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獻給 夢疏(冰痕‧藍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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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車引擎轟隆轟隆響著,黑色轎車後座,一名瘦小的女孩睜開眼,週末早晨的日光透過樹蔭照在她慘白的臉上,女孩眨了眨眼,翻個身緩慢坐起。

  制服上的汗水已乾,手指撫著太陽穴,軟弱無力地靠著車窗深呼吸。

  『醒了?』

  駕駛座傳來關心詢問,說話的年輕男子趁著紅燈時刻,緊揪眉頭回頭看看後座。

  女孩沒有回答,仍靠著窗調整呼吸。

  『妳不回家也該跟家裡說一聲吧?雖然爸媽他們很忙,但也不代表妳一個人可以亂來呀!』綠燈了,男子邊抱怨邊踩油門,『這次如果不是運氣好,妳和妳的朋友會發生什麼事誰會知道呢?拜託妳不要再靠妳那雙眼睛亂來了,好嗎?』

  『爸爸叫你接我?』女孩輕輕柔柔地問。

  『不是。』男子簡單答道,『爸媽一早去客戶家作奠禮的準備。』

  『你怎麼會來呢?』女孩歪斜著頭又問,『喔,哥哥感覺到了?』

  『不是。』男子堅定地說,『我看妳整晚沒回家便打電話給妳班上同學問問,才知道妳跑去管別人閒事。』

  『因為「交換條件」呀。』女孩的臉亮了起來,她沒頭沒腦地說,纖細的手抓著駕駛座椅背,『啊,我的交換條件呢?』

  『妳書包裡。』男子說道,身後傳來女孩翻找東西的聲音,『友瑤,不是哥哥喜歡囉嗦,爸媽他們天天都很忙,常常待在公司沒回家,妳已經是高中生快讀大學了,要成熟一點。哥哥總有一天會離開家去醫院實習,等到那時家裡還有誰能看著妳呢……』

  『不是刨冰卷……』女孩面無表情的臉總算染了層失望,她盯著手中一個方型盒子嘆氣,『這就是林典韋的「交換條件」?』

  『友瑤!妳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什麼話?』

  『我說妳應該學當一個大人,不要老讓妳老哥我擔心!』

  『是哥哥自己要來擔心我的。』

  『誰叫妳這麼讓人擔心?老是惹一大堆麻煩事上身、跑得不見人影,妳是女生……』

  『我聽同學說哥哥的行為叫作「戀妹情結」。』

  『妳的同學到底都是一些什麼人啊?』男子生氣地說,『可惡,惹一堆事還要我收爛攤子!一大早就花手機費打給所有認識的師父看誰有空來幫妳同學處事……做那麼多事還要被說成……說成……咳!我招誰惹誰了啊?』

  女孩歪斜著頭呵呵笑了,雖然身體還是很疲憊無力,但事情終究結束了。她將手中的方盒子高舉,上方金色的四個大字被陽光照得閃閃發光。

  『「夢──不──落──島」?』




【閉鎖密室】系列。番外篇。

〈周友瑤的日常〉

之一
林典韋的交換條件





  這是發生在高中二年級下學期快要放暑假時的事。

  炎熱六月,樹上的蟬鳴讓人更加煩躁了。校園裡花花草草多了起來,樹上、牆上出現充滿離別氣息的裝飾。再過幾天,三年級畢業典禮就要舉行,這表示二年級學生即將走入大學考試這個地獄,不過這也意味著,二年級學生將能佔領全校唯一擁有冷氣機的三年級教室了。

  台北縣P中是個男女學生分班的高級中學,只有數理資優班和語文資優班有男女合班的機會,而女生班的教室就在校門口進來正前方的那棟校舍,一樓是一年級,二樓二年級,三樓三年級。以川堂作為中央線,左右手各有五個女生班。

  二年十六班就在二樓右手邊第一間教室。

  而全校都知道十六班有個家裡開葬儀社的靈感少女。

  她叫作周友瑤,個子矮小、身材瘦弱,看起來像袖珍型的陶瓷娃娃。臉上總是沒有什麼特別表情,說話聲音輕輕柔柔,像夏天搔過耳間的涼風。她的步伐小卻輕快,走路就像乘著風一樣來無影去無蹤。然後,據說她那對玻璃彈珠般大而明亮的眼睛,看得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事物。

  感覺上,這個靈感少女似乎沒有什麼朋友,但她也不以為意,總是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書,或是在校園中閒晃。如風般存在卻不受人注意,偶爾冒出的驚人之語總讓人退避三舍。雖說大家多少會疏離她,但是遇到某些無法解釋的狀況時,大家卻又會跑來詢問她的看法,甚至是尋求協助。

  靈感少女總是來者不拒,從她臉上也分辨不出她究竟歡不歡迎大家。不過找過她幫忙的人總說,有事相求時,若能附上一杯飲料(滿滿冰塊)的話,她會再掏出家中公司的名片,歡迎對方到家裡坐坐,並介紹能力高強的老師給對方。

