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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話 =

 奪還,目標是從天而降的妖怪!

──本文與【此書】使用共同人物、時空背景設定

 

我仍閉著眼睛。

腳步聲、交談聲、嘻笑聲、喧嘩聲、物體碰撞的清脆聲響,那感覺就像傍晚街燈一盞接著一盞點亮一樣,一層一層地穿透我的耳朵。

我能感受到自己回到身體裡了,身上的疼痛和石板道路的凹凸不平都同樣地真實。

亭佳學姐吸鼻子和阿傑嘆氣的聲音好大,他們營造出來的氣氛和三年坂充滿的觀光歡樂完全不同。

一隻冰冷的手按著我的額頭,熟悉的鈴鐺聲叮叮噹噹地響著。

引靈銀鈴……」祭泠溫柔的詠唱停了下來,他將額頭上的手移到我的肩膀輕拍了幾下,「苗苗?」

「祭泠,你引靈還沒引完,現在叫苗苗她也不會醒的。」阿傑依舊說著充滿自信的斬釘截鐵話語,但難得他的語氣就有了一點點哀傷。

「不是的,苗苗的靈不知道為什麼,已經回到她的體內了。」祭泠又拍了我幾下,「苗苗、苗苗?妳醒了嗎?」

雖然很想繼續賴在地上不動,最好能直接睡著,但祭泠都那麼緊張地問了,我也不好意思繼續裝死,只好慢條斯理地睜開眼睛──

「啊!太好了!太好了!」亭佳學姐破涕為笑,用力地把我摟進懷中,「幸好苗苗沒事,如果連苗苗都有了什麼萬一,這一次的京都之旅就真的太糟糕了,我這個主辦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彌補賠罪……」

「賠什麼罪?」

我搞不太清楚狀況,視線也還有點模糊,那可能是靈魂離開身體的後遺症吧?

橘黃色接近傍晚的日光斜斜地照在三年坂上,我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著。揉了揉眼睛,習慣了人間的光線後,我有些愣愣地環顧了四周──在人群來來往往的三年坂石梯終點,除了坐在地上的我以外,身邊就只剩下祭泠、阿傑、亭佳,和像對日本娃娃一樣站在葫蘆專賣店門邊的骨摧跟骨偎。

沒看到豔,那也很正常,從觀光客自在的行走就能判斷懷流巨錶的結界早已解除,而豔不在那浪仙不在也是很正常的事,不過圭峰會拋下雙胞胎跑去別的地方,那還真是頭一遭。

我看了四周一圈又一圈,不管是附近的店裡、牆上、屋頂上還是樹上,都沒有九皇的身影,而且更要命的事,我也沒看到這次來京都的重點人物,鬼體已經虛弱到逐漸透明的浮茹!

很不好的感覺在心裡萌生,該不會剛才跟妖怪貓又的戰鬥中,發生了什麼事吧……

「苗苗,不用找了。」我扭著脖子打量四周到五次時,祭泠的手壓在我的頭頂上,他硬擠出微笑,「九皇他們去追了。」

「追……追什麼?」我的雙眼猛地放大,「追浮茹嗎?浮茹被抓走了嗎?」

「苗苗,妳不用擔心,」亭佳拉著我的手幫助我站起來,「九皇大人、豔主任和圭峰老師一定能將浮茹老師平安帶回來的。」

「妳漏掉浪仙了。」阿傑提醒道。

「嗯對,還有浪仙老師。」亭佳學姐應付了事地補充道。

我的身體有點奇怪,明明走了很多的路又做了很多電影動作片似的摔打翻滾動作,身體上的瘀血疼痛本來很多又很劇烈的,再加上剛剛還從樓梯滾下來……怎麼昏倒後、靈魂出體再回來後,那些痛楚都沒有那麼難受了?我甚至可以不用扶著亭佳學姐,雙腿就能不發抖、安安穩穩地站好?

