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蟲尾、獸足、鹿角與銀龍的秘寶
Prelude of M.W.P.P. And Mysterious Treasure of Silver Dragon
──最終紀念版
第六章 藏畫閣
『什麼?請教我?』莉莉瞪大她那明亮的鮮綠色雙眼,詹姆可以從她眼中看見他自己的倒影,莉莉先是驚奇地望著詹姆,但隨後就換上極度不屑的表情,她緩緩地說,『哎呀?怎麼我們大名鼎鼎、聰明絕頂的詹姆‧波特也會有事來請教我這個沒沒無聞的麻瓜小女孩呢?我能教導你什麼?或是說……你還缺什麼?還是,你想開我玩笑呢?』
詹姆笑著,他知道自己得讓對方放鬆警戒才行,畢竟他現在是要打聽一個教師絕對不會讓他們閒逛的地方,所以即使這個莉莉的態度再怎麼傲慢,再怎麼不屑他,他還是要讓她保持好心情。
『絕對不是開玩笑,伊凡小姐,』詹姆誠懇地說,『我是真的有事想問妳。』
『喔?』莉莉挑起一邊眉毛,她認真打量詹姆,然後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哈……這幾天下來我可沒看過你那麼認真的表情哩,好吧,為了顯示我的耐心與公平,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我莉莉‧伊凡可是有問必答的!』
『嘎?』詹姆大吃一驚,他被莉莉這麼爽快的態度嚇著了,他原本還在腦海猜測:莉莉這臭女生會想到什麼難題或特別的對答方式來整他。
『你怎麼一副不信任莉莉的樣子啊?』雪妃湊了過來,她看到詹姆傻在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們家的莉莉可是個博學多聞的萬事通喔!你別看她很兇的樣子,只要我有遇到問題我都會問她,她也總是很熱心地教我呢。』
『喔,雪妃,妳這樣說我會不好意思的……』莉莉害羞地說。
『會不好意思才怪,妳戲可演得真像咧!』詹姆在心中暗暗罵道,她等雪妃離開後才繼續問下去,『我剛才聽到妳說《霍格華茲‧一段歷史》,那好像是一本不錯的書……』
『喔!沒錯!』莉莉高興地說,『那真的很棒!我覺得你也該去找那本書來瞧瞧,裡頭可記載了很多很多關於霍格華茲的事呢!』
『我相信妳的話,』詹姆說,『照妳這樣說,妳應該把裡面所有的內容都背起來了吧?』
『是這樣沒錯,』莉莉說,『但如果你想要我說給你聽的話,我倒寧願你自己到圖書館去借──』
『不,我不是想要你說給我聽,我只是有問題想問你,』詹姆說,他看看站在望遠鏡旁正對著星空嘆息的辛尼區教授一眼後,又繼續說下去,『剛才天狼星他出了一個謎題,要我猜猜看,如果猜錯了我必須請他吃一頓大餐,還要送兩份耶誕節禮物給他……』
『但是這應該是你自己的事吧!你不該問我的,就算你問我,我也不會告訴你的。』莉莉忿恨地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哎……莉莉……』詹姆著急地說,並順手拉住她的袖子,莉莉表情很訝異地看著他──那是詹姆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什……什麼事?』莉莉聲音有些顫抖。
『我還沒說完,妳幹嘛那麼急著走,』詹姆笑著,『因為除了那謎語外,天狼星還給我一個提示,我想如果能多知道一些關於提示的事,我就能解開謎語了。』
『那……那是什麼提示?』莉莉緩緩地說,但那傲慢的感覺已經轉變為不好意思,『我……我真的能幫上忙嗎?』
