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蟲尾、獸足、鹿角與飄浮的魔眼
Prelude of M.W.P.P. And The Floating Eye

──2011

M.S.Zenky◎著

 

 

第七章 司諾里教授

雷木思睜開眼睛時,發現一個臉上佈滿雀斑的葛來分多新生正好奇地打量著他,他先是回以微笑,隨後移動身體打算把自己撐起來,但強烈的痛楚隨即遍佈全身。

『不要緊吧?』

那名一年級男孩看起來很緊張,雷木思苦笑地搖了搖頭,坐直身子後,他稍微看了四周。

他們仍然待在印有呆子巴拿巴掛幔的七樓走廊底部,除了雷木思自己以外,另外五個人或躺或趴地各據一角呼呼大睡著,彼得還不停翻身說夢話,奇怪的是,大家的長袍都完好無缺,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傷痕,詹姆的頭也沒有破一個大洞血流不止。

那麼我和艾蜜莉所看到的那個場景,究竟是……

『請問你是雷木思‧路平嗎?』緊張的雀斑男孩小聲地問,將雷木思拉回現實。

『是的。』

『鄧不利多教授要我傳話,』男孩深吸口氣,『他說他和你的約會時間已經過了三分鐘,如果你在十分鐘內沒辦法趕過去的話,他會和你約別的時間。』

雷木思先是一愣,但連忙換上慣有的微笑,溫和地說:『我現在就會趕過去,謝謝你的通知。』

『不會。』雀斑男孩準備離開前,一臉困惑地看了其他倒地的人一眼,詹姆還很不識相地發出奇怪的夢囈,『他們……需要幫忙嗎?』

『沒關係的,我會處理。』雷木思微笑道,『可以麻煩你別把這些學長姐的醜態說出去嗎?』

雀斑男孩看了雷木思好一會兒,然後認真地用力點頭,接著快步逃離這個奇怪的現場。

等雀斑男孩消失在轉角處後,雷木思才撐著渾身不對勁的身體,慢慢移動到天狼星旁邊,推了推睡得正熟的好友。

『天狼星?該醒醒了……天狼星?』

『嗚啊……莉莉……我的莉莉……』

另一邊詹姆大聲呻吟著清晰的夢話,他猛一翻身,重重地壓在隔壁的莉莉身上,似乎是受到重力壓迫的關係,本來昏迷不醒的莉莉眉頭緊鎖,跟著碧綠大眼便睜了開來,她呆然地看了天花板一會兒後,赫然注意到有個亂髮男子趴在自己的胸前流口水,莉莉的雙頰唰地變紅,她驚恐地扯著嗓子尖叫。

詹姆‧波特!你這個大變態!到底在做什麼啊?快從我的身上滾開──

莉莉這一叫,醒來的不止詹姆一人了,連天狼星、彼得和艾蜜莉都不約而同地睜開眼睛爬了起來。詹姆睡眼惺忪地看著暴怒中的莉莉,仍懶洋洋地趴在她的胸前,還像隻小貓一樣磨蹭了數下。

大變態!去死──去死──去死啦!

莉莉發狂地尖叫著,她抽出魔杖歇斯底里地指著詹姆的腦袋,詹姆這才發現自己不是在美麗的夢境中,眼前的莉莉和臉頰碰觸到的胸口都是真實的,他嚇得整個人飛蹦起來,不知所措地躲到彼得的身後,臉紅程度完全不輸給莉莉。

討厭!為什麼要這樣?好噁心──詹姆‧波特,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莉莉失控地哭了,雙眼有些迷濛的艾蜜莉連忙上前摟住她、安撫她,然後兩人頭也不回地往樓梯方向走去,拋下一臉錯愕的彼得、雷木思,和又羞又怒情感複雜的詹姆,以及早就笑到肚子痛的天狼星。

