呼喊,她小聲地加上一句,『提娜加油……』

詹姆丟出快浮,輕鬆地拿下十分,但莉莉似乎沒看到自己的表現,所有觀眾的焦點好像也都在提娜身上。詹姆本想趁這個時機再多拿幾分──反正艾奎某擬那對白癡兄妹一定都只顧著提娜──他是這麼想的,然而毫無預警地,一顆搏格拐彎擊中他的掃帚尾巴,他氣得回頭咒罵一聲,卻來不及躲過瑞琪的快速搏格……

隱隱約約間,他好像看見不遠處的播報看台。有頭深紅色長髮的莉莉‧伊凡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高喊了一句:『不!詹姆……被擊中了!』

詹姆感到一陣暈眩,然後眼前一片黑暗,他在吵鬧的尖叫聲中失去意識,癱軟地從高空墜落下來……

 

 

『總而言之,比賽在你落到地面後就結束了。』

天狼星兩手一擺,聳聳肩,他盡力安慰沒有特殊表現的詹姆,但詹姆仍看得出來他的嘴角正在偷笑。

『拜託!詹姆,你從掃帚上掉下來的模樣也很風光啊!』天狼星搭著詹姆綁有三角巾的手臂,刻意地拍了幾下,『你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想跳進去救你呀?』

『我又不是你,少胡說八道了。』詹姆打了個哈欠,『就算是真的,那些女生也不過是想藉由我來接近你。』

詹姆從掃帚上摔下來後,即被葛來分多兩位打擊手接住了,在歡呼與尖叫聲中被送到醫院廂房。天狼星、雷木思與彼得見狀立刻離開座位趕了過來,他們一人一句地安慰詹姆,並且強力說服他相信──這是一場相當精彩的比賽。

但是,詹姆還是對自己相當失望。

『喔,詹姆!你沒事吧?』席娜與提娜這對姐妹帶著鮮花來探望,席娜一臉擔心地抱了詹姆一下,這個舉動惹得天狼星哈哈大笑。

『沒死就不錯了。』提娜撥撥短髮,她高傲地說,『這種比賽最後仍是看搜捕手的能耐,你根本不用那麼拚命,為了搶下幾個十分……』

『提娜從來沒失手過的。』席娜認真地說,『除了上一次。』

詹姆得意地抬起下巴,天狼星作勢掰了幾下,差點沒使詹姆下巴脫臼。

『好了,祝你早日康復啊。』提娜用力地一掌壓在詹姆的傷肢上媚笑,『隊長在張羅今晚的慶功宴呢!只要打敗赫夫帕夫那種隊伍,葛來分多就能奪下冠軍獎盃。』

『我們先走囉!晚上見!』席娜摟著提娜的手臂,這對姐妹嘻嘻哈哈地走出醫院廂房。

『幸好走了,吵到其他病人怎麼辦?』龐芮夫人瞪了她們背影一眼,將一瓶熱呼呼的瓷瓶放到床頭櫃,『把這瓶喝掉就能走了。』

『真的?』詹姆開心地坐了起來,卻立即感受到手臂與背部的疼痛,歪著一張臉躺回床上。

『你們誰餵他喝藥吧。』龐芮夫人交待後,走到另一個床位觀察包曼的傷勢,他一直沒有醒過來。

『我來餵你喝藥吧!小詹詹──』天狼星捧起瓷瓶,倒了一點淡藍色稠狀物到湯匙上,『嘴巴張開喔……』

『噁心死了啦。』詹姆皺著眉頭說,彼得在他旁邊吃吃笑著。

『讓我來吧。』雷木思張著一張慘白的臉接過魔藥,剛度過滿月的他看起來詹姆還需要休息,『照天狼星那種餵法,你大概會被燙死吧。』

一行人打鬧了幾個小時,一直到晚餐時間才離開醫院廂房。似乎是龐芮夫人下了命令,禁止任何人來探病的關係,詹姆等人才沒有受到可怕的花癡球迷騷擾──雖然雷木思與詹姆都認為那些女生是因為天狼星才會來的。四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來到入口大廳,成群的學生魚貫湧入餐廳,不少人還在討論今天那一場魁地奇。