「九皇離去前交待我們先去用餐,如果用完餐他們還沒有派任何消息回來的話,就先回飯店等待,其他的他要我們都別擔心。」祭泠對我們剩下的人說道,他放鬆地笑了,「大家應該也餓了吧?上一次進食已經是早上八九點的事囉。」

話是沒錯,不過你們惡鬼上一次進食的那一人份早餐份量,可是相當於我一個月的早餐份量耶!你們怎麼餓得這麼快啊?

「亭佳,這附近有什麼推薦的店嗎?」祭泠問道,「盡量是能坐一段時間,適合談論正經事的地方。」

「嗯……祭泠老師只能吃生冷的對吧?」亭佳學姐說,「我記得祇園那裡很棒的甜品冰食店,我本來想下一站是要帶大家到那裡去的。」

「那我們慢慢走過去吧,麻煩妳了,亭佳。」祭泠微笑著說完,輕輕撫過我的頭髮後,跑去牽起雙胞胎的手跟在亭佳後面走著。

現在換祭泠擔任爸爸的角色了嗎……雖然從背景看好像比較像媽媽。

「苗苗,妳在發什麼呆啊?」已經走了一段路的阿傑回頭問道,「如果我想的沒錯,妳是希望我牽妳嗎?」

「我自己走,我強壯的很咧。」我吐吐舌頭說。

「那樣最好。」阿傑聳聳肩,自討沒趣地快步趕上亭佳。

「唐,妳如果落後他們太多,他們反而會起疑。」腦海裡邊響起一個平板的男人聲,我的頭隨著那個聲音跟著痛了起來。

「但是我要跟你溝通的話,還是得離他們一點距離啊。」我壓著太陽穴抱怨道,「不然我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還不是一樣奇怪。」

「那個白衣叫作祭泠的惡鬼已經在起疑了。」

是蛸藥師,我答應了讓他暫住在我身體某處的請求,不過他到底住在我身體的哪裡我也不知道,或許是腦袋附近,不然我不會在他一說話的時候頭就開始隱隱作痛。

「浮茹……被貓又它們抓走了嗎?」

「你剛才不是聽到了?」

「妳們那位惡鬼王很厲害,怎麼會那麼輕易讓貓又抓走浮茹?」

「祭泠說了要找個地方坐下,到時候就會把我們窩在葫蘆裡時,外面世界發生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講清楚了啦。」我兩手的姆指不耐煩地用力按著太陽穴,人格分裂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像我現在這樣。

「可是貓又是一種很──」

「拜託你不要再講話了好嗎?我的頭痛到快炸開了!」

我習慣地往右轉放聲罵道,但罵都罵了,才反應到蛸藥師附身在我腦子裡,聽得到它說話的只有我一個人,而我剛才碎碎唸好一陣子又對著空氣大罵的行為,硬生生地嚇哭一個正在吃串丸子的小弟弟。

「啊……對不起……」我慌張地道過歉後,才發現他嚷著日文跑開了。

哎,為什麼能倒楣成這樣呢?

「妳需要一個葫蘆替妳趕跑惡運,」蛸藥師又開口了,「而且妳也在三年坂摔倒了。」

「我那是被惡鬼惡意踹下來的好嗎?」我小聲地反駁。

蛸藥師的腦子突然從我肩膀處浮了出來,那感覺好像硬是從水管裡穿透出來的水滴。

「你不要隨便跑出來嚇人好嗎?」

「只有妳看得到我而已啊。」蛸藥師輕快地說,它又擠出一隻手指著旁邊的葫蘆店,「妳可以買一個小小的葫蘆繫在腰間隨身攜帶──」

「可以消災解厄是吧?我知道了啦。」我不耐地從袖子裡找出錢包,默默地走進葫蘆專賣店。

「我也能暫住在妳腰間的葫蘆裡,」蛸藥師平淡地補充道,「這樣妳就不會有被外靈附身產生的頭痛副作用,也不會被當成自言自語的神經病了。」

 

 

這家位在二樓的店面,裝潢全是暖和的黃色木頭,店內瀰漫著優雅的氣息。而服務生送上來的聖代,色彩鮮豔到我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坐在我對面的祭泠大口挖著刨冰上的抹茶冰淇淋,他身邊的雙胞胎也很愉快地分食著一份看起來很像抹茶蜂蜜蛋糕的東西,阿傑和亭佳也都跟我一樣點了季節限定的聖代餐點。