『詹姆,身體如何?』雷木思試著想轉移話題,於是關心起詹姆的狀況。

『嗯……很軟……香香的……』詹姆喃喃地回道,臉上盡是幸福的表情,『如果這是我的枕頭那該有多好……』

天狼星笑得更大聲了,整條走廊的人大概以為霍格華茲闖進野狗了吧,雷木思困擾地嘆了口氣,聽詹姆這樣描述,他蒼白的臉也稍微泛紅。

『我是說你的身體,』雷木思苦笑地說,『不是莉莉的。』

『喔嗚,抱歉。』詹姆用手指刮刮臉頰,『我的身體很好啊,不痛不癢的,多虧莉莉在我旁邊呢……好想再躺一次喔。』

『我有事,還是先走好了。』雷木思嘆了口氣,扶牆緩緩地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裡,雷木思?』天狼星忍住笑聲問道,『不一起吃晚餐嗎?』

『你們忘了嗎?』雷木思淡淡地說,『我和鄧不利多有約。』

詹姆和天狼星聽到這個回答,兩人頓時驚訝地互看了一眼。

『可是,你……』就連彼得也察覺不對。

『你不是和鄧不利多約過了嗎?』詹姆大聲地問,『就是因為你們談完了,想找我們,跑回寢室沒看到人,問了莉莉後得知道我們在這兒,然後……然後……』

『然後我們好像就暈倒了?』天狼星認真地思索,『醒來以後,時間往後退?』

『怎麼這麼奇怪?』彼得緊張地問,『我們、我們被下了什麼咒嗎?』

『各位,這些事情等晚上回寢室再討論吧,或是你們要先討論也行,總之,我得快點趕去校長的辦公室。』雷木思急切地轉過身,快步地走開,『記得幫我留點巧克力蛋糕喔。』

當雷木思拐過轉角,看見不斷變來變去的魔法樓梯時,臉上的淺笑才終於消失。像想到什麼不安的東西一樣,他默默地下腳步,攤開右手掌心,看著上頭紅色的十字傷痕。接著,他的左手慢慢地拉下長袍袖子。

一道隱隱作痛的鎖鍊般傷疤,火辣辣地印在他的右手腕上,那正是剛才那個面具首領,將銀白羽毛刺進他體內的地方。

 

 

在霍格華茲裡,怪事年年有,即使是一個再乖巧不過的學生所書寫的日記,也能拿到麻瓜書店獲得熱門的銷售量。所以只不過是時間無預警地倒退了十分鐘,這種其實在魔法世界裡也不常見的狀況,卻隨著其他更刺激歡樂的事物,而漸漸被詹姆、彼得和天狼星遺忘了。

如果能和他們三個一樣能夠輕易忘記這件事就好了。雷木思上課時常常陷入這樣的念頭中。他們一定沒看見那個奇怪的景象……兩派爭鬥的面具、藍色眼珠、啄傷人的尖嘴面具、還有不見的羽毛……

手腕上的鎖鏈狀傷痕常動不動疼痛一下,他曾想偷偷去和龐芮夫人要點小藥膏止痛,卻又怕老是把病痛看得很嚴重的龐芮夫人,會要他留在醫院廂房好幾天──雷木思在霍格華茲的時間已經少其他人很多很多了,每個月都必須消失的他,一點都不希望又因為其他的因素被迫請假,而且他的課業也會受到影響。

雷木思的困擾並沒有被聰明的天狼星與詹姆察覺,他們總將『月圓近了』作為雷木思臉色差的理由,而他們倆的情緒受到越來越接近的梅林盃影響,每天開口閉口就是魁地奇、飛天掃帚、金利、還有其他學校的情報。詹姆甚至天天將《預言家日報》上的相關報導都剪下來,貼滿他的四柱大床。

滿月的前一天,雷木思笑著目送天狼星和詹姆去練球後,在麥教授辦公室前與彼得道別(他被麥教授勒令留下輔導),然後獨自一人孤單地沿著長廊、樓梯,往葛來分多交誼廳所在的高塔前進。