  『林典韋!』

  下午五點放學時間,一名高壯皮膚黝黑的男生,站在嘈雜的女生教室一樓川堂等人,學生們魚貫地走出川堂,大呼小叫地走向校門。一名綁馬尾的女生慌張地從樓梯上跑下來,她在男生面前喘了幾口氣,隨後大聲地說:『卉廷……卉廷……』

  『她怎麼了?』林典韋是二年四班的學生,教室在後面另棟校舍的二樓,他每天放學都會到女生教室一樓等著他的女朋友下樓,兩人一塊兒步行回家。在P中大家都有共識──男學生除非身有公事,否則不可以任意上樓,就算是找女朋友也一樣。

  『上一堂課她狀況不太對,陳媽媽已經接她回去了。』馬尾女孩苦笑,『不好意思,我剛才才發現手機沒電,來不及通知你……』

  『這樣啊……』林典韋嘆了口氣,拉拉書包肩帶,『好吧,我現在去她家看看。』

  『你要不要先打電話到卉廷家問問狀況?』馬尾女孩憂心地說,『前天我們去她家看她,她的重感冒好很多了,只剩下咳嗽跟流鼻水……她今天整天狀況都還不錯,只是精神有點不好,沒想到下午打掃時間過後,她人就一直趴在桌上動也不動……幾個人去關心她,還被她罵走……她的臉色很差,眼神也很兇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應該沒有怎樣,』林典韋淡淡地說,『她的感冒應該好了才對。』

  『林典韋,你是不是在隱瞞什麼?』馬尾女孩狡黠地問,『該不會……你害卉廷懷孕了?』

  『喂!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卉廷還沒滿十八歲耶!』林典韋大喊冤枉,『卉廷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可能真的很不舒服臉色才那麼難看吧。』

  『你剛剛說她感冒好了呀!』馬尾女孩逼問,『林典韋,你到底在隱瞞什麼啊?我是卉廷的好朋友,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嗎?卉廷真的只是重感冒嗎?還有,她到底為什麼會感冒啊?我記得感冒前的週六,她好像跟你出去玩了一整夜……你們是去哪玩呀?』

  『陽明山罷了。』林典韋別過頭,想避開馬尾女孩的眼睛。

  『晚上去陽明山幹嘛?圖謀不軌喔?』馬尾女孩又說。

  『妳怎麼滿腦子都這種思想?』

  『不然是幹嘛?』

  『單純夜遊看星星!』林典韋冷著一張臉說,『看完回來她就重感冒了!』

  『你確定那是重感冒嗎?』一陣輕飄飄的聲音從林典韋耳後傳來,他和馬尾女孩驚恐地看著說話的人,十六班那個神出鬼沒的靈感少女背著書包,歪著頭站在那兒,氣溫似乎下降了一些。

  『是呀!是重感冒!』林典韋認真地說,靈感少女周友瑤的事在男生班之間也是很有名的,『我和卉廷的媽媽一起帶她去看醫生的,還打了點滴!』

  『你確定那是重感冒嗎?』周友瑤又問了一次,『很多情侶去陽明山看完夜景後,都帶了很多人下山喔。』

  『什麼、什麼人?』馬尾女孩緊張地問。

  『很多呀,像是枉死的靈體,或是殉情的靈體。』林典韋與馬尾女孩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回些什麼,周友瑤嘴角微微上揚,她撥撥瀏海,揮手與林典韋等人道別,便輕飄飄地走出川堂,『那種地方還是不要太常帶女孩子去喔。』

  『搞……搞什麼嘛!討厭!她幹嘛突然出來嚇人啦!』馬尾女孩不悅地拍打牆壁,『總之,林典韋,你最好快去關心卉廷!如果她病過了這個週末還沒好,我就……我就……哎!算了!』

  馬尾女孩用力搥了一下林典韋的胸膛,抓著書包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林典韋在原地愣了幾秒,才開始移動腳步,他伸出右手小指,沉默地回想著上個週末和陳卉廷半夜偷偷溜上陽明山看星星的狀況。

  這件事卉廷的父母都不知道。

  看星星,這件事他已經偷偷計劃很久了。某一次約會逛街,卉廷站在大型廣告看板下,看著作為廣告背景的滿天星辰,偶然冒出『好想看星星喔』的願望,她眼中的期待與語氣中的盼望林典韋永遠忘不了。於是他在上個週日晚上一點打手機給卉廷,要她準備準備,兩點整會騎車到她家樓下等她。

  在沒有光害,仰首可以看見星星閃爍的陽明山上,卉廷偎在他的懷中,又一次說出自己的另一個心願。

  暑假的時候,她想去有著白花花沙子的海邊。

  天亮前,林典韋偷偷摸摸地將卉廷送回家,他們伸出小指頭,勾住、轉圈,他們約定好了,一放暑假就去海邊。

  但當天中午,林典韋便接到卉廷在家昏倒,高燒到四十度的電話。接下來幾天,林典韋一放學便會帶著熬爛的粥去探望女朋友。

  如果跟醫生所說的,是單純的重感冒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問題,他總覺得女朋友像變了個人一樣,躺在床上無論和她說什麼都不太愛搭理,雙眼總是直挺挺地瞪視前方,兩道柔和眉毛這幾天卻總糾結在一塊兒,呈現倒八字的兇惡模樣,她的眼神也不像往常那般溫和,似乎總是在生氣的狀態,偶爾還會冒出他聽不懂的呻吟,那呻吟不像因病造成,而像一種林典韋無法理解的語言一樣。