『當然,這個忙只有把《霍格華茲‧一段歷史》看得滾瓜爛熟的人才知道,』詹姆說,『提示是:城堡中的倉庫。』
『城堡中的倉庫?』莉莉重覆了一次。
『是指城堡中的一個地方,專門收藏東西的──像不用的盔甲、不用的雕像之類的……』詹姆小心翼翼地說,他的眼睛直盯著莉莉的看,惹得莉莉越來越不好意思。
『喔……』莉莉恍然大悟,『詳細地點書上並沒有記載……因為那些地方通常很危險……』
『那大概在哪?我只需要那個地點的「名字」,這樣就可以解開謎語了!』詹姆認真的問。
『嗯……如果我沒記錯……』莉莉略微思考,『是西塔吧……除了中央天文塔,北塔是占卜學教室,南塔和東塔分別為雷文克勞與葛來分多的交誼廳,唯一沒有提到確切用途的是西塔,只說不常用的裝飾品會擱置在那兒。』
『西塔!』詹姆高興的點點頭,他瞥瞥天狼星,然後愉快的說,『這樣我就知道了,我想等天狼星認輸後我再好好報答妳!謝啦,伊凡,為了感謝妳,我再附贈一個忠言給妳吧!』
『忠言?』莉莉不解地看著詹姆。
『關於妳那位沒腦──我是說在魔藥學課堂上很受魁立教授喜歡的油頭朋友呀,』詹姆摸摸自己被石內卜下咒擊中的胸膛,『妳最好多關心他一下,我想他可能被史萊哲林的人給帶壞不少喔。』
『你這話什麼意思?』莉莉皺起柳眉,『你還在為魔藥學課沒受到老師青睞,以及飛行學課輸給小勒這兩件事耿耿於懷嗎?』
『輸給他?那個鼻涕卜?妳以為騎掃帚的目的就是把對手撞飛嗎?』詹姆冷笑了幾聲,『我想《霍格華茲‧一段歷史》上應該沒有這樣寫吧?』
『自己學藝不精還東怪西怪,波特,你這麼沒有運動家的精神嗎?』莉莉反問。
『妳不相信的話,可以去醫院廂房向龐芮夫人求證,然後再親自問問妳那位小勒,看看他到底對我下了什麼咒!』
莉莉雙唇微啟,綠眼骨碌碌地轉了一圈,她默默地走到雪妃身邊,不再理會詹姆。
『我知道囉!』詹姆走到天狼星和雷木思的中間,小聲地說。
『怎樣?』天狼星問。
『在西塔。』詹姆說。
『我不敢相信,莉莉‧伊凡應該不會那麼好騙吧?為什麼你隨便問問,她就告訴你了?她應該會說:「不,你不可以到那地方去,很危險的」之類的話吧?』天狼星說。
『她的確有說沒錯,』詹姆說,『但是我憑著我過人智慧與英俊外表讓她疏於防範──簡簡單單地告訴我啦。』
『拜託,你如果叫英俊,那我怎麼辦咧?我不就英俊到……』
『好了,』雷木思笑著說,讓天狼星和詹姆乖乖闔上嘴,『地點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們就別再談這件事了……這裡不適合討論這種事。』
他們聽從雷木思的話,乖乖研究夜空的繁星──第一堂課相當輕鬆,辛尼區教授不但沒出作業,她也沒要求他們記筆記,她總是說:『觀星是門藝術,理性的記憶有時比不上藝術的感受。』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已經差不多十一點了──詹姆、天狼星和雷木思裝作很自然的走在最前方,他們一馬當先走過空蕩蕩的螺旋石梯,在天狼星帶領下向右轉,身後葛來分多學生的聲音越來越遙遠,然後又向左轉,詹姆沒有來過這兒,他真的很佩服天狼星找路的天份,接著爬上另一道石梯──天狼星小聲告訴他們,他們現在正在往西走,詹姆可以經由窗戶看到高聳陰暗的西塔,他們正往那接近。
過了十幾分鐘,三人停在一扇很破舊的木門之前,那裡除了木門和一盞火把外,沒有其他的東西──詹姆握住門把,輕輕推開門──眼前出現一道又長又高的螺旋石梯,今晚沒什麼月光,那道樓梯十分陰暗,如果走進去,他們可能會完全看不見。