當他來到難得空無一人的三樓走廊時,突然發現一個小小的身影靠著獨眼女巫的雕像顫抖。

『沒事吧?需要幫忙嗎?』雷木思連忙上前詢問,但在他的右手一搭上那個背影的肩膀時,對方卻忿怒地回過身,魔杖尖端直挺地指著他的鼻子,『艾蜜莉?』

『又是你……混帳。』艾蜜莉喘息地罵道,她疲憊地往牆壁一靠,舉著魔杖的右手順勢放了下來,雷木思馬上眼尖地看見,她的右手腕纏了一圈白色繃帶。

『艾蜜莉……』雷木思擔憂地問,他亮出自己的右手腕,『妳也有這個傷口嗎?』

鮮紅瞳仁猛地瞪大,艾蜜莉急促地吐了口長氣,抓著自己的右手臂,像隻受了傷的小動物般沿牆壁拖著腳步慢慢滑行。雷木思蹙起眉頭,趕了上前抓住她的左手。

不要碰我!』艾蜜莉甩開雷木思的手忿怒地叫道,『每次遇到你都沒好事!

『我們現在遇到同樣的問題,就像在同一條船上,多個夥伴比較好互相照顧……』

我不想理你!聽著,路平!』艾蜜莉兇惡地喊了雷木思的姓氏,打從去年他們四人組與她約定好要互喊名字後,這是頭一次她打破了規則,『如果不是你答應了那個鬼面具的誓約,我們的手上不會有這道疤、我們的身體不會三天兩頭就痛得要命、我們也不會在每晚睡前都會聽一大堆聲音在耳邊碎碎唸!這些全是你造成的,我那時候不是叫你不要隨便答應那了來路不明的誓約嗎?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雷木思還是第一次被艾蜜莉這樣責罵,仔細想想,艾蜜莉的質疑是應該的,倒是當時在幻境裡的自己真的太衝動了。雷木思低下頭,滿懷歉意地說:『對不起。』

『算了,說那些都沒用了。』艾蜜莉放棄般地背靠牆,紅眼愣愣地盯著天花板,『我真不知道我們到底遇到什麼狀況?那個黑色的空間、那些面具、還有手上的傷……我翻遍了整個圖書館都查不到資料,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艾蜜莉……』

『……大概會就這樣死掉吧?呵呵,每天都痛得要死,我可能哪天忍受不住,就打開寢室窗戶跳下去了吧。』艾蜜莉絕望地喃喃著,『可是我想做的事、唯一的目標還沒達成啊,離那件事還這麼遙遠、還被困在這座城堡裡,過著小孩子一樣的生活……現在又被這個莫名其妙的怪誓言纏上……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我真的很抱歉,艾蜜莉。』雷木思深吸口氣,向踏了一步,艾蜜莉甩過頭不願看他,『我…我沒想過那麼多,我一看到詹姆、天狼星和彼得他們被傷成那樣,就……』

『後來證明了,』一向給人堅強感覺的艾蜜莉眼裡竟然都是淚水,她屏住呼吸冷冷地說,『那一切都是幻覺,對吧?』

『對不起,艾蜜莉,對不起。』雷木思不停地鞠躬,『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願意幫助妳完成妳想做的事──』

『呵,你以為你算哪根蔥啊?』艾蜜莉冷笑,『你又知道促使我活著的唯一動機是什麼嗎?』

雷木思看著接近崩潰的艾蜜莉,沉默不語。

我要殺了湯姆‧瑞斗,在魔藥學課堂上連隻黏巴蟲都不敢殺的你,你幫得了我嗎?你辦得到嗎?』艾蜜莉抬高下巴,鄙夷地瞪著雷木思,『滾回你的尖叫屋看著月亮痛哭吧,狼人!』

艾蜜莉像罵了什麼粗魯的話般,正轉身得意地打算快步離去時,一直默默忍受責備的雷木思一個箭步上前,用力拉住艾蜜莉的左手。

『做什麼?』艾蜜莉兇狠地回道。

『既然問題是我造成的,我當然不能什麼都不管,更不可能不理妳。而且,妳忘了那天的大面具說了什麼嗎?』雷木思神色凝重地說,『他們想找回一個東西,對他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否則就要對付巫師,而我們兩個是他們那些面具的人質……』