『快啊!我餓死了!』詹姆叉起一大塊烤雞腿肉放進盤裡,很沒矜持地啃了起來。

『你是餓鬼投胎的嗎?』天狼星皺起眉頭,『等一下慶功宴不就又要大吃大喝?』

『為什麼葛來分多每一贏一場就要辦慶功宴啊?』彼得塞了幾塊肉,『雷文克勞其他學院都沒有啊……』

『因為葛來分多隊旨是「歡樂打魁地奇」!』詹姆吞下一大塊肉,大吼大叫著。

『看起來真不像是剛治好傷的人。』雷木思啜了一口熱湯,打了個冷顫。

就在大家歡樂地享用晚餐時,餐廳門口爆出女人的喧嘩聲,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投以注目。詹姆誇張地伸長脖子,差點沒爬上椅子、跳上桌子。天狼星裝得一副沒有興趣的樣子,但眼角還是悄悄地瞄了幾眼。個子矮小的彼得視線總被前方的人擋住,他只好努力壓低身體,想從空隙間看到門口的狀況。雷木思沒有力氣也沒心情湊熱鬧,他搜括桌上伸手可及的巧克力,填飽這幾天滿月的空虛。

『妳以為妳是誰啊?嘎?妳有沒有為我們想過?妳這個人怎麼這麼自私呢?』布依緹‧天茍誇張地尖聲叫著,彷彿被罵的對象是個噁心到極點的溝鼠,她的表情扭曲,口紅都快印到腮紅處了,她的身後跟了一大票女孩,似乎都是天狼星親衛隊的成員,她們亦怒目瞪視著承受布依緹大罵的人,『什麼叫作「我不適合作這個工作」、「請另找高明」?當初立下的契約是什麼?親衛隊的隊旨、隊規是什麼?我們的誓言妳有放在心上嗎?妳沒有放在心上嘛!』

『可是……我……』

『我什麼我?妳以為我們不知道妳在打什麼主意嗎?妳分明是想靠著自己的哥哥,來接近小天狼星!』詹姆皺眉,他越過別人的頭看見大門那兒,有個黑髮女孩被圍了起來,女孩的背影有些眼熟。

『我從來沒……』

『接近我們的小天狼星!梅林的鬍子!』布依緹尖起的嗓音像極課本裡的報喪女妖,『有個哥哥挺了不起的嘛?哥哥是天狼星的好友便更了不起了嘛?嗯?聽說妳與天狼星度過了非常愉快的耶誕假期喔?難道分享這段假期對妳來說有那麼困難嗎?妳身為親衛隊的隊刊編輯,怎麼可以不把這麼貼近天狼星的資料貢獻出來?妳眼中到底有沒有我們親衛隊的夥伴?妳眼中根本沒有我們這些夥伴嘛!』

『所以我說我要退出啊!』

『是啊,抱著妳跟天狼星幽會的犯賤行為退出親衛隊!這種話妳都說的出來!』布依緹氣急敗壞地抽出魔杖和一本筆記本,『只要簽上名字的人都在簽名的同時訂下契約,一旦毀約妳可知道會受到什麼處罰?』

『我不知道。』黑髮女孩的聲音在顫抖,她被逼得節節敗退,差點被其中一位史萊哲林女孩絆倒。

『詹姆……』雷木思挑起眉,他滿足地嚥下最後一塊巧克力蛋糕,『那個女生好像是小海……』

『我……也這麼覺得……』詹姆袖子抹了抹嘴,跳下椅子,想穿過人群趕去大門口,『這個天茍想對我妹做什麼啊?』

『該不會是殺了她吧?』彼得抓住雷木思的手臂,『女人好可怕……』

『妳的臉上會多出傷口,那傷口會排成「我不再糾纏天狼星」這句話,一生一世跟著妳!我們在入隊時就已經說過了,妳居然還敢說不知道?』布依緹的魔杖對準海茵西絲的鼻子,『再說一次,妳真的要退出親衛隊?不把耶誕假期的事貢獻出來?』