『怎麼辦?打退堂鼓嗎?』天狼星問,『如果拿了這火把,說不定會啟動什麼開關或是被別人發現我們的蹤跡。』
『我們摸黑上去的話……又太危險。』詹姆望著黑暗的樓梯說。
『讓我試試看吧。』雷木思說,他抽出魔杖,走到門邊,低聲唸道:『路摸思!』
他魔杖頂端冒出光芒,天狼星忍不住稱讚道:『你怎麼會這個啊?深藏不露喔。』
『這是課本裡的符咒。』雷木思笑著說,『在第二十章左右。』
『那我也可以試試,』詹姆抽出魔杖,『是魯摸斯吧?』
『路摸思,還有,魔杖舉直,不要晃動。』雷木思說。
『我也來。』天狼星從口袋找著魔杖。
『路摸思。』
他們點亮自己的魔杖,走進門內,雷木思隨手將門關了起來,然後他們開始爬上長長的、不知道通往何處的樓梯──詹姆走在最前方,天狼星在中間,雷木思墊後,他們沒有交談,他們深怕會著惹到幽靈鬼魂,或是惹到教師──天知道他們會受到什麼樣的處罰。
過了好久好久,他們走了好久好久,累得半死、走得筋疲力盡、走得呼呼喘氣,在他們踏上頂端的平台時,他們忍不住躺到地板上。
『我……們……到……了……哪……啊?』詹姆問。
『到……天堂……嗎?』天狼星問。
『不……』雷木思臉色很蒼白,他盯著他們前方的門,那是一個木門,但看起來新多了,上面有塊板子刻著這裡的名字,『這裡是「西塔─藏畫閣」,學生禁止進入……』
『所以……詹姆,你要的東西就在裡面。』天狼星說,他仍躺在地上,他的黑髮有點亂,天狼星只好把髮圈拆掉再重新綁起來。
『會不會有什麼魔法?』詹姆問,他爬得全身是汗。
『讓我看看,』雷木思說,他走到門前,他用魔杖點點門與門把,『沒有……』
『我們進去吧,』詹姆說,他站起來,抓著門把把門推開。
那是一個明亮的大房間,裡頭堆滿了畫作外還是畫作,掛在牆上、掛在天花板上、堆在地上、扔在牆角──在房間正中央只有一小條窄窄的路,連行走都相當困難,他們看到那些畫中人物都在呼呼大睡,而且他們身上都髒兮兮的,詹姆驚訝的踏進這個倉庫。
『這是哪兒?』天狼星皺起眉頭,『霍格華茲垃圾場?』
『這裡就是放畫的地方。』雷木思邊說,邊仔細觀賞那些熟睡中的人,然後對他們笑了笑。
『為什麼他們要把畫全都集中到這兒來?這些畫也不喜歡這樣吧?』詹姆說。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天狼星伸伸懶腰,『你找一個失眠的畫像問就好了──拜託你快點知道答案,好讓我們快點離開,好嗎?我全身都腰酸背痛的……』
詹姆在畫間走著,他瞪大他黑色的雙眼,想找一個依然清醒的畫來回答他的疑問──詹姆知道他自己可以不要管這件事,他根本不需要冒著被處罰的危險在晚上闖進學生不能進入的地方,但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著他,就好像……就好像他無法拒絕飛天掃帚一樣。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入禁地!』
『什麼?』詹姆被一個吼聲嚇到,他慌張的往他身邊看去──是一幅畫,一個全副盔甲的矮胖騎士,騎在和他很像的矮胖小馬身上,小馬看起來很不高興,那騎士正用他的劍指著詹姆。
『退下!下賤雜種!此乃禁地!閒雜人等速速離開!』小騎士凶悍地吼道,然後他一不小心跌下馬,摔在碧綠的草地上,這舉動讓詹姆忍不住笑了起來。
『住嘴!卑鄙狂徒!竟敢譏諷卡多甘爵士!拔劍迎戰吧!無恥雜種!』自稱卡多甘爵士的小騎士吼道,他的馬已經跑到畫的邊緣消失了。