『才不是人質呢,』艾蜜莉喃喃著,『人質為什麼要幫他找到那個東西?再說一點線索也沒有,誰知道要上哪兒去找什麼啊?』

弗雷……』艾蜜莉瞪大眼睛盯著雷木思,後者淡淡地吐出這兩個名字,『弗蕾雅……

『你覺得這兩個名字很重要嗎?』艾蜜莉沉聲問。

『他說我們就像這兩個人一樣,』雷木思反問,『妳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人嗎?』

『這些名字那麼常見我哪知──』

『弗雷與弗蕾雅,兩位是在談論海洋之神尼爾德的子女嗎?』

艾蜜莉和雷木思打了個冷顫,他們慌張地放開對方,直挺挺地靠牆站著,默默看著一個瘦瘦高高的影子從獨眼女巫雕像旁邊移動過來。

『居於華納海姆的華納神族,是以海洋之神尼爾德為首,長久以來與阿薩神族對立,』一本厚書緩慢放了下來,戴著單邊眼鏡的司諾里教授面無表情地打量著艾蜜莉與雷木思,『弗雷與弗蕾雅正是這位尼爾德的攣生子嗣。』

『教授?』雷木思溫和地問,『你剛才說的華納海姆、還有什麼神族的……那是什麼?』

『噢,你們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畢竟那些故事與詩歌,都離我們所在的蘇格蘭很遙遠,無論是地理上、時間上、信仰上,還是文化上,』司諾里教授唱歌般地輕柔說道,他一向用這種很縹緲的嗓音說話,本來大家很期待的黑魔法防禦術課,也漸漸被他朗誦課文的聲音搞成一堂『適合補眠』的課了,『如今,巫師族群間也不談論這美麗的詩歌,反倒是麻瓜中有些愛好者,還挺有研究的呢。』

『抱歉,教授,』艾蜜莉不耐地問,『可以請你說重點嗎?』

北歐神話。』司諾里教授冷不防地吐出這個詞,艾蜜莉的眼睛一亮,彷彿這個提示已經解開她所有的疑惑了,『我說過,阿薩神族與華納神族曾發生戰爭,兩神族對立許久,但始終分不出勝負的祂們終究厭倦紛戰,於是約定和解並交換人質結束這一切。華納神族便以弗雷與弗蕾雅這對兄妹作為人質,讓祂們被帶回阿薩神族居住的阿斯嘉特。』

『那個東西……也提過阿斯嘉特這個詞。』雷木思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腕,『所以這和北歐神話有關?那面具──』

司諾里教授一瞥見雷木思手腕的傷痕,頓時圓睜雙眼,他那虛幻的聲音被嚴厲低沉的嗓音取代。

『你怎麼被下了這個詛咒?』

『詛咒?』艾蜜莉與雷木思互看一眼,無法理解腕上的傷痕與詛咒、北歐神話有何關聯。

『告訴鄧不利多了嗎?』司諾里教授握住雷木思的手腕端詳,然後他又緊張地抓起艾蜜莉的手,指著繃帶說,『我能拆開看看嗎?』

『不必了,』艾蜜莉抽回右手冷冷地說,『跟雷木思的一模一樣。』

『這是很嚴重的詛咒嗎?』雷木思憂心地問。

『不好意思,路平先生,』司諾里教授搖了搖頭淡淡地說,『即使是我,也不敢解除這個詛咒──槲寄生詛咒,同樣是自斯堪地那維亞半島那兒流傳過來的,有人說這詛咒是取自北歐神話〈巴德爾之死〉為名。不過,你看看你手腕上那像鎖鍊一樣的傷痕,它會隨著時間愈加深刻,並會慢慢順著手腕弧度繞成一圈,看起來就像聖誕花環一樣,所以也有一派人認為這詛咒的由來是聖誕花圈。』