在祭泠點了第三盤刨冰時(我懷疑他想嘗完菜單上的每一種刨冰),九皇幽幽地出現了,他二話不說就在骨偎的身旁坐了下來,服務生特地過想替他點餐時,他竟然態度很差地瞪了對方一眼,把無辜的服務生瞪走了。

然後,九皇氣極敗壞地抓了祭泠的杯子,一口氣把店家提供的煎茶喝完。

「你不吃點東西?」祭泠微笑著問道,「這裡有抹茶烏龍麵。」

「光氣就氣飽了。」九皇用力地放下杯子,我三個併肩坐在一起的人類全都瑟縮了一下。

「知道是誰搞的鬼了嗎?豔主任、浪仙和圭峰呢?」祭泠含著湯匙問。

「他們分頭去找了,連根羽毛都沒見到。」九皇不悅地說,「雖然我早知道我們一到京都,絕對會被京都的靈盯上,但我可沒料到那些在幽冥界,等同於浪仙寵物的妖怪,竟然還敢在人間界撒野。」

「後來出現的那批,也是妖怪嗎?」祭泠皺起眉頭,「不過它們確實沒受到豔的懷流影響,那麼容易就穿透懷流製造的結界。」

「在追那票會飛的妖物時,我和豔討論到,這些妖怪訂了兩層計劃,它們一方面把唐芯苗設為目標,派那個尾巴分岔的老貓們,作勢要吃掉她。但另一方面又集結了另一群妖怪,注意力全放在浮茹的身上,趁著我們和尾巴分岔老貓大打出手時,來個突襲劫走浮茹。」九皇冷冷地說,「我們剛在空中和幾隻較弱小的飛行妖物交手,發現它們的劍術刀法還算可以,和尾巴分岔的老貓們有滿大的差距。當時我專注在老貓上,圭峰保護著其他人,豔在操控時空,祭泠則注意著唐芯苗,浪仙獨自飛行妖怪苦戰,大家都有任務,才會一時失手。此外它們也不受浪仙『獸鳴劍』的影響。」

「那就表示,那群飛行妖怪不是牲畜那一層級的,」祭泠說,「它們比較接近人類?」

「偎偎,妳說呢?」九皇猝然問道。

偎偎嚼完一小塊蛋糕後,慢慢地說出一串數據:「飛行妖怪出現時能見度降低了百分之八十,只能見到大略的型體線條去做推測統計。妖怪頭部長,嘴鼻處尖而突出,這部份像鳥類的可能有百分之七十五,像靈長類的可能有百分之六十。它們飛行是依靠背上像鳥類的那對羽翼,有掉落的黑羽毛得以證明,故這個部份是百分之百。它們的武器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是武士刀,百分之十的機率是一般中國劍。而它們另一手握的器具,鏡子的可能性為百分之十五、扇子為百分之二十、可以吃的大餅為百分之二十、小提包的可能為百分之十五、球的可能為百分之十。」

「鳥嘴或是猴子,武器是武士刀,長著黑色翅膀,還拿著一個圓形的東西……」骨摧擦了擦小手不以為然地說,「這是什麼莫名其妙的鬼妖怪啊?」

「化身成人形的烏鴉?」亭佳學姐猜測道,「日本到處都是烏鴉,或許是烏鴉變成的?」

「根據我的推理,說不定是本地的鬼差?」阿傑點著頭說。

「不、他們說的都不對。」

我還在絞盡腦汁,想著有什麼日本妖怪符合骨偎的數據時,葫蘆裡的蛸藥師偷偷傳話到我的腦子裡。

「那你又知道是什麼妖怪了?」我也在心裡問了問題,蛸藥師很快就回答了。

「是的,我認為那是烏天狗。」

「烏天狗是什麼?黑色的天狗嗎?」我又在心裡問,為了避免自己露出奇怪的表情,我低下頭拚命挖著聖代。

「日本妖怪的天狗妳應該知道,紅色的臉、鼻子長長的、長著鳥翅膀,武器是武士刀,手上有時候會拿團扇,會帶簑衣踩著木屐,這些都跟妳們那位雙胞胎姊姊說的很像。烏天狗是比較小的天狗,也有人稱它們為『鴉天狗』,它們就跟烏鴉一樣有著尖嘴,和漆黑翅膀。」蛸藥師認真地說,「妳快把這個訊息告訴惡鬼王,不然浮茹會撐不下去的。」