『絕對不會!』小海喊道,『妳強留下我也是因為我有個哥哥是天狼星的好友!留下我就是因為我能提供親衛隊各式各樣天狼星的小秘密、天狼星的隱私!我並不想這麼做!我跟著天狼星那麼久,調查他、紀錄他一切那麼久,已經造成天狼星很大的困擾。如果大家都那麼喜歡天狼星,為什麼不能讓他安安靜靜地過日子?要一直去煩他呢?這就是親衛隊該做的事嗎?』

布依緹的魔杖緊握在手中,說時遲那時快,她另一隻空著的手揮了下去,麻瓜的忿怒方式狠狠砸在海茵西絲臉上,小海感到一片火辣,身子一歪差點摔在地上,但她努力忍著,直挺挺地站在布依緹之前,站在親衛隊之中,絲毫不畏懼地看著布依緹。

『天茍那傢伙居然打我妹妹?』詹姆氣得大叫,他在餐桌間奔跑,但是湊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就連級長們也紛紛出現了。

『她做得有些過份,』雷木思溫和地說,『小海說的話並沒有錯,但她選錯時間說出口了……』

『天狼星!你看看你這群親衛隊幹出的好事!』詹姆回過頭尋找天狼星的身影,卻沒見到人,他不解地停下腳步問,『天狼星呢?』

『在前面。』彼得喘噓噓地說。

親衛隊其他女孩都抽出魔杖,杖端認真地指著小海,小海眼睛泛紅,但眼淚就是不願落下。布依緹高舉著記有親衛隊成員的筆記本,準備刪去小海的名字,在那個名字消失的同時,契約咒的效力也會發生在她身上。

『這是妳的選擇,波特。』布依緹無力地笑,『我們沒有逼妳……』

吼吼燒!』

筆記本突然冒出橘紅色火燄,布依緹一邊尖叫一邊甩掉著火的筆記本,她氣呼呼地抬頭尋找下咒的人,順著其他成員訝異的眼光看去,她畫有鮮艷紅色的嘴也詫異地闔不起來。

天狼星舉著魔杖,冷冷地注視著她,這原本是最令親衛隊成員臉紅心跳的眼神,但此刻布依緹只感受到一陣又一陣的寒冷。除了那一句燃燒咒語,天狼星沒有說半句話,他默默地站在海茵西絲之前,空氣似乎被他的眼神下咒,凝結成凜冽酷寒的冰雪。

『天……天狼星……』布依緹啞著嗓子說,她往前走了幾步,彷彿想拉著天狼星的衣領,讓淚水淌在他的長袍前襟上。

但,天狼星沒有給她接近自己的機會,在詹姆、彼得與雷木思好不容易擠進親衛隊之間的同時,天狼星慢慢轉過身子,一手扶住小海的肩膀,另一手輕觸她的下巴。

餐廳瞬間平靜,所有人都屏著呼吸,瞪大眼睛看著根本不可能發生的這件事。

天狼星低下頭,在海茵西絲的唇上印下深深一吻。

詹姆愣在那邊,嘴巴大到不能再大;雷木思僵硬地笑了笑,搖搖頭;彼得紅著臉,依舊抓著雷木思的手臂。幾個親衛隊成員看到這一幕便哭了,甚至有五個人當場衝出餐廳,女孩子的哭聲迴響在整棟霍格華茲城堡。

小海一動也不敢動,她根本沒有力氣推開天狼星,也想不到任何好辦法應對這個狀況,也許自己該賞天狼星一巴掌?還是該摟住天狼星的腰與他熱吻?這幾個舉動都比傻傻呆在原地,給人親了又親看了又看好多了吧?