『嗯,敬愛的卡多甘爵士,我不是要來和你決鬥的……』詹姆說。
『汝等這般卑鄙畜牲除決鬥外還有何事可做?膽小惡徒!納命來吧!』卡多甘爵士忿怒地吼叫。
『詹姆,你在吵什麼?萬一吵醒一些不該吵醒的畫像怎麼辦!』天狼星匆匆走到他身旁,還用力打他的頭。
『不是!我找到一個失眠的畫像,』詹姆說,他猛然壓著天狼星的頭向小騎士鞠躬,『抱歉,敬愛的爵士,我們三位是想來向您請教一些艱澀的問題──我們相信您一定能告訴我們答案!』
『原來是有要事在身!』卡多甘爵士將劍收了起來,『是何事?』
『我們想知道,為什麼城堡內所有繪有生物的畫作都被收至這來?連我們的照片海報都不能留在我們身邊呢?』詹姆問。
『先生們有所不知!此乃一邪惡事件前兆!』卡多甘爵士嚴肅的說,『吾等畫作皆恐於一件曠世名作!眾人皆恐於直呼其名,當該畫甦醒之日,即為吾等長眠之日!為防邪惡之事之發生,敬愛的鄧不利多大人將吾等暫安放於此,與之安放於此,將該畫與你們隔離,並由吾等守護該畫──因此,汝等應速速離開此地!以免替眾人帶來災禍!』
『該畫?』天狼星好奇地問,『什麼是該畫?』
『該畫為吾等稱之之名,吾等恐於直呼其名!』卡多甘爵士說。
『你們不敢叫他的名字啊?』詹姆說,『那個該畫不也是放在這裡嗎?』
『的確如此!汝等請速速離開,否則別怪我以刀劍相對!』騎士將手放到腰間劍柄上,嚴厲地說。
『會是什麼樣的畫啊?詹姆,你想不想去瞧瞧啊?』天狼星狡黠地說道。
『退下!下賤雜種!此乃禁地!閒雜人等速速離開!退下!』卡多甘爵士奮力揮舞著拔出的劍,氣急敗壞地吼著,但是畫框邊緣傳來答答的馬蹄,並越來越近,下一秒,卡多甘爵士便被他的小馬撞倒,昏了過去。
『他養的馬還真不是蓋的,聰明!聰明!』天狼星笑著說。
『對,他還比你聰明!』詹姆答道。
『嘿!兩位,』雷木思匆忙的跑了過來,臉上當然掛著微笑,『我在前方發現了一道門,我們過去看看吧。』
『那一定就是放「該畫」的地方,我們走。』詹姆說,他們便跟著雷木思的腳步,扔下昏倒的卡多甘爵士,往藏畫閣房間的深處走去──
那是一扇石門,門縫和旁邊的牆十分密合,若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那裡有扇門,詹姆此時不得不佩服雷木思的觀察力與細心。
『那這該怎麼開咧?』天狼星問道,『它看起來好像沒有鑰匙孔,該不會要說通關密語吧?』
『嗯……』雷木思思考了一下,『試試這個。』
他舉起魔杖:『阿咯哈呣啦!』
說也奇怪,那石門就這樣打開了。
『那是通關密語嗎?』詹姆問雷木思。
『不是,是可以開鎖的符咒,書上寫說,只要多練習,就算是沒鑰匙孔或鎖的東西也可以打開。』雷木思說,『但是若碰上魔法鎖著的門就打不開了。』
『你們不覺得很怪嗎?』天狼星突然說道。
『怎麼了?』
『為什麼我們一路下來都這麼平順,如果那個畫真的會帶來災難的話,鄧不利多應該會用特別的方式來看守畫吧?』天狼星說。
『的確……這點很奇怪。』雷木思點頭附和。
『哎呀,反正我們走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不定那個畫根本沒卡多甘爵士說得那麼可怕。』詹姆說,並帶頭衝進去,天狼星和雷木思對望了一下,也跟著他的腳步走。
那是一間明亮的小房間,那兒牆上掛著許多火把──詹姆三人一看到那幅畫,總算知道卡多甘爵士為什麼會稱那畫為曠世名作了──它的寬大概只有詹姆的魔杖那樣長,長則有寬的兩倍,是滿小的一幅油畫,畫面畫著灰色的石穴,在畫面右方有股不斷湧出乾淨流水的泉,畫的主角是一隻熟睡中的銀白色發光的生物。