  卉廷的父母共同經營一家大公司,終日早出晚歸,這個週末似乎又有公務必須出差到南部去。雖然前幾天卉廷的狀況好很多,但是與她相處時間最常的林典韋總覺得她很不對勁……

  林典韋突然想到些什麼,他瞪大眼睛,快步走向校門,不時四周張望想尋找周友瑤的身影。

  『找我?』

  聲音再一次從身後傳來,他嚇得跳開。個子小小的周友瑤不知從哪弄來一杯飲料,她將飲料上層的塑膠膜撕開,先挖出裡頭的冰塊喀吱喀吱咬著。

  『妳可以不要從別人身後突然冒出來嗎?』

  『可是行政大樓在這邊呀。』周友瑤指著身後。

  『妳根本沒有回答到問題嘛!』林典韋大聲抱怨,周友瑤卻又指著他的右手小指。

  『娘娘腔?』

  『不是!』林典韋不悅地收起小指,『妳對自己的直覺很有把握喔?』

  『比老是優柔寡斷的你好很多。』

  『是啦,我優柔寡斷妳又知道啦……』

  『找我嗎?』周友瑤換了個話題,『沒事我要走了。』

  『妳剛剛為什麼說不要亂帶女朋友上陽明山?』林典韋單刀直入地問,『那些靈體會怎麼樣?』

  『沒怎麼樣呀,就跟著回家呀。』周友瑤輕鬆地說,林典韋的臉都綠了,難道那天他真的害卉廷帶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回家?

  『放心,一般家靈都進不去,人的家門外會有守護的神祇擋住。』

  『那麼你剛才說那些話是故意要嚇人嗎?』

  『不過有時候靈附在人身上,就會跟著回家了。』

  『妳到底有沒有在聽別人說話啊?』林典韋忿恨地說,突然周友瑤的話打醒他,『等等,如果靈附在人的身上,那原本的人?』

  『這個要探討很多東西耶。』周友瑤歪著頭愉快地咀嚼冰塊,『你對這方面有興趣?』

  『不是……呃……是……』

  『又在優柔寡斷了。』周友瑤用吸管撈撈飲料杯,『啊,沒冰塊了。』

  『我聽說很多人會找妳處理一些奇怪的事,那是真的嗎?』

  『我只是看得到,沒有辦法處理。』周友瑤直接地說,『幹嘛?』

  『妳不是說我女朋友被附身嗎?』

  『我沒有這麼說過啊。』

  『那妳跟我聊天聊那麼久是聊什麼意思啊?』

  『吃完這杯冰塊。』

  林典韋投降了,周友瑤的詭異果然名不虛傳。周友瑤搖了搖飲料杯,再次確定沒有冰塊後,便把滿滿的飲料丟進一旁的垃圾桶,然後輕巧地想走出校門,林典韋趕緊拉住她。

  『周同學!』

  『什麼事?』

  『妳可以給我一點時間,跟我一起到卉廷……我女朋友家……看看嗎?』

  周友瑤又歪頭了,些許髮絲落到她眼前遮住視線,她看著林典韋的臉沉默不語。

  『怎……怎麼了嗎?』

  『「交換條件」。』周友瑤冒出這四個字,並伸出右手。

  『什麼?』

  『你願意「交換條件」嗎?』周友瑤問,『我幫你看你女朋友,看完以後你要給我一個我會喜歡的東西。』

  全校都知道十六班有個家裡開葬儀社的靈感少女。

  雖說大家多少會疏離她,但是遇到某些無法解釋的狀況時,大家卻又會跑來詢問她的看法,甚至是尋求協助……

  『去完卉廷家,我絕對會給妳一個妳會非常喜歡的「交換條件」。』


【閉鎖密室】系列。番外篇。
  


  來到陳卉廷家,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陳卉廷的母親帶著行李站在門口,正準備前往火車站與她的丈夫碰面,原本她打算明天一早再坐車南下出差,今晚則留在家陪陪生病的女兒。正巧林典韋打電話要來探望卉廷,陳媽媽於是希望林典韋能陪卉廷一晚,等到明天週六下午,陳媽媽討論完第一天的公事,再急忙回到台北的家照顧女兒。