就在小海想開口說些什麼時,天狼星環顧著所有人,大聲地宣佈:『從今天開始,海茵西絲就是我天狼星‧布萊克的女朋友。』

全場嘩然,更多的女孩在慘叫與大哭。詹姆叫的比誰都還大聲,他發了瘋似地吼道:『天狼星!你瘋了嗎?那是我妹妹!

『誰敢──』天狼星提高嗓音,一把摟住海茵西絲的腰。

『誰敢對小海做出任何不禮貌的舉動,』他的目光回到布依緹身上,『包括下咒、甩巴掌、在額頭上刻字……就是跟我天狼星‧布萊克過不去,那絕對不是筆記本燒起來這麼簡單就能解決的。』

他冷冷地看著布依緹,柔聲說:『聽清楚了,天茍,妳們這群神經病隊膽敢動我女朋友,我一定親手對付妳們。』

拋下這句話,天狼星便與小海十指交握,拉著他走出餐廳。親衛隊成員走的走散的散,比較瘋狂的幾個急忙上前抱住淚流滿面的布依緹痛哭。四個學院的級長紛紛驅趕看熱鬧的學生,而詹姆、彼得與雷木思匆匆忙忙地追著天狼星他們走出餐廳。

『天狼星!』詹姆氣急敗壞地叫著,『天狼星‧布萊克!

『做什麼啊?』天狼星不耐煩地停下腳步回應。

『這句話是我該問你的吧?』詹姆指著他與小海緊握的手,『你這是在做什麼?』

牽手啊!看不出來啊?』天狼星唱歌般地說,小海頭低到不能再低。

『你有沒有搞錯?小海是我妹妹耶!』

『我從你們的姓氏就看出來了。』

『哎呀!』詹姆氣呼呼地撥開天狼星與小海的手,勾著天狼星的脖子走到一旁,並要雷木思與彼得保護好小海,『你不要開玩笑了!你根本不喜歡小海!你不可以這樣對她!』

『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喜歡海茵西絲?』天狼星淡淡地說。

『哎呀、哎呀!』詹姆抓著自己的亂髮,『反正你們不能在一起!我反對你們在一起!』

『我已經在全校面前宣佈了。』天狼星說,『小海是我的女朋友,就算是你父母來也不能阻止我們兩個在一起。』

『很好,那我問你。』詹姆認真地說,『你喜歡小海嗎?喜歡到願意結婚那種?』

『你才瘋了咧!這年頭哪有人一開始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天狼星哈哈大笑,他推開詹姆走向小海,『你這個沒談過戀愛的人少裝老成了。』

『你也沒談過啊!』詹姆生氣地吼。

『可是我現在有個可愛的女朋友了。』

『幾分鐘前你還那麼討厭女生,幾分鐘後你就搶走我妹的初吻!天狼星!你到底在搞什麼啊?』詹姆追了上去,揪著天狼星的領子問。

『放手。』天狼星冷冷地說。

『你到底想對我妹做什麼?』

『我說,放手。』天狼星面無表情地說,『詹姆,我不想對你動手。』

『那你幹嘛亂親小海?』詹姆嘶吼著,小海恐慌地看著他們。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你不可以阻止我跟小海。』天狼星牽起小海的手,溫和地問,『小海,妳喜歡我嗎?』

『當然。』小海還沒回答,詹姆便搶著說,又動手撥開天狼星與小海,『可是你呢?你又喜歡小海嗎?你不喜歡嘛!』

『你不要學天茍說話好不好?』

『我反對你們在一起!我媽也反對、包曼也絕對反對的!』詹姆亂七八糟地說。

『這不是你們能決定的事,這是小海自己的事。』天狼星抱著小海的肩膀,『小海,妳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我是認真的。』