牠有著兩個如獨角獸角般銀白色的角,牠的嘴長長尖尖的,也是銀白色的。牠全身佈滿銀白色的鱗片,但看起來並不會因此而顯得冰冷,反而像是天使或是神靈一樣,帶著溫暖的光芒。牠的腹部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兩片蝙蝠似的銀白色翅膀放鬆地垂在牠身上,牠長長的尾巴蜷曲在一旁──詹姆只有在書上看過這種生物,他知道這對魔法世界來說,這種生物是相當危險的──雖然這只是幅畫,但詹姆總覺得,像是有人將那樣生物縮小塞進畫中一樣……
那是條龍。
在龍的身後石牆邊,繪有一只黃金製的寶箱,詹姆曾在書上看過,龍自古以來就看是守寶藏而且十分貪財的奇獸──
『是龍。』雷木思小聲地說。
『真不知道一幅繪有龍的畫有多可怕哩。』天狼星說。
詹姆像是被畫吸引一樣,越來越接近那幅畫,他發現在畫的左下角用很不明顯的淺灰色寫著幾行字,他緩緩把它們讀出來:
范拿思‧奧可‧艾福‧偉塔‧立提
沉睡、血、醫、傷、與痕
於光芒顫慄處羽化
跫音
倒在靈魂最深的盡頭
最壞與最好的僅有一線之隔
最遙遠的
我守護的就在那兒
為了最長遠的利益
『那是什麼意思?』天狼星好奇地問。
『是不是指龍身後那個寶藏的所在地?』雷木思說。
『不曉得,』詹姆認真的看著那些字,『范拿思‧奧可‧艾福‧偉塔‧立提──那會是你的名字嗎?』
那是一瞬間發生的事,那隻龍的眼睛猛然睜開,牠如紅寶石般的雙眼閃出忿怒火燄,牠似乎是被詹姆說的話給喚醒,在牠醒來的同一時間,整間藏畫閣像是地震般搖晃起來,他們聽到石門外的畫像開始尖叫,睡著的昏倒的全被吵醒,詹姆不知道他該做什麼,只是傻傻的站在那兒。
『喂!笨詹姆,你在那兒幹嘛!快點跑啊!』天狼星喊道,一把抓住詹姆的衣領,匆忙地衝到石門外。
外頭大房間的畫倒得亂七八糟,所有的畫像都醒了,幾個小孩嚇得鑽進女士的蓬裙下,幾隻鴿子嚇得飛進畫有火山的畫中,幾個騎士拔出劍、跳上馬,開始互相決鬥──他們沒有回頭,只是不斷往前跑──
『你是誰?』雷木思突然對著門口大叫,天狼星和詹姆朝雷木思吼叫的方向看去──一個矮胖的影子躲在門邊顫抖著。
『彼得‧佩迪魯。』詹姆從腦海裡找出一個相配的名字。
彼得‧佩迪魯手中握著一個火把,詹姆猜,他一定是拿了西塔入口的火把,而啟動了什麼機關才會造成剛才的地震,如果他沒猜錯,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抓他們這些入侵者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天狼星生氣地問。
『算了,天狼星,有什麼話等離開這兒再說!』雷木思說,他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快,佩迪魯!我們快走!』
天狼星點亮魔杖跑在最前頭,詹姆和雷木思抓著兩腿發軟的彼得跟在後面,他們門也不關的沿著來時唯一石梯往下跑──速度很快,他們懶得嫌累,也沒時間去想什麼,只是使盡全力往下跑。
在來到那扇破舊木門時,那裡唯一的火把已經消失──天狼星領著他們跑著,他們頭昏腦脹,並不清楚自己到底身處何處,反正已經來到教學區這點是不會錯的──詹姆跑了一會兒,突然聽見他身後傳來噗噗的振翅聲。
『是蝙蝠!』雷木思憂心地說,『是阿破‧普哥的寵物!牠離我們沒幾尺遠!牠一定是發現我們了!』
『可惡!走這邊!』天狼星突然拐了個彎,跑進一間破教室,然後又從教室另一扇門跑了出來,蝙蝠飛行聲響已經聽不見了。