  『我留了錢在客廳的小茶几,如果你們餓了就去買東西吃吧。』陳媽媽慌張地說,『我要快點走了,不然火車會趕不及……典韋,卉廷就麻煩你了。』

  『嗯,伯母慢走……』

  送走陳媽媽,林典韋領著周友瑤進了客廳,周友瑤無視他拿了拖鞋給她,單穿著襪子便踩到客廳光滑地板。

  『你跟她很熟。』這是一個肯定句。

  『怎麼了嗎?』

  『她認定你會跟她女兒結婚。』這又是一個肯定句。

  『為什麼這麼說?』

  『直覺。』周友瑤轉頭看著一樓大街,攔下計程車的陳媽媽,淡淡地說,『這樣好嗎?這個男生有點娘娘腔又優柔寡斷耶。』

  『妳到底在跟誰說話啊?』林典韋無奈地吼道,周友瑤的一舉一動還真的難以預測。

  『臥室在哪裡?』周友瑤忽然冒出這句。

  『卉廷的嗎?這邊……』

  林典韋帶著周友瑤走過客廳、餐廳、開放式廚房和主臥室,來到陳家最深處的一間房間。周友瑤的眼睛瞇了起來,這間房間的位置正好是全家最難照到太陽的地方,一股不舒服的潮溼氣味在門邊環繞。

  『卉廷?妳醒著嗎?』林典韋敲敲門輕喚了幾聲,隨後便轉動門把推門進去,『我進來囉……』

  陳卉廷的房間很大,擺了一張雙人床,視線所及之處都是柑橘色調的──無論是床單、窗簾、檯燈、書櫃、衣櫃……很多都有著向日葵圖案。窗簾緊閉,如此一來沒開燈的房間就更加陰暗了,就算有著明亮的橘色跟向日葵,也改變不了昏暗的氣氛。

  周友瑤站在房門口一言不發,林典韋點亮了房間電燈,那瞬間周友瑤冷淡的臉微微抽動了──

  大概有二十張的海報,全都是同一組少男偶像團體的,這些載歌載舞、又唱又跳、擺出各種帥氣姿勢的海報,將房間牆壁貼得一點縫隙也沒有!

  『卉廷很喜歡這個男孩子團體,她說他們很陽光,還一直逼我去曬黑、練身體,好看起來陽光一點。』林典韋不好意思地說,『她喜歡把海報貼得到處都是。進來吧。』

  周友瑤沒有移動腳步,只是睜大眼睛繼續看著那些海報。

  林典韋自顧自地走向床鋪,淺橘色向日葵被子隨著床上休息者的呼吸上下起伏。

  『卉廷……妳還好吧?』

  陳卉廷的臉埋在棉被裡,似乎睡得正熟,林典韋不想打擾她,大大的手掌滑過她柔順秀髮後,便轉向門口,周友瑤卻仍站在房門口動也不動。

  『怎麼了嗎?』

  滿滿的海報讓她很不舒服,那些男歌手帥氣瀟灑的面孔,不知為什麼看起來有些變型,跳舞的英姿卻像妖魔鬼怪一樣張牙舞爪──

  淺橘色房間籠罩著一層黑色霧氣。

  周友瑤沒有說話,她冷冷地看著那些男歌手海報,林典韋順著她的目光看看四周。

  『海報有問題嗎?』

  周友瑤搖搖頭,慢慢退出房間,她淡淡地說:『這不是我能處理的。』

  林典韋愣住了,周友瑤二話不說走出房間,飛快地趕到客廳提了書包想走。

  『喂,到底怎麼了?妳怎麼能丟下一句話就跑?』林典韋緊張地問,『卉廷的房間到底怎麼了?那些海報到底……』

  周友瑤擅自拿起客廳的電話,慢慢按了幾個號碼。

  『妳打給誰?』林典韋問。

  『我家。』周友瑤簡單吐了兩個字,在嘟嘟聲之後,電話接通了,話筒另一頭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瑤瑤嗎?妳跑到哪裡去了啊?下課不馬上回家這樣對嗎?』

  『爸爸呢?』

  『明天有客戶要辦奠禮,爸媽他們一早就出門了,現在也不在公司在客戶家吧……他們還特地叫我早點回家煮晚飯給妳吃,我特地烤了香魚耶!結果妳居然沒有回來吃晚餐,妳不知道我學校課業很重嗎?妳到底在哪裡呀……』

  『我在同學家。』周友瑤淡淡地說。

  『吃過晚餐沒,我把飯菜熱一熱,妳趕快回來……』

  『哥哥吃就好,再見。』周友瑤迅速掛掉電話,皺眉頭看著電話發愣。

  『到底怎麼了……』林典韋擔心地問。

  『爸爸不在,沒辦法聯絡一些師父跟老師。』周友瑤說,『我先回去,明天我爸媽忙完,再想辦法。』

  『妳要這樣就走?』林典韋擋在門口,不讓周友瑤離開,『妳這樣夠意思嗎?要獨留我跟卉廷在這兒?房間到底有什麼?哪裡不對勁妳也不肯說,啥都沒做就想離開嗎?萬一卉廷怎麼樣了……』

  『說了你就不敢留在這兒了。』周友瑤直截了當地說。

  林典韋吞了口口水。

  『借過。』

  『請妳留下來過夜,求求妳。』林典韋低聲下氣地說,『求妳把所有妳知道、妳看到的東西告訴我……我保證我不會害怕,不會懦弱地離開,不會只留卉廷她一個人在這兒……求求妳。』