『拒絕他啊!』詹姆發瘋地吼著,沒注意到吃完晚餐的人都走出餐廳,饒有興味地看著這齣好戲。

『小海?』天狼星的眼睛閃閃發光,『妳要自己決定。』

海茵西絲驚恐地看看天狼星,又瞄了瞄失去理智的詹姆,她緩緩張開嘴,說出自己的決定……

入口大廳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彼得尖叫一聲再次抓住雷木思,圍觀的群眾也慌張起來,詹姆仍在生氣,卻不小心打了個噴涕,天狼星覺得四周的空氣越來越冷,他把小海拉進自己懷中。同一時刻,橡木大門碰一聲敞開,冷風挾帶著豪雨灌進室內,學生們落荒而逃,但有更多人從餐廳、樓梯奔了下來。

路摸思。』雷木思不慌不忙地點亮魔杖,天狼星與詹姆也照做了。周圍幾個高年級學生也點亮魔杖,自告奮勇地往門口走去,想一探究竟。

下一秒,那幾個打前鋒的學生便癱軟在地,動也不敢動,有個女孩還大聲地哭了起來。詹姆深吸一口氣,滿滿的冷空氣灌進肺裡,他忽然覺得很難過、很哀傷,全身像浸在冬天的黑湖中一樣,又冷又溼,像是這輩子都開心不起來一樣。

天狼星抱著小海退到雷木思身旁,悄聲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怎……怎麼了……』彼得抽噎著說,『我覺得好……好……』

『我不確定,』雷木思的聲音在發抖,『這種狀況我好像在書上看過……有一種可怕的生物,會吸取人類的快樂……』

彼得尖叫,一隻穿著大斗篷的東西飄了進來,牠不斷發出唏哩呼嚕的怪聲,像在尋找什麼一樣嗅著嗅著,過不久,又有第二高聳的斗篷怪滑了進來,牠伸出一隻黏稠腐爛的綠手,貼在橡木大門上,氣溫轉眼間又下降了許多。

一種美妙悅耳的歌聲響起,眾人瞪大眼睛,看見一隻展開雙翼的巨大銀色禽鳥往那兩隻罩有斗篷的怪物飛去,那兩位不速之客像受到驚嚇一樣被趕出城堡,燈火也在同一時間重新點燃。鄧不利多就站在詹姆身邊,入口大廳的中央,詹姆從來沒有看過鄧不利多這麼生氣,他的藍眼睛發射出一種無法形容的憤怒光芒,舉著魔杖的手沒有放下,直到那隻銀色鳥兒回到他的身邊。黑髮紅眼的艾蜜莉站在鄧不利多身邊,她的魔杖也握在手中,隨時準備應戰的樣子。她好像正要與鄧不利多離開學校,或是剛結束一場會談。詹姆發現艾蜜莉跟天狼星一樣,眼睛下方都出現了深深的黑影,這種巧合讓詹姆不寒而慄。

『剛才那個到底是……』彼得擦掉冷汗,害怕地問。

催狂魔。』艾蜜莉冷冷地說,雷木思點點頭。

鄧不利多的眼睛直視著大門,一群黑袍巫師走了進來,領頭的正是成為魔法部官員的年輕巫師史騰‧魯道夫,他帶著相當得意的笑容;在他身旁的那個人,只要常看預言家日報一定會知道他,那位中年巫師有著像燈泡一樣發亮的頭,短短的鬍子像刷子一樣黏在人中,他看起來相當精明能幹,就跟打起搏格很賣力的瑞琪與迪米奇一樣。

『晚安,鄧不利多教授。』禿頭的艾奎某擬先生有禮地說著。

『迪恩,不論魔法部是為了什麼光臨本校,我絕不允許有任何一隻催狂魔進入霍格華茲。』鄧不利多強硬地說著,語氣異常冷淡。

『教授,你知道牠們是阿茲卡班的獄卒,為了逮捕犯人魔法部有權帶領獄卒一同前往。我們很清楚你不喜歡催狂魔,也只為這次的逮捕令準備了兩隻而已,希望你不會介意。』艾奎某擬平淡地說著,彷彿與鄧不利多交談是天底下最無聊的事情一樣。