『把牠甩掉了嗎?』詹姆問。
『不知道!看來阿破‧普哥一定知道我們在逃跑!我聽幾個高年級生說,只要你做壞事,聽見蝙蝠翅膀聲,表示阿破‧普哥就已經盯上你,你想跑也跑不掉!』天狼星說,他又鑽進一個小門,開始爬樓梯。
『就快到葛來分多交誼廳了!』雷木思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還要爬上幾段樓梯!希望它們不要選這時間變來變去──』天狼星說。
彼得‧佩迪魯看起來嚇呆了(雖然他平常看起來就很呆),詹姆和彼得雖然都是葛來分多生,他們也有交談過幾次,也睡同樣的寢室,但詹姆和他真的很不熟,他在班上根本是不顯眼到極點,像是空氣一樣,詹姆不常注意他,但彼得似乎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彼得水粼粼的小眼睛泛起淚光,他跑得汗流浹背、呼吸困難,像是要死掉了一樣。
他們仍不停地爬著樓梯,但那不懷好意的振翅聲又傳進他們耳中,蝙蝠朝他們逼近,詹姆聽見天狼星低聲罵了一句不好聽的話,他們原本前面那條直接通向胖女士的樓梯消失了,天狼星氣呼呼地轉進一條長廊,接著──
從天上打下一個花瓶,就落在天狼星面前,害天狼星不得不停下腳步,一個很難聽的笑聲傳進他們耳中。
詹姆看見一個有著賊賊的黑眼睛和可怕的血盆大口的小男人,他抱著一捆手杖,飄浮在半空中,頭下腳上地轉圈圈,並發出粗魯的笑聲。
『可惡!』天狼星又罵了一句。
『皮皮鬼?』詹姆第一次看到皮皮鬼,他之前聽包曼說過,他一直很想看這搗蛋的鬼魂到底是什麼樣的鬼,但他一點也不想在逃亡的時候遇上他。
『麻煩你讓開!』天狼星不客氣的吼。
『不要不要,哎呀!是討人厭的違規新生呢!我要看你們被學校開除那哭喪臉的模樣,一定很有趣的!哈哈!』皮皮鬼說,他招來一堆的花瓶,一個個砸向詹姆他們。
『可惡!』天狼星邊閃邊叫,『你最好乖乖讓開!不然我就要去找血腥男爵了!』
『你找不到他的,笨──蛋!』皮皮鬼咯咯笑,『你們就快被阿伯‧噗噗哥給抓到了──乖乖認命吧!』
他又扔了一個大花瓶,如果不是詹姆把彼得拉開,他早就被花瓶擊中昏倒了,他們可沒那力氣抬一個昏倒的矮胖小孩逃跑。
『天狼星,讓開。』雷木思高舉魔杖,往前站了一步。
『喔唷唷,是骯髒的混種半人類小鬼哩!小鬼能施什麼咒咧?』皮皮鬼很沒禮貌的飛來飛去,他身後又飛出一堆花瓶,完全擋住天狼星他們的去路──而他們身後蝙蝠越來越近,還出現一個沉重的腳步聲。
『快點啊!雷木思!他們追來了!』詹姆說。
『去去,武器走!』雷木思吼道,他的魔杖激射出紅光,狠狠擊中皮皮鬼,皮皮鬼往後一飛,然後破口大罵消失了,那片花瓶牆應聲落地,全碎在地上。
『我們走!』天狼星又領著他們開始跑。
『別跑……無恥的違規者,勇敢站在我面前啊……』
是阿破‧普哥的聲音,阿破‧普哥是一個穿著灰色發酸的旅行斗篷的老巫師,他老雖老,但卻有驚人的體力,他的聽覺、視覺、嗅覺、味覺、觸覺好得不得了,他聽得見三個房間外的人在咬耳朵,他可以光看人留下的淺腳印來判斷腳印的主人是誰,他還可以和蝙蝠交談。
『氣死人了!這裡又沒路!』天狼星對著一面牆大吼,然後他又闖進一扇門,『雷木思,關上門。』
雷木思照做了,他們繼續跑著。
『還有多遠?』詹姆問。
『我不知道!我對城堡的密道太不熟了!』天狼星吼。
『那幅畫,』彼得忽然開口,他指著一幅畫著瀑布的畫,『對那畫吐舌頭就會出現一條密道通到葛來分多。』