  『撕掉房間所有的海報。』周友瑤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從桌上水果盤中拿了顆蘋果吃了起來,『愈快愈好。』


【閉鎖密室】系列。番外篇。
  


  一朵指頭般渺小的橙光在黑暗中晃漾,但是溫暖光線無法溢滿這個空間,四方送來刺骨寒風,遠方瓷製風鈴輕聲作響。

  髮絲搔弄著頰邊肌膚,她並沒有撥動它們的意思。

  只是直挺挺地瞪著前方,用深邃的雙眸。

  『好暗。』

  風鈴依然響著,像在召喚不存在的訪客一般;燭火依舊晃動,忽明忽滅的有限視野彷彿即將逝去般虛幻地閃爍著。

  赤著腳往前走,想去捉住那最後一點光線,她來到似是浮在半空的蠟燭前方,伸出右手。

  下一個瞬間,一只毫無體溫、蒼白的手握住她的腕部,那隻手纖細的彷彿可輕易斷折,如同寒冬中的保受摧殘的花,但力氣大得驚人,她極力想抽回自己的右手,卻無法動彈,在與對方的拉扯之中,那盞光明跟著翻覆、熄滅。

  這下是真的完全的黑暗了,她沉吟一聲,總算搶回自己的手,身體也跟著拋了出去,撞到某樣看不見的物體後,昏眩地坐臥在地。

  風鈴的聲音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聲挾帶喘息的女子笑聲。

  笑聲忽遠忽近,忽快忽慢,偶爾像歌唱般輕盈,偶爾又似痛苦般無奈,那笑像充斥在這個空間的每一個角落,近得就像在她的耳邊,遠得就像在剛才那隻手臂所在的位置。

  她調整呼吸,雙眼一眨一眨著,當一切緩和下來時,這個空間漸漸亮了起來。

  那是她這輩子只進過一次的房間。

  柑橘色的天花板、柑橘色的牆、柑橘色的床,柑橘色的一切。

  原本像春天般活潑的柑橘色,卻因為房間正中央那個存在,被渲染成宛如火燄的色彩。

  她有點噁心反胃,濃烈的血腥味瀰漫這整個空間,牆上面孔扭曲的海報人像,嘴角如小丑般上揚,突出的鼻子、放大的眼睛,舞動的四肢似要突破海報的限制跳脫出來。

  然後,她的目光看向笑聲的主人。

  那是一個穿著豔紅長袖洋裝的女子,紗般裙子下擺長至腳踝,洋裝材質看似輕盈的紗,卻像浸泡過濁水似潮濕而沉重。女子低著頭,長至腰際的雜亂黑髮垂在面前,她無血色的雙唇微啟,駭人的笑聲仍然迴蕩著。

  『妳想要什麼?』她冷靜提問。

  紅衣女子不停笑著,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瘋狂,她慢慢仰起首,她有張裂至耳垂的血口,她用那對混濁的眼睛看著她──然後,毫無預警地,那女子猛然地朝她迎面而去……

  光線再次熄滅。

  寂靜片刻,風鈴再次叮噹作響。

  看不見色彩的房間內,亦再次響起嘈雜笑聲。

  這次的笑,不只是那女子的笑了。


【閉鎖密室】系列。番外篇。
  



  周友瑤坐直身子,不易出汗的她,身上制服已被汗水溼透。

  拗不過林典韋請託,周友瑤決定留下來探查狀況,但是精神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無法擊中,頭也不停暈眩。周友瑤看時間還早,便與林典韋借了間客房(自然是離陳卉廷房間最遠的),想小睡一下,並再次提醒林典韋快拆了海報。

  周友瑤瀏覽四周,看到放置在書桌上的小鬧鐘,現在時間正好是二點整。

  『睡了這麼久?』

  稍微活動筋骨,雖然眼前景物不再天旋地轉,但頭部還是有些疼痛。

  『奇怪的夢。』

  周友瑤喃喃著,她剛才作了個詭異的夢,夢到陳卉廷房間站了個紅衣女子,而那紅衣女子還頗有攻擊性的。

  『真的很奇怪。』

  周友瑤下床找尋拖鞋,並伸手撥開擋在眼前的髮絲,此時她赫然發現,自己的右手腕上有著紅紅的掌印,有點模糊但還是可以看出大概的形狀。

  周友瑤不解地以自己的左手比對,那但那掌印比較大,而且是右手的掌印……

  四周空氣變得沉重,不舒服的氣像要穿透她的身體一樣,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像被火燒著一樣燥熱,她大口喘著氣,隨後穿好鞋,匆匆忙忙來到浴室前,想洗把臉冷靜下來。

  陳家的燈都熄了,只留下一條通往各房間長廊上的幾盞小燈。周友瑤扶著牆往前走,就在要到達浴室門口時,那個有點傻裡傻氣的林典韋就站在那兒,他背對著周友瑤,臉面向陳家最深處的房間。