「這樣太突兀了吧!」我在心裡抗議。

「難道妳想眼睜睜看著浮茹魂飛魄散嗎?」蛸藥師又沒搞清楚我在乎的部份了,「妳不想幫助我,和她見上一面嗎?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幾百年了。」

「知道了啦。」我皺著眉頭放下湯匙,先喝了口茶暖暖喉嚨,看著沉默一陣子的祭泠說,「那個,會不會是天狗做的呢?」

「天狗?」祭泠瞪大眼睛,九皇也看著我了,我原本吐槽蛸藥師的膽量突然又沒有了。

「怎麼說?」九皇冷冷地反問。

「呃……這個嘛……」

「啊!苗苗說的沒錯!」在我還在苦惱要怎麼接下去繼續說時,亭佳學姐激動地掏出旅行書,翻開某一頁喊道(可惜那一頁被寫滿註記、畫滿紅線,幾乎看不清楚原本的字了),「京都這裡有座鞍馬山,鞍馬山上有鞍馬寺,那裡是牛若丸修行的地方,據說居住著天狗!相傳鞍馬天狗曾教導過牛若丸劍術!」

「所以那個『馬鞍山』上真的有天狗囉?」阿傑一口吞下奇異果片問道。

「是鞍馬山。」亭佳學姐指正道,「我不曉得有沒有天狗,但是照苗苗這樣提點,還有偎偎說出來的數據,那可能性就非常高了。浮茹老師非常有可能被帶上鞍馬山了!而且今晚鞍馬寺裡的由歧神社正好舉辦鞍馬火祭,我本來有排這個行程要帶大家上山看看!」

「火祭是要放火燒馬鞍嗎?」阿傑隨口問道,感覺很像故意鬧場。

「就說是鞍馬了。」亭佳學姐闔上旅行書嘆了口氣,「不過現在趕去鞍馬山的話,天大概都黑了,牛若丸修煉的奧之院魔王殿在很深處的地方,要爬好幾公里的山路,深山能見度差,就算有獻燈在山林裡還是太漆黑了……」