『真的嗎?』天狼星很不相信,但他還是照做了──那畫的瀑布突然加快速度,像開到最大的水龍頭一樣不斷的流,底下的水冒出漩渦,水慢慢減少。
『快快快……這要等多久啊!』天狼星抱怨。
『就快了。』彼得答。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密道?』詹姆問。
『呃,我被他們欺負時,就是被推進這個密道……』彼得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現在沒時間聊天了啦!有沒有辦法讓它流快一點!』天狼星問。
『應該沒有……』
雷木思神情機警地瞪著他們後方,並將魔杖緊握在手裡。
『雷木思,你該不會要對阿破‧普哥施咒吧?』詹姆問。
『不,我只是想先對蝙蝠下手……我們現在不要叫對方的名字,要不然我們的身份就會被普哥知道了。』雷木思認真地說。
『不,小朋友,我只要明天一早到各學院調查就可以知道你們是誰了,該把你們吊起來打呢?還是要用變形術處罰你們呢?或是罰你們到魯道夫那兒勞動服務呢?或是乾脆開除你們?』普哥尖銳的聲音透過長廊傳了過來,他已經放慢腳步,似乎是勢在必得的朝他們走來,『黑影……去攔下他們。』
『快快!』天狼星吼,現在畫中的水已經慢慢枯竭,然後畫就敞開一個洞,『快!快走啊!』
雷木思跳進洞內,再來是彼得和詹姆,天狼星也跟著跳了進去,並轉身發射三枚屎炸彈,屎炸彈不偏不倚地擊中那隻蝙蝠,天狼星隨手將畫闔上,並開始爬密道樓梯。
『可惡!你們這些小鬼,總有一天,我一定會逮到你們!』阿破‧普哥對著那幅瀑布畫吼道,然後氣急敗壞地離開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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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幽靈!幻影幽靈!』天狼星大聲喊叫,他們從一幅秋天風景畫摔了出來,那兒一眼就看得到胖女士的影子。
『你們上哪兒去啦?』胖女士不高興地問道。
『這你別管!快放我們進去!』
『幻影幽靈、幻影幽靈、幻影幽靈、幻影幽靈、幻影幽靈、幻影幽靈……』
『真拿你們沒辦法。』胖女士邊抱怨邊敞開葛來分多交誼廳入口,天狼星、詹姆、雷木思和彼得手忙腳亂的爬進交誼廳,他們全都累倒在交誼廳門口,不斷呼呼喘氣──交誼廳內看起來一個人也沒有──入口也再度關上。
『我跟你保證……我一定瘦了五公斤以上……我連晚餐都沒吃……』詹姆說。
『明天還有魯道夫的課……我快死了……』天狼星說。
『你……到底為什麼一直跟在我們後面?』雷木思問彼得,『你從開學那天早上就開始跟蹤我們了吧?』
『因為……因為……因為因為我……真的很崇拜你們……』彼得害怕的說,『你們聰明、勇敢……又討人喜歡、受人注意……我……我一天到晚只會一直出錯、惹麻煩、被人欺負……有我沒我根本無所謂……我早該聽祖母的話……不要來這兒讀書的……』
『別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彼得。』詹姆說,他大字形的躺在地毯上,彼得聽到詹姆叫他的名字,似乎有點不知所措,『既然你想交朋友就該主動一點,我們可以幫你的。』
『就是說啊,我們還得謝謝你。』天狼星說。
『謝謝我?』
『如果不是你告訴我們走那條密道,我們早就被抓到了,』雷木思對彼得露出招牌微笑,『我想,你以後不用再偷偷摸摸的跟在我們身後,就大大方方的和我們走在一塊兒吧!如何?』