  『海報撕了嗎?』周友瑤輕聲問道,照林典韋的反應,那傢伙應該會嚇一跳轉身抱怨周友瑤無聲無息的出現──

  但他沒有,他仍看著深處陳卉廷房半掩的房門發愣。

  『海報撕了沒有?』周友瑤稍微提高音調,她經過浴室,加快腳步朝林典韋接近。

  林典韋仍站著,直挺挺地站著,一動也不動。

  『林同學,你海報到底撕了沒有?』周友瑤小跑步起來,她用力地抓住林典韋肩膀,想將他整個人轉過來,沒想到原本僵硬站著的他,突然雙腳一軟,兩人一塊兒跌坐在地。

  『林……』

  林典韋的雙眼瞪大,嘴唇顫抖,目光仍恐慌地看著陳卉廷房間。周友瑤面無表情地看了過去、即使千百個不願意……

  半掩的門裡,小燈照耀的橘色房間有著潑滿鮮血般的沉重,昏暗、被黑氣罩,污染成血紅色。周友瑤伸手,輕輕將木製房門全部推開,那股不舒服的氣更加濃烈,周友瑤呼吸變得更加困難,而眼前那如夢境如出一轍的畫面,重重撞擊著她的腦部。

  『卉……卉……』

  陳卉廷就站在房間中央,彎腰雙臂垂下,不停哼笑著,就像那夢裡的長髮紅衣女子。

  周友瑤大口大口喘氣,她的頭好痛,身體因為莫名沉重而無法自主移動,她的眼珠完全不能自房間內的陳卉廷身上移開。陳卉廷的頭慢慢抬起,橘色洋裝式長睡衣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像沾染血跡的血衣,她對上周友瑤的雙眼,一種千刀萬剮的痛立刻傳遍周友瑤全身。

  又是那忽遠忽近的怪異笑聲,同樣的笑聲卻有兩種完全不同的音色,一會兒是清靈的女孩笑聲,一會兒又變成成熟女性的豔笑……

  『妳到底想要什麼?』周友瑤在內心詢問著,重覆著夢中曾提問過的問題,『妳為什麼還要留連在這兒?為什麼要侵入那個無辜的女生?』

  陳卉廷繼續放聲大笑,那令人發寒的笑就跟夢中的女子一樣,她完全不理會周友瑤的提問,沒有任何與人溝通的意思。

  『妳到底想要什麼?』周友瑤吃力地爬起來,微微皺眉,定睛看著她。

  此時,陳卉廷的肩上浮出一雙慘白的手,她像爪子一樣搭著,周友瑤看見一名長髮女子攀附在她背後。

  坐在地上的林典韋口中喃喃自語,把所有他會、他聽過的佛號、佛經全都唸了出來,那女子慘笑,陳卉廷則發狂大笑,一股意念明確地傳進周友瑤心中:

  『你們以為唸那個有用嗎?』

  林典韋閉上嘴,牙齒上下敲擊。

  『溝通無效。』周友瑤輕撫了下垂在上衣內的護身符,她的頭還是很痛,整個空間都在旋轉,她扶著牆,小心地走入那個她壓根不想進去的、貼了滿滿海報的房間──

  陳卉廷目不轉睛地瞪著周友瑤,而周友瑤只是扶著牆,巡視著一張張男孩團體海報,那些扭曲的帥哥臉上都有一團詭異的人臉霧氣──

  『妳以為妳對付的了我嗎?』

  又有股意念傳了過來,周友瑤聽了,不禁搖頭,她在床前停下腳步。

  『妳又以為妳傷的了我們嗎?』

  周友瑤輕聲說完,下一秒她使盡力,以最快的速度跳上陳卉廷的床,頭也不回地朝床頭那張、唯一沒有瀰漫人臉霧氣的海報奔去──

  陳卉廷發出刺耳尖叫、背上的紅衣女子妄想回到陳卉廷體中好阻止周友瑤的舉動──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周友瑤較矮的身高無法搆到海報的上緣,而她小巧的手只好從海報中央,攔腰撕毀,紙碎裂的聲音彷彿刺激了陳卉廷,她與那紅衣女子瘋狂尖叫,本想進入陳卉廷的紅衣女子又搭上她的肩,像被某種力量阻礙一樣──

  周友瑤奮力一跳,自仍黏在牆上的半張海報下緣,用力地朝上一扯……

  同一時間,橘色房間內的其他海報瞬間飄落下來,所有的人臉霧氣呻吟、打轉、散去……

  周友瑤輕吐了口氣,她抓著另一半海報倒了下來,看著空蕩蕩牆上,遺留的無塵矩形海報痕跡,然後失去知覺。


【閉鎖密室】系列。番外篇。
  



  『對了,回去之後記得感謝張師父,如果不是他,妳跟那個男生還有那個女生都完蛋了。』周友瑤就讀醫學院的兄長,周介堯,又趁著等紅燈的時間數落他矮小的妹妹,『他現在留在那家處理,大概下午兩、三點再打電話道謝吧。』