『我對它的由來沒有興趣,』艾蜜莉不耐地說,『有辦法解咒嗎?』

槲寄生詛咒,沒辦法由外人替你們解除,雖然我看過一些第三方的解咒法,但那風險太大了。』司諾里教授認真地說,『你們中了詛咒後,應該產生一些幻聽吧?』

雷木思看向艾蜜莉,他自己是沒有這種症狀,而艾蜜莉只是淡淡地點了頭。

『最佳的解咒法,就是由你們當事人,按照聽到的訊息一一達成,那訊息是施咒者提供給你們的,這種詛咒法主要是用長期的疼痛與死亡來控制他人的行動,只要達成施咒者的願望,詛咒便會自動解除。』司諾里教授撫著單薄的下巴問道,『你們是在哪兒被下了這個詛咒?方便告訴我嗎?或是關於幻聽的內容?我們可以一起解解看。』

『謝謝你,教授,』雷木思溫和地笑道,『我們兩個是在──』

『──我們也不清楚什麼時候中了這個詛咒的,』艾蜜莉插嘴道,她擠出甜膩的笑容,『謝謝你告訴我們這麼多,我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不用麻煩你了。』

『是這樣嗎?』司諾里教授面無表情地說,『我雖然看起來不太可靠,但這種古老魔法、古老詛咒,在霍格華茲內也屬我最為瞭解,之後還有疑問,可以來找我。不過解咒就要靠當代最偉大的巫師了。如果需要幫忙,你們可以去找鄧不利多教授。』

『我們會的,謝謝。』艾蜜莉不耐地說,她很想結束這話題,離司諾里教授越遠越好。

『你們是一起中了這個詛咒嗎?』司諾里教授看向被艾蜜莉拉著走的雷木思大聲地說,『如果是的話,解咒務必要兩人同時行動,施咒者很有可能只讓其中一位聽到到幻聽提示,或是不同提示會告訴不同的人。我會向你們的學院導師建議給你們多點相處的機會,我不會透漏詛咒的部份的。』

『謝謝你,司諾──』雷木思還沒道完謝,艾蜜莉已經拖著他爬進一幅畫像後面的密道,這條捷徑可以直通葛來分多交誼廳外的走廊,『艾蜜莉,妳為什麼那麼著急?司諾里教授很瞭解這個詛咒耶,他可以幫助我們……』

『你為什麼老是要那麼輕易地相信別人呢?』艾蜜莉沒好氣地問。

『那妳又為什麼總是不願敞開心胸信任他人呢?』雷木思挑眉反問。

『雷木思,埃達‧司諾里是個來歷不明的傢伙,』艾蜜莉忍無可忍,終於說出積壓在心裡許久的話,『是,他的學識是很淵博,但幾乎與黑魔法防禦術無關,他鍾愛的是歷史、是魔法史,可是鄧不利多怎麼樣也不會讓丙斯教授跑來當黑魔法防禦術的教授吧?』

『這到是一個不錯的主意,』雷木思搔著下巴思索道,『如果是幽靈擔任教授,那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課就不會一直換老師了。』

『很可笑的念頭,那堂早被詛咒了,派丙斯教授接替,只是讓我們目睹一個幽靈如何消失於這世界上。』艾蜜莉深吸口氣,『總而言之,司諾里那人很可疑,我調查過他的背景,只知道他不是霍格華茲畢業的,在來應徵教職前,一直長期待在東方。』

『待在東方,有什麼不對嗎?』

『現在魔法世界的黑暗勢力就是從英國以東的歐洲地區慢慢擴張的,黑魔王以所謂的東方當作據點,』艾蜜莉認真地說,『我是不知道司諾里從多東邊的地方來到英國,但像這種來歷不明的傢伙,還是保持警戒較好。而且你曉得他告訴鄧不利多他以前的職業是什麼嗎?』