『你是為了「爆炸案」前來的,我說的沒錯吧?』鄧不利多說。

『魔法部十五分鐘前已經派了貓頭鷹報告此事,並且附上逮捕令。』魯道夫一副公事公辦地口吻。

『想必我是錯過那隻貓頭鷹了,』鄧不利多表情沒有絲毫鬆懈,『我與艾蜜莉談了三個小時。』

『妳就是……』艾奎某擬皺起眉頭,以一種怪異眼光打量著艾蜜莉,艾蜜莉冷冷瞪著他。

『鄧不利多教授,魔法部不想與你進行任何無謂的辯論與談判,正如你上次所要求的──』魯道夫打開一張羊皮紙,上頭有著威樂希部長的簽名,『──這是魔法部逮捕令,命令直接由部長下達,由爆炸案偵辦者艾奎某擬巫師與我共同執行。我們受命來逮捕貴校的副校長暨飛行學教授,奧莉薇亞‧哈維。她將以預謀殺害多名巫師致死之罪名,收押至巫師監獄阿茲卡班,靜候巫審加碼之審判。』

魯道夫的聲音又響又亮,整個入口大廳的學生與教職員都聽見魔法部要逮捕哈維夫人的事了,有的人高喊著『我就知道』,有的人交頭接耳著『怎麼可能』,更多人是保持安靜,拉長耳朵聽著魔法部代表說話。但是,鄧不利多教授沒有多大的表情變化,他似乎仍為催狂魔的事生氣,又好像早就知道魔法部要抓走哈維夫人一樣,他靜靜地舉起手,攔下雷文克勞的女級長,要她去找哈維夫人過來。

『在你逮捕本校的教授之前,我記得我有權利知道你們認定她有罪的證據,是吧,史騰?』鄧不利多挑眉,他淡淡地說。

『當然。』魯道夫擠出一個殘忍的微笑,他抽出魔杖,對天花板發射一些白色的煙霧,那些煙霧合成一個龐大的平面,就像麻瓜的電視機一樣。

『本案的目擊者,蕭爾特‧費格幾個鐘頭前恢復意識,他明確地指出哈維女士是如何犯下此案的,這就是他的證詞。』艾奎某擬嚴肅地說,鄧不利多默默地抬起頭。

蕭爾特瘦了好多,和他進行魁地奇轉播時的熱情模樣完全不同,他的雷文克勞同學們緊張地抱在一起。一個嗡嗡的男人聲響起,那似乎是艾奎某擬先生的聲音。

『費格先生,你還記得爆炸案發生當天,家裡的狀況嗎?』

蕭爾特簡單地點點頭,動作緩慢卻明確。

『可以請你簡單描述一下嗎?』

蕭爾特又點了點頭,才慢慢張開嘴巴,一邊回想一邊說道:『那天我們家要招待客人,是霍格華茲的副校長哈維夫人。中午時,我去公園帶哈維夫人來我家,她是來找我母親伊拉貝拉.費格,霍格華茲的變形學教授。』

『為什麼哈維夫人要到你們家拜訪?』

『我的母親身體狀況不好,去年就已經辭去一部份的教學課程,主要負責低年級的變形學。今年她想提早退休,可是學校想挽留她,哈維夫人是來說服她繼續教書的。』

『然後呢?她到你們家後發生了什麼事?』

『我在房間裡,聽得並不清楚。她們在聊天,聊到後來,好像在吵架,我的母親大聲哭泣,接著……』蕭爾特停了停,像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瞪大眼睛,『哈維夫人衝進我的房間,舉起魔杖殺了我的麻瓜父親,我的母親抓住她,阻止她殺我!然後哈維夫人施展一種奇怪的魔法,整個住宅區像火山爆發一樣爆炸了!我被巨石擊中昏了過去……可是,我絕對不會忘記哈維夫人那一張臉!她笑得很開心,還大聲地說什麼「成功」了……』