  『哥哥明明就感覺到了,』周友瑤輕輕地說,『不然怎麼會知道要請張師父呢?張師父對這種事很拿手。』

  『少囉嗦,』周介堯冷哼幾聲,他轉動方向盤,『不過張師父也讚許了妳們的行動……撕掉海報是對的……但是撕的時機太晚了,直接與那種程度的對上,憑妳當然都無法承受。』

  『程度?接近「魔」嗎?』周友瑤若無其事地說,『那真的好危險喔。』

  『知道危險還去做這種事?』周介堯大聲嚷著,『妳到底在想什麼啊?』

  『因為林典韋答應要給我我喜歡的東西作交換,所以我才去呀。』周友瑤辯解,『但是他居然趁我還沒恢復,塞了這個玩意兒給我──我想要刨冰卷!』

  『這樣妳就知道下次不能亂來了吧?』

  車子又拐了個彎,不遠就能見到有著淺橘色中式屋頂的市立第一殯儀館。周介堯打了方向燈,再轉了個彎,這條大街四周都是葬儀社,周家的公司也在大街上。接著他繞進小巷內,尋找著停車位。

  『哥哥,你聽過「夢不落島」嗎?』周友瑤把玩著她的『交換條件』問道。

  『沒有。』

  『林典韋給了我這個。』周友瑤對著照後鏡搖搖手上那個紙盒,『好像是電腦遊戲。』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周介堯將車停靠在巷口的白線內側,停好後拉起手煞車,『我不在家的時候,妳可以進我房間用我的電腦玩,可以了吧?』

  周友瑤輕輕地笑了,樹間篩落的金色日光,在她臉頰和秀髮上打落寶石般耀眼的光點。

  『呵呵,謝謝哥哥。』



                【閉鎖密室(番外篇)】周友瑤的日常之一 完
                2008.1.26. PM7:16.









夢不落島第十四大漠聊天室

  蕃茄泡菜熊:這真的是妳的日常生活嗎?

  草莓搖擺:是呀。

  蕃茄泡菜熊:很像恐怖電影。

  草莓搖擺:是嗎?

  蕃茄泡菜熊:可是,這個事件也沒有真相大白啊。

  草莓搖擺:為什麼要真相大白?

  蕃茄泡菜熊:林典韋不是請妳調查他女朋友身上發生的事嗎?可是最後也沒有真相大白呀?到底那林典韋的女朋友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那樣?還有林典韋的女友最後是不是恢復正常……

  草莓搖擺:我不知道。

  蕃茄泡菜熊:這樣是受委託者應有的態度嗎?

  草莓搖擺:他只拜託我看看他女朋友。

  蕃茄泡菜熊:還有幫助她。

  草莓搖擺:我叫他撕海報他也沒撕,所以那個條件沒交換成立。

  蕃茄泡菜熊:妳還真就事論事。

  草莓搖擺:我只要我的冰塊。

  蕃茄泡菜熊:話說回來,那個紅衣女鬼到底是?

  草莓搖擺:張師父說那已經接近『魔』了,她其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想跟林典韋和陳卉廷玩玩而已。似乎是他們夜遊時做了什麼不禮貌的事,才會激怒人家。好像原本在陳卉廷身邊就已經有些不乾淨的靈了,跟她房間貼滿的海報有關。

  蕃茄泡菜熊:海報真的那麼可怕嗎?

  草莓搖擺:通常有動物形體的東西都很容易有靈借住,特別是有人形的東西,靈會選自己喜歡的附上,所以愈張牙舞爪的海報愈危險,不過除了海報以外還是有很多其他因子影響。至於日本那邊的說法是,海報貼滿牆上會阻擋了靈體的進出,會演變成困在那個空間裡。

  蕃茄泡菜熊:那麼我房間如果貼滿寫真女性的泳裝海報,是不是會有美豔女鬼來……嘿嘿嘿……

  草莓搖擺:吸引到跟你一樣的色鬼可能性比較高。

  蕃茄泡菜熊:別嚇我!

  草莓搖擺:哎,我只想要我的冰塊。

  蕃茄泡菜熊:妳的生活那麼刺激,害我忍不住想討教一下了。

  草莓搖擺:什麼?

  蕃茄泡菜熊:妳在陳家小睡時,不是作了一個和現實很吻合的夢,那個夢又是怎麼回事?

  草莓搖擺:是『魔』想嚇嚇我。另外,其實林典韋當晚在房間只看到一直大笑的陳卉廷,其他紅衣女子、海報上的靈、房間的氣他都看不到。

  蕃茄泡菜熊:夢境裡發生的事,會體現在現實嗎?

  草莓搖擺:什麼意思?

  蕃茄泡菜熊:比如妳醒來發現手上有不是自己的掌印……

  草莓搖擺:我不知道,你對這個有興趣?

  蕃茄泡菜熊:老實說,不知道是不是工作關係,我也常夢到一些奇怪的夢──

  草莓搖擺:春夢?