『是什麼?』雷木思苦笑猜道,『某個國家的公爵?』

『吟遊詩人。』艾蜜莉激動地吐出這句話時,雷木思快笑慘了,『都什麼年代了,還有吟遊詩人這種職業嗎?』

『但他看起來的確很像呀。』雷木思笑著說。

『隨便你,反正我無法信任他。』艾蜜莉雙手環胸不高興地說,『這個詛咒我們自己來解除。』

『妳記得幻聽的內容嗎?』

『根本聽不出任何的東西,』艾蜜莉搖搖頭,『它說的恐怕不是英語、也不是拉丁語,很像其他大陸的原住民說的話,像馬雅人之類的。』

『這樣還是沒辦法破解呀。』雷木思皺眉說,『妳會告訴鄧不利多教授,我們中了詛咒的事吧?』

艾蜜莉沒有馬上回答,她托著臉頰,陷入沉思。

『艾蜜莉?』

『我會的。』艾蜜莉隨口應道,『倒是北歐神話……我很在意那個「弗雷與弗蕾雅」,圖書館裡沒有任何和北歐神話相關的書籍,這種東西在巫師世界滿不流行的。』

『馬茲洞的書房有,羅木樂思──我弟弟──對這些故事傳說很感興趣,』雷木思說道,『我可以請他替我寄書過來。』

艾蜜莉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鄧不利多教授的部份就麻煩妳了,還有那些幻聽……』

『我會盡我所能地記下來,抄寫在紙上。』艾蜜莉淡淡地說,『書本寄到了的時候,請通知我。』

『好的,那,』雷木思站了起來,微彎腰往剛才進來的畫像洞口走去,『我先去貓頭鷹屋寄信,妳要一起來嗎?』

『不了,』艾蜜莉拍拍長袍下襬,密道的灰塵將她的袍沾得灰灰白白,『趁晚餐前,我想見一下鄧不利多。』

『那就分頭行事囉。』雷木思充滿歉意地說,『對不起,害妳捲入這種事情……』

艾蜜莉沒有回應雷木思,她甩著齊腰的黑髮,頭也不會地往密道的另一邊出口走去。

 

 

等待梅林盃正式開始前的日子過得飛快,詹姆和天狼星機械化卻又快樂地過著每一天,一早起來對著窗外的晴空萬里喊話(『霍格華茲萬歲』、『梅林盃冠軍獎盃是我們的』諸如此類),梳洗過後衝下樓邊吃早餐,邊剪魁地奇相關新聞(天狼星則是邊吃邊對女性拋媚眼),接著乖巧地度過上午的課、中午的午餐、下午的課,再迫不及待地跑去練球,搞得渾身汗後先回葛來分多塔盥洗,再清爽地享用晚餐(兩人每次都要吃上四、五塊烤牛肉)。

『欸,你們不覺得雷木思最近很奇怪嗎?』萬聖節前的最後一次滿月,啃著馬鈴薯的天狼星猝然問道。

『月圓了嘛。』詹姆不怎麼在意地回道,喝著濃湯的他眼睛不斷瞄向隔了兩張長凳遠的莉莉。

『我不是指那個,』天狼星看向彼得,他正在捲不小心攤開的燻鮭魚蔬菜捲,『彼得,我們去練球時,你沒有看好雷木思嗎?』

『啊?』燻鮭魚再次攤開,彼得困惑又害怕地看著天狼星,『我……對不起。』

『不要怪彼得啦,麥教授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一天到晚找彼得的麻煩。』詹姆安撫似地亂摸彼得的頭髮,『辛苦了,變形學課後輔導很不好受吧。』