蕭爾特開始哭泣,白色的煙霧也慢慢消散。魯道夫得意地看著鄧不利多,鄧不利多沒有什麼反應,只是轉向艾奎某擬先生,溫和地問:『魔法部確定費格先生的證詞為真?』

『是的,他的證詞與管理員提供的魔法紀錄吻合。』

『魔法部是否確定費格先生的狀況良好?』鄧不利多說,『我的意思是──確定費格先生沒有被篡改記憶?或是受到蠻橫咒控制?』

『很有趣的想法,教授,』魯道夫插嘴道,『你也知道,再厲害的巫師也很難分辨人是不是被下了蠻橫咒。』

『因此費格先生的證詞還是有懷疑的空間。』鄧不利多下了結論,『艾奎某擬先生,我不認為魔法部的逮捕令是合理的,你們的證人剛從長期昏迷中清醒,意識與精神尚未完全恢復,也未曾進行符咒傷害之檢測,怎麼能如此斷然認定費格先生之言必定為真?況且──史騰,這份逮捕令上說:「收押至巫師監獄阿茲卡班,靜候巫審加碼之審判」,這句話的意思,不就是已經定下奧莉薇亞的罪?又為何需要靜候巫審加碼的審判?』

魯道夫正想開口反駁,鄧不利多卻又接了下去:『正確的刑法程序,應該是讓哈維夫人接受審判後,才能決定是當庭釋放或是關入阿茲卡班。因此,我希望我的副校長可以留在霍格華茲等待巫審加碼開庭,確定案子與其有關才能將奧莉維亞關入阿茲卡班。』

『鄧不利多教授,我知道你的仁慈,你我都很清楚刑案程序。只是,』艾奎某擬先生不慍不火地說,『此次爆炸案被魔法部列為特別案件,我們觀察哈維夫人已久,她涉嫌過重,況且蕭爾特‧費格在主治治療師的保證下,是個能夠獨立思考、精神正常的巫師,根本不需要接受符咒檢測,這個年頭又有多少人會施展「蠻橫咒」而不被發現呢?意即──』

『魔法部逮捕令十分合法,哈維夫人涉嫌已超越所謂的嫌疑犯,確定為犯案兇手,魔法部有權將她關到阿茲卡班,或殺或剮,霍格華茲皆無權過問。』艾蜜莉柔聲地說,『挺好笑的,漏洞百出。我看是魔法部受不了輿論壓力,想隨便找個可疑的人定罪吧。』

『謝謝妳,艾蜜莉。』魯道夫氣呼呼地瞪著艾蜜莉,鄧不利多按住艾蜜莉的肩膀,往前踏了一步,『我堅持讓奧莉薇亞留在霍格華茲,等開庭定罪後再逮捕她。』

『你無權過問魔法部的任何動作!更無權指揮我們辦案!』他們身後一個黑袍巫師吼道,他看起來對鄧不利多相當不滿意,手中緊緊握著魔杖。

『不用再說了……』

一個無力的女聲響起,哈維夫人眨著疲憊的雙眼,從樓梯上走了下來,費格教授正巧從餐廳走出來,她一看到艾奎某擬與魯道夫,整個人都倒在牆上了。

『阿不思,我會跟他們走,讓這一件事先告一段落。』哈維夫人笑了笑,她伸出爬滿皺紋的強壯手腕,那是打魁地奇訓練出來的,『你知道我是無罪的,阿不思,你是當代最偉大的巫師,你一定可以救我出來,還我清白。』