  蕃茄泡菜熊:當然不是!妳以為我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Д′)/~ ╧╧




  關於蕃茄泡菜熊與草莓搖擺的日常,那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Zenky的後記《和風的週末》】

  〈周友瑤的日常〉,這篇開始寫時,是十二月二十二日,其實一開始寫我就寫了六千字,也就是到達周友瑤夢境前那一段。從十二月到一月,我幾乎忘了番外篇的存在(默),只記得哭喊正篇寫不完、修不完而已,學期末可是大學「最歡樂」的時刻啊!(握拳)

  老實說,距離交稿日「還有」三十二天,而我第三部與第四部仍一片空白,雖然我的寫文速度是可以一天飆個兩萬字,可是放寒假總是有好多外力在誘惑我喔。光是可愛的「模擬市民二」就讓我玩的不亦樂乎(樂趣是賺錢去勾搭NPC然後把他關到家中密室餓死他,當然也有其他死法,然後靠NPC們帶來的錢把房子弄得非常高級),更別說最近好想買《軒轅劍五外傳:漢之雲》。

  但是我必須節制,可是我不玩電腦的話,我那個將要考大學學測的妹妹就會玩電腦,為了她的未來著想我還是霸佔著客廳的桌上型電腦好了。

  會到後記標題吧,為什麼要打《和風的週末》?

  這個週一,我和大學同學,一位是只吃肉的御宅腐女、一位是有流氓外表追求著少女生活的少女(?)、還有一位是周友瑤的參考雛型少女,四人手拉手一起去西門町看了強尼戴普主演(還有亞倫瑞可曼喔)的〈瘋狂理髮師〉。一行人中似乎只有我跟冰塊少女有心理準備(?),我是啃著爆米花看血一直噴噴噴面不改色(這跟我是不是很殘忍無關,我整個人非常膽小的,只是來看前已經得到各方消息,知道這是一部「血漿」不用錢的可愛電影),冰塊少女則是拒絕買了任何食物(包括冰塊多加點的飲料)。至於肉食少女和流氓少女兩人不但花容失色還一直噴出食物……(我們在國賓大廳看喔。)

  真是可愛的電影,除了水手安東尼我很不喜歡外,歌也不錯,而且我喜歡這種色調的電影(導演叫提姆波頓,好我記住了),雖然劇情薄弱但是我還是覺得值得推薦耶(日前Movie版對這部兩派大戰的樣子,那邊的推薦偶爾會跟我不合,像是〈香水〉)。

  扯遠了,啊啊啊。

  看完電影被肉食腐女拉去誠品書店,結果她看著《英倫魔法師》等等(她同樣對任何厚厚的奇幻小說無抵抗力)流口水,卻一本都沒買(因為看電影前已經買了一堆BL漫了)。倒是只剩四百元的我一直在有栖川有栖《雙頭惡魔》跟二階堂黎人《吸血之家》間困擾!

  冰塊少女選了《吸血之家》,而我也在今天(二十六號)看完了。

  為免涉及謎團、劇情、角色雷文,所以不在此對《吸血之家》多作描述,但是就是還不讓我失望的一本作品,偵探角色二階堂蘭子也不會很讓我討厭啊,哈,不過書中多次提到「豐盈的鬈髮」我不知道為什麼都會想到《哈利波特》裡的妙麗(默)。

  也許是受前幾週剛看完的島田的《奇想、天慟》影響吧?再加上《吸血之家》,整個就是被穿著和服的超級大美女們給吸引住(所以我是色鬼?),啊啊啊啊──於是不知道為什麼,從老妹電腦裡拿了幾首Kagrra、陰陽座、D、天野月子的歌後,就邊聽邊把之後的〈周友瑤的日常〉寫完了!

  然後G-mail也帶來好消息,幾天前我逛推理網站逛到五點半時看到的冷言的《上帝禁區》,然後跟老媽的食譜一起在網路書店訂了後,此時此刻已經送到我家巷口的便利商店了啊!好想去拿可是外面在下雨……

  這篇後記都沒談到番外篇內容說……

  海報的故事是之前在阿飄版看到系列關於海報靈異經驗討論而寫,而站在房間中央大笑的女鬼畫面啊,其實是害我跟我妹作惡夢的「黑澤紗重」(PS2恐怖遊戲〈零‧紅蝶〉Boss之一)轉化……我其實不敢玩〈零〉,但是喜歡看我妹跟她同學玩。記得玩到某次要躲過紗重的部份,怎麼樣都躲不過一直死,最後連我家老爸都出動了還是躲不過,最後是靠我妹班上的阿宅同學幫助才過的。

  前面說到周友瑤的雛型有部份是Z大學班上同學,其中最明顯就是「吃冰快」這點,然後有飄來飄去之感外其他都還好。Z同學不像友瑤嬌小,而是高高瘦瘦的是個正妹,除了吃冰塊外也喜歡吃美食,然後喜歡傑尼斯某團和日本。至於友瑤的哥哥啊,未來是個醫生,明明有周家「良好的遺傳」但他選擇不接受,而且還拒絕接下葬儀社,跑去讀醫科,很疼自己的妹妹。

  至於蕃茄柳丁熊……都說了是另外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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