『但那對彼得很有幫助,』天狼星跟著說,『像昨晚那一招,彼得不就一下子學會了嗎?』

『也是啦。』詹姆又一次伸手亂撥彼得的頭髮,『辛苦了,多去上變形學的課後輔導吧,週末時也去輔導一下好了,說不定我們之後可以超前進度呢。』

『先別提那個了,』天狼星替自己裝了一些生菜沙拉,『彼得,你不覺得雷木思和艾蜜莉很常聚在一塊兒嗎?』

『有……有嗎?』彼得十分驚訝。

『就說了,雷木思落單的時候,彼得人在課後輔導,哪會知道他們兩個會偷偷約會啊?』詹姆捧起碗一口氣喝光碗裡的濃湯,他抹抹嘴沒好氣地說,『這個雷木思,居然趁我休兵時對女生下手,是故意追來氣我的嗎?』

『喂喂,詹姆,你別看雷木思那個模樣,他其實滿受女孩子歡迎的。』天狼星凹著手指說,『女生就是這樣嘛──要嘛就愛上又壞又瀟灑的帥氣男,再不然就是被溫柔有才華又體貼浪漫的美型男收伏,請問你詹姆‧波特是哪一種呢?』

『當然是又瀟灑又帥氣又溫柔又有才華又體貼又浪漫的美型男啊!』詹姆毫不害羞地大聲說道,他察覺周遭同學都看向他這邊,連忙壓低嗓音湊近天狼星,『欸欸,所以雷木思跟艾蜜莉真的交往了嗎?要不要我去跟莉莉打聽一下?』

『不用了,我已經打聽到了。』天狼星拉住詹姆的後領說,『瑪麗證實他們兩個老是趁人不注意時聚在一塊兒,不是窩在圖書館的角落就是躲在交誼廳的某處,她還曾經在宵禁時間前,撞見他們從空無一人的符咒學教室走出來……不過兩人始終沒有公開承認就是。』

『哇喔!』詹姆賊兮兮地笑道,『在沒人的教室待到那麼晚耶。』

『我還是不敢相信他們在一起,』彼得難得表示意見,但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在這邊猜半天也沒用,』詹姆拿了塊麵包咬了一口,『等雷木思回來,我們再嚴刑逼供吧!』

『雷木思‧路平?雷木思‧路平?在哪裡?』胸前別著P字的葛來分多男級長大聲地喊著,天狼星連忙舉手跳起來回應。

『嘿!級長!雷木思身體不適,回去休息了,』天狼星拍拍胸脯,『有什麼事,找我們也是一樣啦!』

『那麻煩你們把這封信轉交給他,並提醒他明天中午要開會。』級長把一個鼓鼓的信封遞至天狼星的手中,詹姆和彼得好奇地盯著那個東西瞧。

『這是什麼啊?』詹姆問。

『咆哮信嗎?』彼得小聲地說。

『外校大使的通知信、說明書和徽章。』級長迅速地說著,他手裡還有不少封同個形式的信封等著發送,『恭喜路平錄取「四方學院大使」一職,記得告訴他明天中午開會喔,地點信裡有寫。』

『外校大使!』詹姆不敢相信地搶過信封,透過蠟燭光芒試著想看看裡面徽章的模樣,『雷木思居然偷偷去報名了?』

『一點也不像他的作風,』天狼星皺起眉頭認真地說,『肯定有問題。』

『該不會艾蜜莉也錄取外校大使了吧?』彼得話一說完,莉莉那邊的女孩子馬上發出爆炸般的歡叫。

『艾蜜莉!恭喜妳錄取了!』

『是啊,希望妳不會把我們的外賓嚇跑。』

『艾蜜莉,』莉莉興奮地挽著面無表情的艾蜜莉說,『我怎麼不知道妳去應徵外校大使呢?這樣我們就都是梅林盃的工作人員了耶!』

『看,艾蜜莉也錄取了,』詹姆淡淡地說,『非常可疑。』

  『艾蜜莉一點也不像會主動報名參與這種活動的人,』天狼星小聲地碎唸著,『這背後如果不是另有隱情的話,我願意去跟布依緹‧天茍告白,和她交往一整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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