『我贊成。』詹姆高舉雙手。
『我早在幾百年前就沒意見了。』天狼星無所謂地說。
『我……我真的能和你們……當朋友嗎?』彼得說。
『當然。』
『而且不只我們。』
『我們會讓你交到一大群朋友。』
『讓你在霍格華茲度過美好的七年。』
『就算畢了業我們還是可以當朋友咧!』
『我要當詹姆的兒子的教父!』
『那我當天狼星的好了。』
『我當彼得的……』
『教母啦!雷木思,你真的很像女生唷。』
『不過施符咒時很可怕。』
『像對付皮皮鬼時,我真的被嚇到了。』
『真厲害……』
『沒有啦。』
『喔喔喔,今天真有趣,我們明晚也去冒險如何?』
『你不是說你快死了嗎?』
『哪有。』
『哈哈……』
『你們不想睡覺的話,也不用在那吵人吧?』
四個人很顯然地被嚇到了,他們拍拍衣服站了起來,在爐火旁的沙發上,艾蜜莉穿著黑色長睡衣坐在那兒,她正在讀一本厚書。
『妳……還沒睡啊?』詹姆緊張地問。
『有人出去外頭探險,萬一惹上什麼麻煩……比起睡覺,那可有趣多了,』她翻著書本,『你們偉大的友情可真令人感動呢……』
『妳在讀什麼書?』雷木思問。
『關於魔法的書,是我自己帶來的,』艾蜜莉輕鬆地說,『學校教的符咒太過簡單,我怕我的魔法會跟著簡單化。』
『所以妳就趁大家睡覺時起來偷練囉!』天狼星口氣不太好。
『偷練並不會危害到人,你們偷溜出去……可是會讓葛來分多失去學院盃,雖然我個人對那是不計較,但是學院裡有些人──你們知道的。』
『ㄖ……』天狼星似乎想叫她『瑞斗小姐』,但他嘴巴馬上被雷木思摀住。
『我怎麼了?我沒礙著你們吧?倒是你們,冒死闖入藏畫閣,有沒有了解了什麼事呢?』艾蜜莉問。
『妳怎麼知道?』
『有很多事是逃不過我的眼睛的,你們利用莉莉的知識,潛進西塔的藏畫閣吧?』她緩緩翻著書,『而且……還看到那幅畫。』
『什麼?』
『葛林戴華德的畫,范拿思的寶藏──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們還驚醒范拿思了吧?』
『妳是指那條龍?』詹姆說。
『不然呢?』艾蜜莉站了起來,『吵醒范拿思可不是件好事,如果牠不再睡下去的話,我們最不想看到的事,就要發生了。』
艾蜜莉連一句晚安都不說,便走向女生寢室。
『什麼東西?她到底在說啥?』天狼星完全摸不著頭緒。
『我也不知道。』雷木思說,『聽起來,我們似乎闖下大禍。』
『那女孩好可怕。』彼得說。
『我們最不想看到的……「此乃一邪惡事件前兆」……』詹姆唸唸有詞,『范拿思‧奧可‧艾福‧偉塔‧立提,沉睡、血、醫、傷、與痕,於光芒顫慄處羽化。跫音,倒在靈魂最深的盡頭,最壞與最好的僅有一線之隔──最遙遠的,我守護的就在那兒……為了最長遠的利益……』
『你把它背下來了?』天狼星訝異地說。
『我們去睡覺吧……我真的好累。』詹姆原本凝重的臉瞬間又恢復原本頑皮的模樣。
『說真的,今天還真刺激哩。』
『就是啊!我現在興奮到睡不著。』
『你不是快死了嗎?』
『幹嘛一直提那件事啊?』
『囉嗦……我最怕別人囉嗦了……』
『我更怕三八的人囉嗦了……』
他們吵吵鬧鬧爬上通往寢室的樓梯。
『雷、雷木思……』彼得問。
『什麼事?』雷木思微笑地看著他。
『你們……平常就這樣嗎?』他指指天狼星和詹姆。
『喔,是啊,』雷木思笑著說,『過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他們有多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