『奧莉薇亞,妳沒有必要進入阿茲卡班受苦。』鄧不利多淡淡地說。

哈維夫人又搖了搖頭,魯道夫輕鬆地便出一些紅色細繩,纏住哈維夫人的手腕,並把細繩交給那位討厭鄧不利多的黑袍巫師。

『請你一定要還我清白。』哈維夫人嗚咽地說,『我是冤枉的……』

『如果妳是冤枉的,巫審加碼一定可以證明。』艾奎某擬先生面無表情地說,他對鄧不利多鞠了個躬,『謝謝貴校的合作,我們告辭了。』

『順便通知費格教授,她的兒子已經安然無事,希望她能多到聖蒙果陪陪他。』魯道夫冷冷地說,臨走時不忘瞪了艾蜜莉一眼。

魔法部巫師擁著哈維夫人退出入口大廳,幾個等待許久抱著相機的巫師忍不住按下快門,艾奎某擬不悅地趨趕他們。等最後一位巫師踏出去,其他教職員趕緊圍了上去。

『阿不思,這該怎麼辦?』和費格教授分擔變形學課程的一位黑髮女巫問。

『我親自去倫敦找部長談。』鄧不利多變出斗篷,不慌不忙地說,『我不在的這段期間,麻煩妳擔任代理副校長,如果奧莉薇亞無法回來霍格華茲,我們邀請學校理事商量我們的師資與課程。』

『不可能是奧莉薇亞。』教符咒學的孚立維教授尖叫,『她不會殺人!』

『梅林的鬍子啊,魔法部怎能在學生面前抓人呢?』璐努娜教授抓著自己的臉。

『她是對掃帚太瘋狂了些,但我也覺得她不會殺人。』魁立教授說,『你們看她眼神多無力!』

『這些我都懂,』鄧不利多說,『請各學院導師安撫學生,命令級長安排他們回寢室休息,不要再聚集於校內各處討論這件案子。明早課程照樣進行,飛行學課程我會通知另一位教授代課,我在天亮之前會回來……』

詹姆看了天狼星一眼,聳聳肩。天狼星牽著海茵西絲的手,也吐吐舌頭。

『你不用去,阿不思。』費格教授走了過來,她的聲音又尖又亮,『哈維殺了人就是殺了人!她不是冤枉的!我兒子的話絕對不會錯!』費格教授對著鄧不利多吼完,又走到入口大廳中央,對所有人喊道:『我的兒子是證人!哈維是兇手!』

『伊拉貝拉……』鄧不利多輕聲喊著。

『妳瘋了嗎?』艾蜜莉沒大沒小地站到費格教授面前,手中握著魔杖,『妳有必要在這麼多學生面前講這種事嗎?我懷疑妳很久了,我想,妳該不會是那個傢伙的──』

『艾蜜莉!』鄧不利多厲聲警告,但艾蜜莉像沒聽見一樣仍擋在費格教授面前。

『是啊,妳當然可能是那傢伙的爪牙、間諜,要我看來,真正引發爆炸案的兇手是妳才是,希猊撕特‧費格之女……』艾蜜莉柔聲說道,費格教授瞪大眼睛,兩人劍拔弩張地對視著。

那好像是一秒內發生的事,艾蜜莉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一樣,瞳孔急遽縮小,紅色佔據了她眼睛的大部份,她深深地吸了口氣,身體柔軟地往後倒。站在她身後的雷木思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差點摔在地上的艾蜜莉,他搖了搖她的身體,艾蜜莉卻沒有反應,已然失去意識。

入口大廳再次陷入騷動,璐努娜抓住差點發瘋的費格教授,鄧不利多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淡淡地對雷木思說:『路平先生、布萊克先生、佩迪魯先生與波特先生,麻煩你們將艾蜜莉扶去我的辦公室,你們知道那兒的,我很快就會回來處理。』

『教授……為什麼不是醫院廂房……』

『照我的話做。』鄧不利多看了一眼大哭大鬧的費格教授,又對其他教職員說,『你們也是。』

鄧不利多頭也不回地走入黑暗中,晚風吹拂著他的銀白色長髮與鬍鬚,不一會兒,他高高瘦瘦的背影便在全校師生的注目下,消失於初春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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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S.Zenk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