「如果要上山的話我不想去,」阿傑拍拍另一張椅子上一袋袋的伴手禮,「帶這些東西爬山很累,而且今天有推理劇場,我想待在飯店裡。」

「偎偎和摧摧也不能上山。」骨摧正想跳起來抗議,祭泠便溫和地安撫道,「圭峰已經為浮茹的病忙到焦頭爛額了,你們乖一點,讓他少操心,留在飯店裡好嗎?」

「我的繪指跟姊姊的萬指能幫上很多忙的。」骨摧任性地說。

「但你們的體支撐不了。」九皇斷然說道,「所以人類都回飯店去待命,除了亭佳,妳負責帶路,我們倆一起上山。」

亭佳學姐帶路……

我偷瞄身旁的學姐,她的臉頰紅通通的,嘴角藏不住喜悅。

「是、是的!」

我沒有說話,只是低頭挖了一大口冰淇淋塞進口中。

「怎麼能這樣呢?」葫蘆裡的蛸藥師激動地抗議道,「唐,我要上山,我要上去救浮茹,妳快點想個理由,說服惡鬼王帶著妳和我上山。」

「他帶我上山幹嘛?我又不知道路,礙手礙腳的,又幫不上任何忙。」我在心裡回應道,「你們那麼想去的話,我等等偷偷把葫蘆交給學姐要她帶著嘛。」

「唐,我跟妳的前輩沒有共鳴,」蛸藥師斬釘截鐵地說,「一定要妳親自帶我才行。」

「你很煩耶,」我放下湯匙抓了衛生紙擦嘴,眉頭越皺越緊,「九皇決定的事,哪那麼容易動搖啊!」

「唐,我一定要上山,我不能不上山,浮茹她需要我!如果妳不帶我上山,我也不會告訴妳浮茹的老家正確位置在哪裡……」

「你是在威脅我嗎?為什麼靈總是不喜歡聽清楚別人在說什麼啊?」

「苗苗,」祭泠突然喊了我一聲,我嚇得顫抖了一下,連忙看著他傻笑,祭泠一臉憂心地問,「有什麼問題嗎?妳一直在發愣。」

「沒有,只是有點累、有點累啦。」我傻笑著抓抓頭,然後抓起煎茶猛灌。

祭泠的右眉微微上挑了一下,他又解決了一碗刨冰,優雅地擦過嘴後,他轉向九皇輕快地說:「九皇,我認為你應該也帶苗苗上山才對。」

九皇的面部扭曲,他不解地看了看祭泠,又厭惡地瞪了我一眼。

「為何?」九皇雙手環在胸前,他不悅地問道。

「苗苗能從偎偎提出的數據,推斷出綁走浮茹的是鞍馬山的烏天狗,想必她對鞍馬天狗有一定的瞭解,再加上入夜的山林裡,需要好眼力的幫手,帶著亭佳跟苗苗一塊兒上山,會比你自己一個人孤軍奮鬥好得多。」

「我怎麼會是孤軍奮鬥?」九皇皺著眉頭。

「想也知道亭佳替你指出前往鞍馬山的路,帶你到寺口時,你就會要她站在那裡別亂跑,自己往什麼魔王殿跑去了。」

「我的意思是,你也必須跟我去。」九皇認真地說,「你是我的搭擋,萬一浮茹的靈體分離,我也需要你的引靈鎖。」

「所以你要我跟你一起上山,把雙生鬼體託給苗苗和阿傑照顧?」祭泠問,「你忘了苗苗這兩天一直被怨靈糾纏嗎?」

「我怎麼覺得好像被形容的很不可靠啊?」阿傑喃喃地在我耳邊說,我苦笑著聳聳肩。

「雙生鬼體對我們而言比浮茹還要重要。」九皇不避諱地說,「不能交給無用的人類。」

「我知道了……對不起九皇大人,打斷你們的談話。」亭佳學姐放下湯匙,「我留下來,和阿傑一起照顧雙生鬼體,我會把旅行書和鞍馬山交通資訊清楚地告訴苗苗,請讓苗苗和祭泠老師陪您上鞍馬山。」

學姐?

我愣愣地看著學姐,她應該很期待著和九皇一起上山出任務的啊?為什麼會這麼輕易地把這個機會放掉?我一點都不想去鞍馬山啊!還不都是那隻莫名其妙的怨靈,說什麼也要上山……

總覺得學姐一定在心裡天人交戰著,她雖然在微笑,但那笑一點都不快樂。

「而且,」亭佳學姐垂下頭,攪著慢慢融化的抹茶聖代,「苗苗已經和九皇大人、祭泠老師出生入死很多次了,在這方面的工作上,她比我還要有經驗呢。」

「知道了,」九皇的身體往後靠,他閉上眼睛冷冷地說,「就照妳說的辦,給妳們五分鐘交待事情外加把食物吃完,五分鐘後我們出發。」

「是的。」亭佳學姐推開聖代杯子,將做滿筆記的旅行書交給我,「苗苗,五分鐘只夠我說一次,妳要記清楚喔。我把路線分成兩個,一個是從祈園這裡到鞍馬山,另一個是從鞍馬寺內的登山路線……」

我把記路線的工作拋給蛸藥師,因為那有點罪惡感的腦子,現在根本記不了任何的事情。

  學姐失望的情緒太明顯了,即使她很想要隱藏起來,裝作沒事的樣子。

  總覺得那花俏又鮮豔的聖代,好像沒有我剛開始吃時覺得的那樣過甜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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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S.Zenk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